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拥抱》利星辰

10、第十章

　　远远地过来，就觉出不同。旁边店里的人和路边几个行人零零散散的在外面站着，单看各家店面也没什么不同，只是间或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声传来。
　　黎安真是一个不看热闹、但有责任感的新世纪好青年，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他赶紧往前跑了几步，发现事件的中心就是他常去的那家甜品屋。“余欣……”仿佛已经预料到什么，他加快了脚步。
　　当他得以正对着门口，终于发现，出事的正是余欣。虽然早也有所了解，但突然让他相信那样疯狂的叫喊声正是从她嘴里传来……
　　那声音和从前全然不同。黎安真慢慢走到门口，想把她整个人看进眼里。她头发很乱，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害，但着实激情过头了，她像一个热情四射的传道者，一个不正常的传销人员，一个在演绎“疯子”的话剧演员……
　　疯子……
　　她和平常像也不像。
　　我见过她眼中迸发的热情，也见过她在角落里满脸沧桑，她用职业化的标准笑容迎接每一位客人，对待他人的区别是微微拉低的嘴角或眼角浮现的细纹。眼前是她不能自制的疯狂，脑海里是她安静寡言的日常，还有后来熟悉之后偶尔露出的真心微笑。
　　她不该是这样一个样子。他就站在那里，比人群更远的地方，看着她，她一个人在店里喊叫，扯自己的头发，蹲下去又站起来，所有的行为动作都充满着“神经质”的信号。只是看着，就感受到她心底里的痛苦。
　　周围人都躲在一边指指点点，好在民风淳朴，也仅此而已了，没有人围观，也没有人上前。没有雪中送炭或是雪上加霜，黎安真觉得，也许这对余欣也是好事。他拨打了120，便坚决的近前。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样对一个发狂的人比较好？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时候，如果他还肯站在这里，靠近一点，会不会比远远的等待救护车要好一些。
　　他曾经做过很多次志愿者，看望过老头儿老太太，哄过翘首以盼的孩子，去贫困地区捐过钱物，学过手语和简单的盲文，还救助过猫猫狗狗，可他并不知道，对待一个精神患者，或是应对心理疾病，应该怎么办。

　　我愿意听你的胡言乱语，请快点冷静下来，做回自己吧。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救护车的效率是很快的，黎安真没有独自面对这场面多久。这多考验他“镇定自若”的标签啊。
　　他看着医生给余欣打了镇定剂，终于放松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几分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应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合适的事。不，他什么也没做。
　　他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一直等到余欣稳定下来。他看着余欣慢慢睁开眼睛。
　　不过几秒就恢复了神智，余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你要买什么吗？我……”看到这个人她就很快带入了甜品店老板的身份。她依然记得镇定剂进入身体前还在发狂的那段时间，看到他走进店里。应该是要买东西吧，可是她做不到去问问他：“你好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从没有一次对这份工作像那一刻一般心中满怀愧疚。“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恐怕来不及为你再做一些甜点了。”余欣满脸上写着“抱歉”。
　　“不必了，我还会再来的，你好好休息吧。”黎安真轻轻安慰她，“你看，我带了士力架。”他从兜里掏出来沾着巧克力的包装纸给她看，那张塑料纸又被随意的叠了一下，放进口袋里，余欣笑了笑，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要和大家说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