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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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鹤丸国永本来提议要玩枕头大战，被膝丸砸了句“你是第一次修学旅行的国中生吗？”就没了声音，耷拉着脑袋喊他们赶紧去睡。
但六个人挤在一间房里确实挤了点，被褥只有四套，只能像睡大通铺一样睡成一排。看着五个人在地上躺成一排，盖好被子只露出脑袋，鹤丸国永总有一种地上睡着的人都是被放在市场摊头售卖的鱼的错觉。
四套被褥不够五个人分，膝丸只好“勉为其难”地和髭切同盖一床被子。确实有够勉为其难的，小乌睡在膝丸身旁都能感觉到那人身体的僵硬，趁着灯还没有关掉他偏头看了一眼，那人像根木板一样直挺挺的，却连耳根都红了。
之后灯就被关掉了，房间里瞬间被黑暗吞没。
小乌的手很疼，虽然那手链没有继续收缩，但依旧不上不下地勒着他，让他无法入睡。他轻轻地翻了几下身，就听到鹤丸国永轻声喊道：“小乌。”
“怎么了？”
“你喜欢本丸吗？”
小乌很奇怪他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和这样脱线的鹤丸国永相处久了，他也就习惯了这个人跳跃性的思维。
“非常喜欢。”他发自内心地回答。
过了一会也没听到鹤丸国永的接话，以为那人只是心血来潮要问卷调查，他便再次试图睡着。才刚刚萌生睡意，又听到鹤丸国永说：“你认为我们是同伴吗？”
“当然。”
鹤丸国永微微坐直身体，急促地道：“那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的，你……”
“鹤丸。”
三日月宗近打断他的话。
虽然在黑暗中难以看清，但鹤丸国永知道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定微微眯起，注视着他的深蓝色的瞳中装着提醒。
“寝不语。”三日月宗近将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小乌还没来得及去想鹤丸国永这几句问话的目的，一直掐住他手腕的手链突然一松，血液重新把手掌填满，酥麻麻的还有点疼，他却直接陷入了梦境。
在梦里，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血色眼瞳，那双眼瞳的主人的身影有些虚幻，几乎和背后的浓黑融为一体，通过手链的投影使他的声音都听着不真切。
“……‘他’，很生气。”
小乌没想到会在梦里见到他，低垂了眼睑，“居然让是那位大人亲自出来找我，‘他’一定生气了。”
“我当时，只给你，三天时间。”
“我知道。”
“你，该回来了。”
“我知道。”
“我们，去接你。”
“别来。”
那道身影颤了颤，像是连接不稳定，本来就细不可闻的声音变得更难听清，但小乌还是听到了一声嗤笑，“你，怕他们知道，还是怕他们，受伤？”
“我很快就回去了。”小乌冷冷地回答。
“‘他’一向没有耐心。那位大人，我可以帮你，拖一会。”身影渐渐消失，只有声音还在慢慢回荡，“速度快点。”
“知道了。”
“小乌。”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小乌本身就没有睡得很安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双灿金色的眼瞳，“啊，鹤丸先生。抱歉，我是不是错过换班的时间了？”
鹤丸国永对他比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轻声道：“没有，我一喊你你就醒了，你睡着的时候还在皱着眉头，是做了不好的梦吗？”
“我没事，可能是太挤了些，有些不自在。”小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便扯了一个借口。
“嗯，五个人睡确实挤了点。守夜的话到那儿坐着就好，那儿还能看见外面。”鹤丸国永指了指他刚刚坐着的窗边，小声地提醒，“要是有动静就把我们叫醒。守夜是件毫无乐趣可言的事情，你可别睡着啦，虽然我是想陪着你说说话，但是……”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中分泌的生理性眼泪，“我好像困得厉害。”
小乌连忙摆手，“鹤丸先生快去睡吧，我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鹤丸国永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最后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把一团暖融融的毯子塞给他，“冷的话裹着这个。那我们的安全可都交给你啦，新人君。”
语毕，他便要钻回小乌之前的位置睡觉，发现髭切和膝丸已经默契地滚了个身，把那一小块地给占走了，还把属于他的被子压的结结实实。
鹤丸国永一阵火大，控制住了要把他们踢到旁边去的冲动，轻轻地把碍事的髭切往膝丸那边推了推，髭切被他推推推，推得恼火，没有醒过来，直往旁边那人身边挤，膝丸正好转了个身，他俩就黏一起了。
……一对笨蛋兄弟。
鹤丸国永心中暗骂一声，躺进那块空出来的地方，被人捂得温温热热倒是十分舒服，但凌晨的温度不是靠着褥子的温暖就可以撑过去的，他毫不愧疚地扯了扯旁边三日月宗近的被子，那人便好脾气地分了他一半。
小乌坐在窗边，他没有看着窗外，而是定定地看着膝丸，不知道看了多久，看到那一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去，月光把黑暗驱赶开。他可以看见那皎洁的月光落在那人薄绿色的发丝上，把那本身就温柔的颜色更柔化了几分。
能和兄长共同入眠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小乌看着那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仿佛在微笑的眉眼，轻笑地猜想。
那条手链又开始收缩，紧紧箍住小乌的手腕，就像有生命一般紧抓着他不放，这次它缩得很快，越缩越紧，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里去。
“不要急。”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小乌站起身来，看向被月光照亮的空无一人的街道，月光明亮但清冷得很，凌晨的风太凉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转头看了看睡熟了的五人，轻声地喊了一声：“鹤丸先生？”
没有得到回应，鹤丸国永巴咂了一下嘴，翻了个身，呼吸平稳绵长，似乎是睡得很沉。
手腕上的手链收缩得更紧，他吃痛地捂住手腕，脸色变得惨白。
“不要急。”他自言自语道，撑着窗台，纯黑的瞳中寒凉如水，“我马上就回去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