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帝皇家：白首不惊》才下眉头

24、第二十四回 有年字菜的小司寝

　　说到这，林选侍讪笑了一回，道：“也不怕姐姐笑话，我从小就不是个有主意的，如今来了这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以后怕是还要常来姐姐这拿主意的。只盼姐姐心里别恼我才好。”
　　赵选侍笑道：“你这心，我也有。都是初来乍到的，你我都亲密起来才好，不然这里的人还能同我们是一条心的不成。”
　　林选侍道：“有姐姐这话，我就放心了。今儿我来找姐姐，正是为了仲选侍的事儿。仲选侍的礼，姐姐可收下了？”
　　赵选侍道：“自然要收的。”
　　“姐姐是预备着什么时候送她见面，权当回礼的？好的我也没有，就预备了一对虾须镯和几个荷包，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林选侍道。
　　赵选侍不以为然道：“你也瞧见了的，我这正乱着呢，哪有工夫预备礼的。”
　　林选侍有些惊诧道：“这……是不是不妥？她原是那样出身的，若再是个心眼儿小的，难免不会说姐姐瞧不起她，那时又怎的是好？”
　　赵选侍冷笑道：“若是个知礼儿的就不会那般想，我又不是不回她礼，如今不过是一时半刻的理不清罢了。倘或她想不明白，给我下绊子，就是二皇子跟前，我也有道理。”
　　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后，林选侍就回了。
　　林选侍的另一个陪嫁丫头葛绤道：“这仲选侍不会真下绊子吧？”
　　葛絺笑道：“若她真敢对赵选侍动手，可就遇上对手了。”
　　葛绤亦笑道：“可不是，这位可是连她老子那些个什么姨娘通房，都敢一气发卖了，眼里不容沙子的主儿。”
　　前院里，艾雅雅正同狄扬说话。
　　狄扬道：“林选侍瞧着倒是个好性儿的，赵选侍却有些要强了。你说呢？”
　　艾雅雅道：“我方才连她们长什么样儿都没瞧清楚，那里说得出来。”
　　狄扬抬眼瞧见付晓还巴在前院穿堂口处，伸头伸脑的，道：“你还在那瞧什么呢？”
　　付晓过来低声说道：“方才赵选侍的丫头同薛姑姑鬼鬼祟祟的，在打听咱们这里的事儿。这会子林选侍又同赵选侍凑一块，不知道商议什么。”
　　狄扬叹气道：“只要有这位姑奶奶在一日，外头瞧着咱们就都是嘴上没把门儿的。”
　　艾雅雅无所谓道：“咱们这也没有不可对人言的。”
　　付晓道：“话是这般说，可你愿意老有人知道你一天能吃六个鸡腿儿？”
　　狄扬当下便笑得直打跌。
　　艾雅雅追着付晓就要掐，“好你个付大公公，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还记心里呢。”
　　付晓一面躲，一面跑，“我记一辈子呢，那里头的鸡腿儿，有一个可是我的。”
　　艾雅雅也一面追，一面道：“我不是拿鸡丝蜇头赔你了的。”
　　付晓嫌弃道：“那跟鸡腿儿能比吗？”
　　艾雅雅道：“怎么不能比了，一样的好吃。”
　　付晓躲在柱子后头伸个脑袋出来，笑嘻嘻道：“那以后得了赏，鸡丝蜇头归你，鸡腿儿都归我。”
　　正闹着呢，仪门处就传来了宗政瑞的声音，“谁又想吃鸡腿儿了？”
　　付晓和狄扬躬身打千儿见了礼儿，便齐声道：“是艾司寝想吃鸡腿儿了。”
　　艾雅雅也福身见了礼，分辨道：“二皇子别听他们胡说，奴婢没想。”
　　宗政瑞迈步往上房去，笑道：“既然如此，父皇赏我的燕窝‘年’字三鲜鸡，你就没口福了。”
　　艾雅雅一听赶紧道：“这个奴婢还是想吃点的。”
　　狄扬道：“这可不行，当日你赔了付晓，今儿这道赏你可要赔我了吧。那六个鸡腿儿里，可是也有我的一个。”
　　“别忘了，还有我和莫然的。”柳杉也道。
　　艾雅雅急了，“没有你们这样讨债的。”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跟着宗政瑞进上房去了。
　　伺候了宗政瑞盥漱，又吃了茶，艾雅雅劝说道：“今天可不比往常的，二皇子不若先用了膳再去后头，省好多事儿呢。”
　　宗政瑞知道艾雅雅没别的心思，就是舍不得那道燕窝‘年’字三鲜鸡凉了，怕不好吃，便顺了她的意道：“也好。”
　　艾雅雅一乐，嘴上就小声嘀咕了起来，“想来也知道晚上的体力活儿要大了，先补补的。”
　　没想宗政瑞却听见了，回身低头在艾雅雅耳边道：“你这是在怨我，对你省力了不成？”
　　艾雅雅唬得直跳开，捂住被热气吹得酥麻的耳朵，捧着“砰砰”直跳的心肝，无辜地看着一本正经开车的宗政瑞。
　　宗政瑞心情极好的桌前落座。
　　用膳时，宗政瑞只用了一箸那道‘年’字菜，就赏了艾雅雅。
　　艾雅雅这回知道了，赏的菜并不是让她吃独食的，于是就给付晓他们四人都盛了点，留着。
　　用完膳，宗政瑞领着付晓和狄扬往后头去了。
　　宗政瑞先去的自然是仲缬曲屋里。
　　东屋和西屋里却悄然炸锅了。
　　金扣抓着赵选侍的手，道：“选侍可瞧见了，二皇子当真是仪表堂堂。这下选侍可安心了。”
　　原来自知道宗政瑞回来后，赵选侍便坐在里屋窗下的镜台前，悄悄开了窗户一隙观望。
　　瞧见宗政瑞之时，赵选侍便愣住了。
　　待金扣和玉纽将她唤醒，赵选侍才惊觉自己竟已乱了芳心。
　　金扣和玉纽是从小便服侍的赵选侍，如何瞧不出来赵选侍的心思，便道：“奴婢给选侍重梳个发髻，那套嵌宝花蝶的头面就正好用上了，再把那件琵琶袖通臂织金缠枝宝相花的纱衣，和芙蓉妆花罗的马面裙换上，就再没人比得过选侍了。”
　　赵选侍却道：“还不够。无论如何今夜我定要先得宠。”
　　玉纽迟疑道：“这……只怕不容易，那位到底是皇子。”
　　赵选侍莞尔一笑，让她们都俯身过来低声道：“你们给我仔细些，倘或二皇子从那屋出来，往东屋来便罢了，如若不然，就这般……”
　　仲缬曲屋里，宗政瑞先看了仲缬曲的脉案，又问了吃食胃口等话。
　　医女等都一一回禀完了，在安胎药还未送来的功夫，仲缬曲才得了机会将话头往赵、林二位选侍身上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