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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不错,这样都能认出爷来。”莫少离关上门,踱步到她身边。

      苏挽怀仔细一瞧,这张脸分明是送饭士兵的脸,可这人说话的语气,神态是莫少离没错。

      “你为何是这个样子?”

      “易容没听过?爷身边的元宝别的用没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倒还有几分用处。”

      苏挽怀打量着他那张脸,疑惑道:“你来此做什么?”

      “除了救你,还能做什么?”莫少离斜睨了她一眼,这表情由士兵脸做出来,十分怪异,苏挽怀缓了缓心神:“莫二爷若真想救我,当初又为何要害我?”

      莫少离皱起眉头,问她道:“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他竟还一脸无辜,苏挽怀只道戏台上的戏子长袖善舞最擅伪装,今日才知怕是那最好的戏子也不及这世间最精明的商人。

      “二爷千辛万苦为我带回挽月的信,挽月在信上告诉我,他流落北疆时,曾与一头巨狼搏斗,狼牙咬住他的喉咙,他险些命丧巨狼之口,是弩力煦击毙巨狼救他一命。”

      “你阿弟的信,爷当真没有看过!即便爷看过,知道此事,又关害不害你什么事?”

      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莫少离看在眼里就觉头疼。

      “弩力煦救了挽月后,挽月拔下巨狼的两颗牙作成项链戴在胸口。巧的是,那日重伤皇帝的刺客,颈边恰有两个狼咬的伤口,脖子上恰挂着狼牙项链!他本不敌皇帝,是我受了那封信的误导,以为他是挽月,阻挡皇帝杀他,才害皇帝被他重伤!”

      莫少离本听得云里雾里,这会儿听明白过来:“你以为是爷故意用那封信误导你?”

      他稍微一想,怒从心头起,气得都快笑了:“苏挽怀,你跟我装懵呢!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想叫我承认是我谋害你和皇帝,是我狼子野心,居心不良?好让你能够心安理得洗脱你阿弟的嫌疑,是不是?”

      “稍微有个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我为何要谋害皇帝?即便我要谋害,在策划这一切之前,我又怎知皇帝对你是什么心思?天泽帝此人,岂是区区一个女子就能牵制?若非亲眼所见,我即便听说也不会相信,何况是谋划!你真当我莫少离傻?”

      他非但不傻,他的聪明足够让他在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爷明着告诉你,这事儿爷清白的很,如果那封信真是个圈套,也是你阿弟从中作梗!他的心机有多深沉,从王朝军这些天吃的败仗里就能窥探得一二,姬乐候自诩聪明不也被他耍得团团转!”

      “从爷去找他的时候他便开始布局,将信给我,假意让我逃走……”回头想起这一连串的环环相扣,就连莫少离也忍不住拍手惊叹:“他借由我的手将信带给你,布下这一套杀局!不得不说,你阿弟当真是智谋无双。”

      说到现在,他根本不需要再作何辩解,点破她道:“苏挽怀,你别自欺欺人了,做这一切的人是你阿弟,不是我。”

      他所说的一切合情合理,无可挑剔,但苏挽怀不惊不惧,不急不怒,平静对他道:“你以为我是不愿承认被挽月利用才将一切安到你头上?”不待他回答,她坚定摇头道:“不是。”

      “我之所以没有怀疑挽月,是因为我十分清楚,无论发生任何事,挽月绝不会利用我,绝不会。”

      莫少离眼睛一眯:“这么说,你信他,不信我。”

      苏挽怀脆生生回道:“是!”

      “好!好的很!早知你没心没肺,不想你竟是个白眼狼!”莫少离气得风度尽失,破口大骂:“你阿弟当真是好计谋,既让你亲手杀死了皇帝,还……”

      “你说什么?”苏挽怀蓦然看向他。

      “你没听错,皇帝死了!”莫少离心一横,根本不再隐瞒:“皇帝一死,姬乐候绝不会留你性命,爷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救你走!你呢?你关在这里这些天!天天忙着怀疑爷!”

      “他死了?”苏挽怀往后跌退两步,直靠到墙壁上才失神念出这几个字,可即便念出了这几个字,她依旧眼神迷茫仿佛还未真正明白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莫少离心下有气,见她如此,憋着气道:“白绫已挂,丧讯已报,全军身披白褂,头戴白绫,你会不知道?”

      “哈!”她沉默一瞬,忽然一笑,晶莹的眼睛里泪光闪动:“他死了……”

      莫少离的心狠狠一跳,两步走到她身边:“他虽已死,但爷会护你周全!跟爷走,爷定安然无恙带你走出这镇北关!”

      门在此时,被人轻轻推开,妖冶艳丽的男子身披刺目的白褂挡在门外,亲身堵住他们唯一的去路,他身后两列士兵,有条不紊封锁了其余路口。

      “你们倒是想走,可惜走得了吗?”

      “来得还真快。”莫少离挡在苏挽怀身前,如狐般狡诈的眼睛里满是机警戒备。

      姬乐候把玩手中红鞭,看着他俩,邪魅一笑:“好胆量,假扮成士兵,独闯将军府,信誓旦旦要将人从我府中带走,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好说。”莫少离道:“在下做事仅凭脑子,皇帝已死,王朝军军心涣散,在战场上屡战屡败,长此以往,只怕大军毅力再怎么坚韧,也会有消磨殆尽的一天,我有法子助王朝军赢一场,就看姬乐候想不想要。”

      姬乐候笑了:“你说有法子就有法子,本将怎知你的法子管不管用?”

      “大可以先拿去用,管用了再说。”商人深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与人谈判的时候从不吝啬以利相诱。

      姬乐候掂量了他一眼,埋头摩挲手里的长鞭似是犹豫,岂料正当此时,他手腕一抖,长鞭迅疾如雷直取莫少离的门面:“本侯倒更想瞧瞧这张假脸下是何宵小之辈!”

      莫少离一动不动,伸手挡脸,鞭尾狠抽在他掌心,‘啪’一声脆响,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姬乐候定睛看去,莫少离的掌中似有一层透明薄膜,看似普普通通却轻易挡下他的雷霆一击。

      “果然是有备而来!”

      长鞭凛然扬至空中,他将欲直攻而来。

      “够了!”尖声喊叫自莫少离身后响起,苏挽怀发髻散乱,目光呆滞,形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她目视地面,木然寻问姬乐候:“你几次三番欲取我性命,为何?”

      姬乐候冷冷一笑:“因你该死!”

      “只因我是苏家女儿?还是……”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因你知他爱我,你嫉妒。”

      “休要胡言乱语!”姬乐候为她惊世骇俗的问话所惊,急道:“本侯对陛下只有敬畏崇敬之心!”他一番剖白后,不屑一笑:“你这样的人又怎会明白?”

      “若真如你所说,为何不容我呆在他身边?”苏挽怀目色微漾,似是嘲弄,嘲弄姬乐候一心肖想却言不由衷。

      姬乐候却洞穿了她耍弄的把戏,不受她所激,反唇相讥道:“不是本侯不容,是天下不容!你根本不配站在陛下身边!”

      她凄惶的神色,看在姬乐候眼里,只觉无比痛快。

      “陛下天生帝王命格,先帝在位时尚且惧他、畏他、防他,他为帝是天下民心所向!而你,你却只愿他陪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何等妇人小意!” 他妖冶眉目里的万种风情,嘲弄人时,和手里的红鞭一般凌厉:“可叹陛下竟也愿意!大好河山,说不要就不要!一心想陪伴你!”

      苏挽怀怔了怔,提醒他道:“侯爷,他没有。”

      “他有!只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先帝生前就有铲除陛下之心,可他怎敢明目张胆对陛下出手!他瞧出陛下对你的心思,下诏给你父亲,想借你父亲之手拉陛下为他陪葬!你父亲愚忠,果真如先帝所愿那般,逼得陛下竟想认下那道遗诏,保你苏家太平!”

      “我父亲母亲已死,苏家哪里来的太平?侯爷,你在说什么?”

      “哈哈~”姬乐候大笑:“可笑,你竟一无所知!”

      “若非当时陛下得知澜沧国欲图勾结南海诸岛进犯我朝疆域,北方各北疆王蠢蠢欲动有团结一致攻打边关之心!若非楚天歌根本护不住这片江山子民!他早为你去死了!”

      “你这样的人……”他长眉微竖,凛然质问:“何德何能,让陛下这般为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管怨他、恨他,而他身负杀害你父母的深仇大恨,纵容苏挽月在边疆为非作歹!纵容你对他视而不见!你伤不了他的命,你却能伤透他的心!”他死死攥住手里的红鞭,脸上已是大怒之色:“本侯早恨不得一鞭了结了你,容你至今日,你以为是谁护着你!”

      “我不会伤害他,让我见他一面!”

      “休想!只要有本侯在,你今生别想再……”话既出口,想收回已来不及,鞭子凌空向她抽来,姬乐候勃然大怒:“好,好的很!不愧是苏挽月的亲姐姐!”

      那鞭子被莫少离挡住,苏挽怀似抽干了全身力气般,软软滑坐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却是狂喜之色:“他没死!他还活着!”

      姬乐候中她圈套,被她诈出皇帝未死的讯息,恨得咬牙切齿:“陛下固然无恙,你今日却要死在这里!”

      长鞭如一道电光,直劈而来!莫少离迎鞭而上,徒手相抗,那透明薄膜原来不只是他的防甲更是他的武器,他不舞刀不弄剑,他使拳。

      拳头携带劲风与长鞭相抗,长鞭灵巧,拳头刚毅,在狭小的屋子里,四方墙壁遭受无妄之灾,鞭痕累累。

      莫少离瞧准时机将被墙壁所阻的鞭子拽进手里,卷线团般卷了几圈,欲夺下姬乐候的兵器,姬乐候抓住鞭柄,莫少离力挽鞭尾,两人一头一尾僵持不下。

      莫少离抽此空隙,对苏挽怀道:“小娘子,你走是不走?”

      苏挽怀自地上站起身来,快步冲向屋外,丢下一句:“多谢。”

      姬乐候欲阻而不能,苏挽怀一口气冲到屋子外边儿,就听姬乐候在屋内下令道:“格杀勿论!”

      守在屋外的兵士们闻令而动,提刀往苏挽怀奔来,苏挽怀不信莫少离没有留后手,出得门来四下张望。

      “这边来!”果然,不远处的墙墩下,一人向她挥手,苏挽怀毫不犹豫提脚往那方跑去。

      “哪里跑!”眼看她就要跑到那方,随着一声喝喊,一把长-□□得风声呼呼作响,直要钉入苏挽怀的后背!电光火石之间,金光破空而来,直取长-枪头,长-枪整个儿被射飞了出去。

      厚重浑朴的庭门前,楚天泽缓缓放下手中的金雕大弓,院内,众将士纷纷放下兵器,单膝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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