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的人》弥已

15、挑战

　　结婚黄金周，五一来了。闻庭叙过年的时候就答应陈一恒回去给他当伴郎。这是闻庭叙上大学后第三次回家，上一次是过年，还有一次他爸阑尾炎开刀。

　　陪着陈一恒化好妆，然后就是去接亲。新娘是隔壁市的，担心时间不够充足，就安排在了离宴客厅不远的酒店。陈一恒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酒店房间门口，伴郎之一敲了敲门，门内伴娘故意道:“谁啊？”

　　“蒋雨萌，我来接你了。”陈一恒大声说。

　　伴娘:“来点红包意思意思。”

　　伴郎:“开门给红包。”

　　“从门底下塞进来。”

　　“门下那点缝隙不够宽呐。”

　　“不管，你们看着办。”

　　伴郎团一计不成，只好老老实实问:“屋里几个人？”

　　“五个。”

　　伴郎团从缝儿里连着塞了五个红包进去，问:“可以开门了吗？”

　　里边说:“说出萌萌的十个优点。”

　　陈一恒:“漂亮。善良。有孝心。顾家。嗯还有～还有～～”这样的日子，兴奋而又紧张，竟一时大脑短路，平时说情话可是信口拈来。陈一恒脑门渐渐生出细密的汗，求助地望向伴郎团。

　　伴郎们心说，你老婆有什么优点我们怎么知道，无法，只好挑大众一点的支招，比如:

　　乐观。

　　诚信

　　能力强。

　　勇于挑战……

　　找工作了呢还。

　　好不容易凑够数。

　　门内又说:“新娘想听合唱版的慢慢喜欢你。”

　　门外，一群人赶忙拿出手机一番操作，随后，不太整齐、略略辣耳朵的歌声传进门内，“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女孩的白色衣裳……”

　　伴娘们笑作一团，怕是要把这首歌拉入黑名单了。

　　闻庭叙不算一个合格的伴郎，活跃不了气氛，但该配合的配合，虽然他唱歌一言难尽。

　　满满喜欢你，听过很多遍了，调熟的不能再熟了，第一次认真的看歌词，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嘲讽他，犹如淬了毒的箭扎他的心。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的聊自己……还没来得及聊，他差点开始监狱人生。

　　接亲过程顺利，移步至宴客的酒店。敬酒环节，伴郎伴娘们跟着照顾着，不能让新郎没洞房就被撂了。闻庭叙没想到在这儿遇见好久不见的秦延。陈一恒以高考为分水岭，将他历来的同学朋友分成了两桌，秦延就坐在高考后的这一桌。互相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眼中都惊喜又疑虑，闻庭叙还得跟着新郎敬酒，于是说:“一会聊。”

　　热热闹闹半天，宴席到了尾声，宾客陆续离席，新娘新郎站在门口，感谢和送别来宾，闻庭叙脱开身，眼睛一桌一桌扫过，发现秦延还未离开，遂走近，闻庭叙说:“找个地方喝一杯。”

　　秦延显然有兴致:“走起。”

　　闻庭叙作为伴郎一直跟车，早上开的他爸的车扔在了陈一恒家的小区。秦延是开了车来的酒店，因为两人都喝了酒，叫了代驾，等待的功夫，和闻庭叙聊起了天:“咱这地方还真是小，绕了一圈，该认识的都认识了。你怎么认识的陈一恒？”

　　双方都好奇这个问题，互通一下有无。原来，陈一恒跟闻庭叙是高中同学，跟秦延是大学校友。

　　秦延问:“叔叔身体还好吗？记得上次见面你是回来陪你爸住院。”

　　“还不错。”

　　“有四五年了吧，当时还没毕业。你现在在哪儿？上班还是读书？”

　　“苏城上班。你呢？”

　　“研究生快毕业。”

　　“紫城？”闻庭叙记得秦延大学在紫城读的。

　　“N市。”秦延答。

　　“毕业留哪儿？”闻庭叙问。

　　“没想好。”秦延如实道。“你跟咱们初中同学还有联系吗？”

　　“你啊。”闻庭叙随口答道，又想到确实有一个人，问:“你记得朝照吗？”

　　恰巧这时秦延的电话响起，应该是代驾，接起，果真。代驾找到他俩，三人上车，前往酒吧。

　　车上，秦延问:“你刚刚说什么？”

　　“朝照还记得吗？”

　　“谁？”

　　“好像是我们初三同学，不记得了？”

　　秦延想了想，说:“学习生涯中只有一个姓朝的同学，叫朝清清。”朝照？当真不认识。

　　“你确定她是我们初三同学？”秦延问。

　　“是吧。”闻庭叙不确定，他没印象，只朝照说过。

　　“毕业照片我都有上传□□空间相册，”说着，翻手机找出初中毕业照片，照片上一排人对应下面一排名字，他先在下面找到“朝清清”三个字，然后手指在人头上一一划过，最终确定目标，转头对闻庭叙说，“喏，这是朝清清。”

　　闻庭叙就着秦延的手机仔细辨认，女生穿着宽松的校服，波波头，脸上有婴儿肥，眼睛不大不小……是朝照。衣着发型，跟现在比变化太大，但眼睛还有尚存的婴儿肥不会骗人。

　　换名字了？是同一个人，只能是这个原因。

　　“两位先生，目的地已到。”代驾停好车，对着他俩道。闻庭叙思绪一时被打断，同秦延一起下车。

　　进到酒吧，各自点了杯喝的，秦延继续研究“朝照”、“朝清清”，“是你的认识的朝照吗？”

　　闻庭叙:“是。改名字了吧。”

　　“朝照。朝清清……”秦延反复念了几遍，还是觉得朝清清顺口。“班上除了几个玩的好的男生你跟谁都不熟啊，怎么记得朝清清？还是改了名的。”秦延好奇脸。

　　“偶遇。她提的。”闻庭叙说。

　　秦延惊讶的说:“她还记得你？那会儿朝清清学习好，不过人孤僻，除了问过我数理题，没见她跟别的男生讲过话。”

　　“是吗？”闻庭叙若有所思。

　　“我印象挺深的。曾经，后排两男生无聊打赌，说谁能跟朝清清对上话，帮忙值日一个月外带赠送一百元现金。结果可想而知。”秦延回忆道。

　　闻庭叙扯了扯唇角，觉得好玩，又想到几次见面，话是够少。不过还是说:“是够无聊的。”

　　“她现在在哪发展呢？”

　　“宜城。

　　“在你隔壁城市，你们在外面遇到的？

　　“过年回来遇到的。”

　　“这样啊。”

　　秦延端起酒杯，跟闻庭叙碰了一下。之后，秦延又说了一些双方都认识的人的近况。酒杯举起放下，几轮下来，时间的间隔消失了，回到了想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的时候。最后，秦延点了今天行程的主题，“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早呢。”

　　“没女朋友。”

　　“没。”

　　“还是你舒坦，一直单身一直爽。我工作还没定下来，女友爸妈已经开始催了。”

　　“炫耀？”

　　“感慨。转眼年纪差不多的陆陆续续都结婚了，甚至有的生二胎了。”

　　“你也可以。”说完，闻庭叙给了秦延一个加油的眼神。

　　“怪不得单身，嘴巴真损。赶紧找一个，最好是能治你的。”秦延咬牙道。

　　“借你吉言。”闻庭叙拱手道。

　　秦延:“……”这不要脸的劲当年让多少女生在他们班走廊流连忘返呐。

　　秦延脑子一转，有了新思路，“欸，朝清清有男朋友了吗？”

　　“不知道。”闻庭叙说。

　　“没有的话你可以挑战一下。一定很有意思。”秦延顶着一张想看戏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