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两情深》黎花甜

2、相识，以命为阶

　　该来的总会来对吗？那不该走的怎么走了呢。

　　挂了电话。
　　恰可和樊艺坐车匆匆赶往医院。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或许一个病危通知足够让她头脑空白。她紧紧抓着樊艺的手，手心发虚颤抖。
　　失去？是她现在脑子里不停闪烁的。
　　长这么大第一个要失去的人，居然那个是陪自己长大，只比她大四岁的大哥？那个被人羡慕的军人，那个多么优秀的大哥，那个多么不舍的人啊——尽管身边的嫂子已经泪流满面，她还在强撑着眼泪，不能慌。
　　恰可拉着樊艺的手拼命跑进医院。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大哥，柳恰年，等等我，等等我们，求你！

　　她随手拉了个护士：“抢救室在哪？”
　　或许是语速太快，护士疑惑“什么？”
　　“抢救室，抢救室，抢救室在哪！”理智什么现在大概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直走最里面，右拐，再...”护士抬头看了看她两，“算了，跟我走。”

　　抢救室内，柳恰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周围的一切都是刺骨的。
　　恰可和樊艺跑进去。
　　死寂。
　　心痛，沉默。
　　“恰年!”
　　“哥！”
　　突然爆发的哀嚎，夹杂着心颤。两人跪立在手术台两边，看着上面血肉模糊的柳恰年。
　　还是穿着他最爱的衬衣，头发染了血杂乱着，脸上都是伤口，磨灭了英朗的棱角，失去了他平时俊朗明亮的样子。不知道身上还有多少伤。
　　“恰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樊艺痛呼，“别怕，你会好的，我会在这里陪你。”
　　恰可只是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进这里，看见恰年，她所有的防线瓦解！她把脸埋在他的胳膊，低声不停重复喊着，大哥。
　　柳恰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切，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眼泪顺着他自己的眼角流在他的伤口上都不疼了。他自责：两个他最爱的女人，今天他为了保护别人永远失去了保护她们的权力。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天他败了。

　　时间永远不会等你做好准备，最后的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拉了拉恰可，恰可抬头看着他的脸，眼泪又崩了出来，见恰年张口，她赶紧凑过去。
　　“好好照顾，爸妈，自己，晔晔 小艺。 ”字字吃力，是临终的告别式。
　　“哥！你会好的，我不照顾，这是你的责任，必须你来的，你才是大哥。”哭声吞没了她余下的话，再变成眼泪流出来。
　　柳恰年不愿再看着她脸上的伤心，缓缓转过头去，对着樊艺。他闭了闭眼，像在给自己勇气，“对不起，分手。”这几个字说出来比身上的伤还疼。柳恰年说完就慢慢闭上眼睛，就像一根风中的蜡烛，最后的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熄灭，等待着死亡。他怕，又盼。怕离开，盼解脱。
　　“柳恰年，你胡说什么，不分手，不分手，我们要结婚。”接下来就只留下呜咽声。

　　你看过海浪过后平静的海面吗？海鸥飞过，风静静的吹，跟恰年走的时候一样宁静。小时候，看别的小孩子总喜欢把最鲜艳的那朵花摘掉，它做错了什么呢？因为开的好吗？
　　恰年，你看都怪你太过美好妖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