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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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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高台窥俗尘,奈何误堕台下人。”
高台之上,那扮做仙人的戏子开了腔。
白玉书本听不懂这戏中的唱词,不过这咿咿呀呀的,唱腔到是好得很。怪不得那些民国的军阀都爱跟这行的人搞个暧昧。
这莺啼燕转,余音音袅袅的,当真是不为过。
写意递过一盏茶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白将军回京师了。”
白玉书看了她一眼,“塞北那边儿……”
写意弯着眼睛,眉梢透露着喜悦,“大获全胜,皇上要召见将军,将军现下正在光明殿等着呢。”
白玉书叫停了戏,那唱戏的姑娘跪在台上。
“你派人盯着光明殿,父亲出来了,叫我一声。”
“是。”
写意端起茶盘离了园子。
白玉书看着那台上的人,问道:“多大了?”
那姑娘跪在地上发抖,不敢作声。
“刚才不是唱的挺好的?”白玉书心道自己也不是个凶神恶煞,这丫头怎么这样胆小。
一旁的指画忙走到台上,道:“娘娘问你话呢,抬起头来。”
那姑娘这才畏畏缩缩抬了头,怯声道:“回皇后娘娘,奴才今年十六了。”
白玉书仔细看她的扮相,这浓妆艳抹的看着到是个好皮相。
她指着台上的人,“带她下去洗把脸再来见我。”
“是。”
指画领着人下去,白玉书将茶推到一边,照例嗑她的瓜子。她一向不懂茶,所有的茶在她眼里除了苦涩便再没有其他的味道。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指画领着一个清秀姑娘到了眼前。
白玉书看了又看,想起来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来,这人扮上去勾人心魂,卸了,却是一副出尘的样子,愣像张不然半分墨点的白纸。
“明日就不必来着唱戏了,以后也不必了,去长乐……不,去光明殿伺候吧。”
那小姑娘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多谢娘娘。”
指画瞪大了眼睛,“娘娘,这……”
白玉书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走吧,光明殿附近候着去。”
几个人离了永春园,在光明殿附近的亭子坐下。
指画端了茶水点心,在一旁打着扇子。
白玉书眼睛望着光明殿的方向,手上捏着的点心就一直定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书只觉手上一轻。
“皇嫂看什么呢!”
白玉书回头,晋王叼着点心正在倒茶倒茶。
“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事办完了?”
晋王鼓着腮帮子道:“了了,三哥看中的几家里,除了有一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他的都好说。”
白玉书问道:“是哪一家?”
晋王道:“领江城。”
“江判?”
晋王笑道:“他家的小姐挺好看。”
白玉书翻了个白眼,把点心盘子拉到自己这边,“净说这些有的没的。”
晋王放下手里的杯子:“正是江判,一副死也听不懂的样子。说什么受了皇恩就不敢违了皇命,我看领江城是不行了。”
这便怪了,江城主不是襄王的人,那敬江一事,背后的人是……
白玉书思量了片刻,问道:“你看那江判,心是向着谁的?”
晋王果断道:“肯定不是三哥。江判父子为人处世都中庸的很,看着也不像是有异心的样子。”
“那你还找他。”
晋王撇嘴道:“这不是三哥让我去探探口风么。前段日子,你在敬江出了事,离着领江城可不远呢,难保这事不是他做的。”
白玉书低了头,“你若是真有心拉拢那江判,不如娶了江家小姐,这样……”
“使不得!”晋王忙打断了她,道,“我断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断了别人的好姻缘。”
白玉书笑了笑。
晋王这样的人,实在是好玩的很。
“娘娘!”
写意站在亭外叫她。
白玉书又跟晋王交代了几句,出了亭子。
写意扶着她道:“娘娘,将军已出了光明殿,这就要回去了。”
白玉书问道:“你没说我要见他?”
写意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道:“将军怕宫里有多心的人瞧见,就给娘娘留了书信。”
白玉书瞅了那信一眼,“收着吧。”
“是。”
白玉书看了看天,正打算回长乐宫去,有太监上前拦住了去路。
“娘娘留步。”
白玉书驻了脚。
那太监道:“皇上知道娘娘久候多时,特意让奴才请进去。”
写意变了脸色。
白玉书皮笑肉不笑应了,跟着那太监去了光明殿。
将近晌午,白玉书不用看也知道,那齐炀定是还在批折子。这会子叫她进来做什么,一起挨饿么?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那太监远远说了一声便下去了。
白玉书站在案边,低头看着鞋尖。
齐炀只当没有这个人,半句话没说,仍旧批他的折子。
白玉书静静站着,心思早飞出了光明殿。
齐炀将手上的折子放在边上,道:“今日怎么这样安分。”
白玉书屈了屈膝:“嫔妾一直很安分。”
齐炀道:“过来磨墨吧。”
“成。”白玉书走过去,捡了墨条就开始磨。
齐炀瞥了她一眼,道:“你这力气,那墨条必是要断了的。”
白玉书松了几分力,“我做不来这个,你不妨找个得力的宫女来,总归是比我好。”
言罢,将那墨条丢在砚上,打算离得远些。
齐炀曳住了她的衣角,冷声道:“你身为皇后,便就这点耐性,说也说不得了么。”
白玉书道:“陈妃性子温婉,沈妃知书达理,哪个伺候的都比我好,您何必来我身上找不痛快。”
齐炀看了她一眼,目光回到折子上,朱红的笔在那纸上圈点着。
“留下吧,和朕一起用午膳。”
白玉书道:“嫔妾不敢。”
“怎么?”
白玉书垂眼道:“嫔妾吃得多,怕吓着您。”
齐炀笑了笑,手上的笔抖了几分,那朱红的汁子不小心滴在了折子上。
白玉书偷眼去瞧,心里也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