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检察官同人]血羽微风》辰栩

54、刹那芳华

　　等到唐羽莘赶到海堤的时候，天已大亮，她的心中有些忐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海堤上会遇见什么。
　　还没走到探出陆地的海岸，远远的唐羽莘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找到允智之后，你想怎么办？”
　　“我向你道歉闵泰延，七年前因为我的过错，让你们兄妹分离了那么长时间，而且，允智也被我变成了吸血鬼。不过，虽然我道歉，但是这个社会的秩序不容许打破。”
　　张哲吾转过身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闵泰延面带愧疚的神色，继续说道：“为了社会的秩序，我只能纠正错误的路，引渡到正确的路。”
　　“你凭什么！！”闵泰延质问道。
　　“因为我创造了她，即使你们关系再亲密但你仍然只是她在孤儿院没有血缘的哥哥，而我则相当于她的父亲！没有我就没有她！！”张哲吾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吼，随后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继续道：“唐羽莘说过，即使抓到你妹妹她也会因为你妹妹是吸血鬼而放了她，她不杀她，那么，就让我这个新生父亲来解决一切，像我们这样的异种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羽莘……唐羽莘跟你说过这件事？！”闵泰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她什么都知道，”说到这里张哲吾苦笑了一下，“连我是吸血鬼的事情，她都知道，但是她却一直帮我隐瞒身份。”
　　“什么！”闵泰延听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原来那个女人一直在骗他！
　　“别露出这种表情，”张哲吾看着闵泰延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色，随后解释道：“她同样也没跟我暴露你是吸血鬼的事情，在她那里所有的秘密都被截断都被隐瞒所有的一切她都让它们烂在了肚子里，把可能破坏我们关系和伤害我们的事情全部都扼杀在摇篮里，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却只为了我们都相安无事的生活着，闵泰延你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面对张哲吾的话闵泰延无言以对，即使唐羽莘对他隐瞒了事实真相他相信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唐羽莘竟然一早就知道了张哲吾的身份，而且每天还跟没事人一样来部里上班，见到张哲吾的时候就像见到正常人一样打着招呼，笑得仍然普通而自然……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份的？”闵泰延看向张哲吾问道。
　　张哲吾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最后捡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然后说道：“我第二次咬她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吗？那次我亲自上门探望了她的情况，还跟她说了对不起。”
　　闵泰延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
　　“对不起？他为什么要道歉？”
　　“也许他认为他做了自认为不妥的事情。”
　　“不妥的事情？”
　　“也许咬我的那个人就是张部长呢？所以他才要向我道歉啊！”
　　也许咬我的那个人就是张部长呢？所以他才要向我道歉啊！记忆里唐羽莘的笑容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是了，每次那个女人都有暗示自己，只不过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当时她很失望吗？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张哲吾看着沉思的闵检继续道：“自从那次以后，你应该再也没有从报纸上看到人口失踪的消息。”
　　一开始，闵泰延有些不明白张哲吾的话，但是想了一下幡然醒悟。没有人口失踪，那么就意味着张哲吾并没有继续吸食活饵，难道他放弃吸食新鲜血液了吗？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望着闵泰延惊疑不定的表情，张哲吾给了肯定的答案，“允智之所以会从仓库里跑出来，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只依靠血包过活的日子，她无法控制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跑了出来擅自猎杀……”
　　“七年，你将那孩子像养宠物一样圈养了七年，就算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她也一样会跑出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闵泰延只要想起这七年允智的生活情况，心就如刀绞一样疼痛。
　　“不管怎样，是我养了她七年，所以要找也是我找，要惩罚也是我惩罚！唐羽莘是个温柔的人，她不忍心看着闵泰延你知道你妹妹是这七年来你一直苦苦追寻的凶手，也不忍心看着你知道真相后要亲自下手制裁你爱的妹妹，她也不忍心自己亲自动手杀死你妹妹，所以我来制裁，我来惩罚，让我们这些灵魂上已经沾满肮脏污秽的人来还给这个社会一份秩序。”
　　“那么，你是要杀了允智吗？”闵泰延问道。
　　“虽然是我的过失，但是因为那个孩子，世界变得太没有秩序了，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定，所以，我只能……”
　　“你没有那样的资格！”说罢，闵泰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拳挥向张哲吾。
　　唐羽莘站在不远处看去，只见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唐羽莘不忍心再看，举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哎哟……怎么到最后还是成了这样……”唐羽莘用手使劲搓自己脑门，想着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只听后面传了了不大不小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唐羽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想也不想一把将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小允智从后面给搂在了怀里。
　　“小允智，你慢些跑，你没看海堤上那两个人打的正欢，你过去不是当电灯泡么？”唐羽莘将嘴附在允智耳边小声说道。
　　被唐羽莘抱住的李允智身体一僵，本能的想要反抗，可是听到唐羽莘的话，她朝远处的海边望去，只见大叔和她哥哥在海边正打作一团。
　　见李允智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唐羽莘放开她将那次被她抓破的手搭在了允智的肩膀上，“你认得出那两个人么？”
　　“大叔和哥哥。”小允智用轻轻的声音回答道。
　　听到这个声音，唐羽莘暗暗叹了口气，这声音甜的跟蜜似的，也不怨那两个人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姑娘打得不可开交……
　　“允智啊，你告诉姐姐，你喜欢大叔多一些还是哥哥多一些？”
　　面对这样的问题，李允智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看我这白痴问题，当然是喜欢哥哥多一些……”唐羽莘暗自懊恼自己不小心变成了笨蛋，随后又问：“你知道自己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允智点了点头，开口道：“被大叔咬完以后，再醒来就是这样了。”
　　“那你恨大叔吗？”
　　允智摇了摇头。
　　唉，乖孩子呢……唐羽莘摸了摸鼻子，心里流过一股暖流，然后又看向远才处还在大战的两个妹控，面部露出囧囧的表情。
　　“他们两个在为了你打架呢。”说着唐羽莘用受伤的手臂指了指那两个人。
　　然而李允智在唐羽莘受伤的手臂伸到她面前的一瞬间眼睛就不受控制的变成了蓝色，体内沉寂了一阵的嗜血的欲望再次被挑了起来，她一把抓过唐羽莘想要收回的手臂在唐羽莘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自己的牙齿插进了已经结痂的伤口中……
　　“啊——！！”于是杀猪般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海堤附近，令在海堤上大战的两人都停止了动作向这边看来。
　　唐羽莘看着自己被咬的手臂，眉头拧成了一团，“好歹，在咬之前你先通知我一下啊！！”
　　“允智！！”海堤上的闵泰延最先反应过来，凭借着在刚才的战斗中没有受什么伤的身体，闵泰延发挥出了自己吸血鬼的本能向着这边快速移动过来。
　　听到闵检的喊声，唐羽莘的心微微沉了一下，终究自己是比不上允智的，他第一声叫的还是允智，想必自己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吧……
　　略微失望的唐羽莘看向海堤闵检跑来的方向，却意外的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只见跪在海堤上的张哲吾对着站在这边的李允智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
　　‘砰！’
　　砰的一声响后，世界安静了，李允智从唐羽莘的手臂中拔出了牙齿，震惊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
　　是的，唐羽莘的身体在张哲吾的枪声响起的一刹那本能的挡在了李允智的身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只知道那时候的她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闵泰延再度失去妹妹时那种绝望的眼神……
　　“羽莘！”闵泰延飞奔到了唐羽莘的身边看着她左边小腹正在不断的往外渗血，“为什么……”
　　听到闵检的声音唐羽莘笑了笑，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自己身体的力量缓缓倒了下去。
　　闵泰延顺着唐羽莘倒下去的路线将她接住，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
　　“允智没事吧……”倒在闵泰延怀里的唐羽莘仍然问着李允智的情况。
　　“她没事，为什么……”
　　“她能没事……真是太好了……”唐羽莘断断续续的说着，随后她举起手好像想要抚摸闵泰延的脸，却被闵检一把抓住。
　　“告诉我为什么？！！”
　　“不想……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唐羽莘咳嗽了几声，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羽莘！”罪魁祸首张哲吾随后赶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亲手杀死了能够带给他们吸血鬼阳光的人。
　　“张部长……”唐羽莘虚弱的笑了笑，“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和闵泰延只是……只是发泄一下罢了……”张哲吾低头向闵泰延寻求肯定的答复，虽然他们两个人刚才都想要将对方杀死。
　　闵泰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唐羽莘笑了，至少这两个人因为自己的事情暂时搁置下了仇恨，只要能有丝毫的喘息，那么抚平这两个人心里的隔阂还是有希望的。
　　唐羽莘用迷离的目光看了看闵检，“看来你也没事呢……真是太好了……”
　　“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说罢，闵泰延想要把唐羽莘拦腰抱起，却被唐羽莘制止住了。
　　“等……等一下……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闵泰延焦急的问道。
　　“原谅……原谅张部长吧……”唐羽莘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闵检。
　　“我……他要杀了允智。”闵泰延抬头看了允智一眼，此时的允智显然也不会想到，只是见了两面的姐姐，竟然会为了她挡子弹，随后看到她和自己哥哥的表现，随即明白了，这个人，一定很喜欢自己的哥哥……
　　“张部长……允智…是个好孩子……所以…请你一定要有耐心…请和闵检一起……努力将允智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吸血鬼……”
　　“好，我答应你，赶快去医院，不能再耽搁了。”张哲吾用手按上了那个还在流血的伤口。
　　“谢谢……还有闵检……对不起……隐瞒了你这么长时间……虽然是好意但是我果然还是太过自私了……”唐羽莘从闵检的手中退出了自己的手抚上闵泰延苍白的脸庞。
　　“别说了，该道歉的是我……”说着闵泰延的泪水滑落滴在唐羽莘的脸庞。
　　“你哭了呢……是为了我吗……”唐羽莘摸了摸滴在自己脸上的眼泪，开心的笑了笑，眼角却同样溢出了泪水，“大家能原谅彼此真是太好了呢，虽然不能全部得到幸福，但是能够找到自己正确的存在之所实在是太好了呢……”
　　唐羽莘的语言忽然变的连贯，眼神望向碧蓝碧蓝的天空，继续道：“那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
　　唐羽莘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落寞的神色，这种神色闵泰延看见过两次，张哲吾看见过一次。闵泰延看见的首次是唐羽莘第二次去酒吧的时候罗老板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唐羽莘眼圈红了那次，第二次则是唐羽莘第一次被吸血鬼袭击那次；至于张哲吾则是唐羽莘被吸血的时候；而这次唐羽莘的表情看起来比哪一次都更加的落寞，这样的唐羽莘看上去好陌生好遥远……
　　“羽莘……我们去医院。”看着这样的唐羽莘，闵泰延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痛的难以言表，那种痛苦胜过自己曾经知道允智死亡时的痛苦千倍万倍。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唐羽莘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崩溃，无数的碎片正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的坍塌，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冰冷并且开始向着不知名的地方下陷，眼神变得没有焦距，直到最后再没有一丝光透过来。
　　“答应我，要快乐的活下去。”唐羽莘用没有焦点的眼睛望向闵检，闵泰延看着唐羽莘已经无神的眼睛心中一紧。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医院！”说着，闵泰延抱起唐羽莘向着自己的奥迪飞速跑去。
　　想着闵检为了自己流泪听着闵检为了自己焦急的声音，唐羽莘的心里充斥着从来都没有过的满足感，只是刹那的芳华也好，至少自己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么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让自己再大胆一点吧。
　　“闵泰延，我爱你。”说完这句话后，怀中的唐羽莘满足的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声息。
　　“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羽莘，你醒过来，醒过来！！羽莘——！！”看着安静的闭上眼睛的唐羽莘，闵泰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喊。
　　至少这一次，闵泰延叫得是唐羽莘的名字，甚至连姓氏都没有带，不过很可惜，唐羽莘她已经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