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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一百三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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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的清风扑面而来,这打春的天气到真的是宜人。
“没了杜素杜幺在,感觉活计多了许多。”帮着晒了被褥的宋瑛晏有些许累了,入屋坐下饮了杯茶。“明明不是什么好茶,却总觉得被你这手一煮过,都成了好茶。”
收拾好衣物的龙长还回头笑着,睨了一眼他,“好话都叫你说净了,快来帮我折一折这单子。”
宋瑛晏放下茶杯起身,“等归了家,找人伢子给你买个侍婢,你就可以撒开手了。”
噗噗腾腾,什么声音,“像是只鸟。”龙长还朝门外看去。宋瑛晏出去,瞧见是师兄的信鸽,他拿下上面的信笺放走了鸽子。
“是师兄送的信笺?”
“嗯。”宋瑛晏应着打开来看。
‘杜素杜幺,有可能是龙魔婷的人。’宋瑛晏皱起来眉头。
“怎么了?”龙长还疼不出手,可瞧着丈夫的面色却不多好。
“没事。”宋瑛晏拿出火折子烧了那信笺条子,过去帮她折单子。
看龙长还的样子,他自然得找话圆过去,“就还是师傅不让我们去掺和五侯堡那些人,他们总不能消停。”
“也不是第一日知道这事,你且忍忍,过些日子自然有别的机会。我相信你,将来,在江湖上一定行的好。”
听了这话...宋瑛晏马上回问,“你信我。信我可以在江湖上站住个位置。”
龙长还看他这有些傻得模样笑了出来,“当然!你是我丈夫,我当然信你!”
这话....
那我要不是你丈夫呢?
宋瑛晏心里想着,面上却对她笑笑,帮她继续收拾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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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宋瑛晏的书信来的越发多,每每看完便烧掉。龙长还觉得,怕是江湖上有些不大好,才叫他忧心。再想,他怕是又不想她担心,便不叫她看那些信笺就烧了。
于他,她没做过他想。
“我去溪边洗洗衣服,你要得了空焖个米。”
宋瑛晏正在写着什么,抬头同她笑笑,“好。”
“阿楣。”宋瑛晏忽然又赶紧的叫住她。
“嗯?”龙长还回过头。
“你知道希魔吗?”
龙长还心头一惊,面如常回他,“听过,说是个…很厉害的魔教。”
“这人与师傅有些恩怨。”
“恩怨。”宋瑛晏抬头瞧着妻子眼中些许的惊忧,自觉有些失言,“你莫要担心,是与师傅的个人恩怨。师傅会解决的,你去吧。”
龙长还点点头,未作停留。
龙长还出来门,宋瑛晏在书桌前展开孙槁最新一封信笺,“瑛晏,我已再三确认,那二人却是龙魔亭魔教圣女身边的贴身侍婢。前些日子来弟妹身边,怕是有什么阴谋,弟妹的那个亲戚,你可询问看看,多多留意。”
来来回回几十封信笺的确认……
烧掉了条子,宋瑛晏却觉得更加疑虑。日日夜夜的枕边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俩人的底细。
哐叽一声,一个碗碎了。
“谁!”
没人应,宋瑛晏忙起身出去,灶台前站着的是希魔。
“你的老朋友,我们又见了。”
“希魔!”宋瑛晏出了口未出手,希魔就一个闪形跳上了树枝。
他得意一笑,随即要跑。
宋瑛晏哪里肯容他,直接飞身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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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龙长还在溪边用木槌在石头上敲打着衣物。溪流潺潺,山林间本不该有别的人。
龙长还停了下来,将木槌扔进桶里,转身起来。她晓得身后有人。
“真是好雅兴啊。这不过将将如春,圣女就在溪边做起了浣衣女。”
“你也是好兴致,日日咬着我不放。”
“那还不是怪你,在我手上放着那么大个把柄。”
“狗急跳墙你听过的吧,将我惹恼了怕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邪魅一笑,希魔莞尔,“不惹你,可我不想呢。”
希魔话罢,已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刀。
“昆吾刀。”
“圣女真是好眼力啊。”
“传说中削玉如泥的昆吾刀,你到底什么人。”龙长还摸着腰间,她的软剑已经准备出鞘。
希魔没有回她,而是提刀冲首与龙长还。色赤如火,阳光下殺殺而发,刀重叠势,垒力而进,前人根本避不开。抑或说,是避无可避,势强,速快,换了旁人,只有死路一条。
可陈家,陈臻楣,陈臻维,陈岩顾,陈家剑,靠的就是速度。
龙长还快速退避,也不慎一脚踩进了溪水中,湿了鞋袜。
龙长还从水里出来,怒气直直上头,“你…找死!”
一喝出,龙长还祭出自己的软剑,直缠对方的刀上。希魔动昆吾刀,反旋而转,想要折断那如蛇一般的软剑。可龙长还一收,软剑如绸纱一般被龙长还收回手中。
“陈家剑快,只是我想着你这都不用佩剑的人,怎么也不会有陈臻维那般的速度。却不想,今日试了你这软剑,竟也有如此之速。”
龙长还可不理会他这些话,软剑快穿,沙沙沙的冲到希魔面前,希魔的昆吾刀反手而转,将剑气全都折了回去。龙长还以内息索顶中门,剑气全都偏去左右,这时她才意识到希魔所用的竟是左手。
一番攻势而下,俩人皆未占到便宜。希魔那邪魅狂狷的笑意,盈盈浮在脸上。龙长还右手握着软剑,火功内力却渐渐被她蕴起。
“我杀不了你哥哥,可我却杀的了你。”
龙长还不知为何他面目下皆还是自信,但想到魔教中紧败给过龙魔亭魔君的人,绝不会只有一把刀的本事。
龙长还蹙起来眉头,却见希魔的眼睛变了颜色。他右手握上刀刃,割破了深口,血却并不留下而在刀上游走。
他再次起身快砍,双手握着那昆吾刀,由左下起势而挥。那一刀出,带着萧风,卷起了林间草叶,模糊了龙长还的眼睛。
这哪里是普通的挥刀,天底下除了有血引口诀阵法的二十世家外,只有一个地方会用这手法。
龙长还握着软剑的手已然生火,那样一招刀,她硬生生被逼,撰住了自己软剑的刀尖,扯平了软剑横档在刀气之下。
内府被震,龙长还得步子一步步后退,她想到了什么,一个滚身,贴地而盾于右侧的一颗大树身后。
咚的一声闷响,树替龙长还接住了砍刀之势,龙长还送了口气。
可将将呼出气,咔嚓,嚓,什么声音?
不对,龙长还赶紧旋身遁地,未做一丝犹疑。但是…
不行,若这大树倒了,一定会引来宋瑛晏!
“冰肃,菱起!”龙长还起身一长,带着血的左手打到那可大树上。她同时动用了冰功和阵法口诀,下一刻,那擎天的大树一瞬之间就被冻住了。
龙长还终可调息下内力,侧眼看见希魔,他笑的灿烂拍起了手。
“我竟是低估了你这个小丫头。如今看来,你这本事要好过你大哥了。”
“我也没曾想到你竟是隐域的人。”
“隐域啊…”希魔拖着唱腔,“我是被他们撵出来的人,我可不认为我是隐域的。你认得了?因为我这...刚刚一瞬间变红的眼睛。”希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有没有见过魔君变化的眼睛。”
话说出口,他终于不笑了。但龙长还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不陪你玩了,不好玩。”希魔说罢就想要走。
但此刻,龙长还却不想他走了。这个人,变数太大了。
“魁生魁生,揪草藤!”这个口诀是司草木的左家教的,一滴血就可圈住一汪人,只他一个,就算他是隐域的,也逃不过。
希魔知道自己的盘算,本不想这么早的鱼死网破。此时他觉得,自己确实低估了女人的心眼。
不要命的事,女人是最惯会做的。
希魔想要挣脱却发现不管自己在哪方稍有突破,其它边的草木便疯狂而追至,直拦得他哪也去不得。可希魔却也发现,虽然拦他,可草木却没有进一步的作为。
希魔一乐,“看来左家只教了你如何控制草木,并没有将如何使草木杀人这点也一并教了。”
有什么好乐的,龙长还心想,左家小姐又不傻,小时候的玩闹她又怎么会这样秘辛的阵法外传。可他乐早了,左家阵法不能用,陈家的也不能用了吗。
“你曾说我亲哥哥曾使了冰功伤了你的内府再练不得魔攻,如今看了你这行事...也是知道原由了。你三番五次的招惹我,为的不是要我死,而是要我救你。我们陈家冰功伤的,只有我家火功可治。可偏偏,你不晓得我除了火,冰也使得。”
龙长还提着软剑朝困着希魔的草圈子走去,希魔瞧见那软剑霎时被龙长还使了冰功冻上,冻上了,便是一柄长佩剑。龙长还脸上浮起笑意,剑上带着龙长还残留得血,此刻这冰铁剑当真是把好利器。
“轻除袍,袍泽深”
“水灌流,流音浓”
“准如轴,轴滚绸”
“进似豹,豹破道”
陈家口诀一出,龙长还再次遁地快走,剑未从手上扔出,但那剑像是活的,从龙长还手上滑出,走了那样一个完美的半圆直冲希魔的背脊。
希魔被困草圈,草不去,但剑却可入,龙长还快,希魔也快,昆吾刀也一样活了似的。噹的一声,昆吾刀正好挡在他背后,冰碴子顷刻间四溢,“归!”龙长还一喝收回来冰剑,一气呵成下起身一跃双手持剑而劈,昆吾刀也快,竟然从此剑下卸掉半剑锋利,让希魔侥幸了去。
冰起,冰除。
希魔想将此时已经是冰佩剑的软剑截断,却只见冰碴子乱飞乱跑,就是不见这剑能有断裂。希魔细看,那剑,虽然有些豁牙子,却不是在剑本身,而是那软剑外的冰身。而且这剑,似乎越来越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