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落日新生》六哥点火

5、第五章 玄冥王墓

　　第五章 玄冥王墓

　　晚上，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我已经无聊地数过五亿八千六十五万的沙子，啊不对，数错了再来一次……
　　沙漏：我做错了什么。
　　等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数沙子啊？啊？！不是应该想想这件事吗？！
　　我靠，这完全是老年生活。
　　我终于把注意力从沙漏上移开——哦对了，忘了说，这个粉红小沙漏也是罗老板贴心提供，我真的不知道他还带了些什么。
　　屋里异常安静，刘丧不用说，跟这里的人并不熟，老杨也是在一旁沉默吸烟，罗老板依然捏着他的核桃，唯一正常点的坎肩，这种场合也安静了。
　　罗老板说的那几个人还没有回来，我终于不发呆，开始思考眼下的事情。
　　三叔跟我不是一路的，那他去干什么，别告诉我是去找文锦，那地方我打死不去。
　　也就是说，三叔离开了。
　　我很失望，我以为这一次至少能和他见上一面，说几句话，来蜀淮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三叔在这里。而三叔，又不声不响地走开了，只留了个盒子给我。
　　盒子是用了密码的，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只得出这一个数字他大概有兴趣。
　　02200059。
　　我把这个输进去，还真就咔嗒一声打开了，里面是玉，外表很是光滑，没有一丝杂质，不难看出是一块好玉。
　　我暗道奇怪，三叔留一块玉给我干嘛，让我从这浑水中脱出身来回去发家致富么，未必是太晚了，我早就身不由己了。
　　我不甘心，又在盒子里捣鼓半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我有些失望，看来三叔真的只留了个玉给我。罗老板肯把东西给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三叔还是很信任他的，而罗老板也对三叔守信用，至少不是我和他这样的合作关系，不然就一个木盒子上了锁人家不会直接砸开啊。
　　老狐狸和罗老板有联系？我觉得这背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看着盒子里的玉，叹了一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它收好吧，日后万一能用上。
　　后来，我终于明白这块玉代表什么，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罗老板自始至终也没有要和我谈的意思，就像他说的，“等人回来”，该不会是八个伙计都去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墓，能让他们这样感兴趣。
　　我望向窗外，末伏已过，这里却还是热得很，天有些暗了，山路渐渐隐匿于夜色之中。

　　罗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转核桃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们之前应该打过招呼，不怪乎就是“天黑之前回来”“把消息带到”，现在天已经黑了，人却没有回来，也就怪不得罗老板脸色难看。
　　刘丧似乎很不屑，冷笑一声继续去看他那地板，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地板相中了，和闷油瓶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看天上的，一个是地上的。看得出，刘丧并不是心甘情愿过来的，和罗老板一行人不是一条心。
　　坎肩也没搭话，就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面前装备，碰上我询问的目光又摇摇头，然后继续去看装备。
　　乌老六就不用说了，没有人说话他是决计不会开口的，一门心思要将你不说我也不说的风格发扬光大，实在闲得慌就拿出老年机开始玩单机游戏。
　　我原指望老杨能开口说话，不过后者一脸凝重，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便没有再开口。能和罗老板站在一起的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说句实话，要不是知道他跟着罗老板，冲这憨厚的笑容，我还真以为他就是普通农民。真好玩，一个比一个戏精。我心里默默召唤了一下闷油瓶，再不来露几手你的影帝名声就要保不住了。
　　我可以确定这鬼头岭后面有事。
　　能让这么多人紧张的，绝不会是什么小地方，我只是期望我这开馆必起尸的体质能暂时压一压，到时候把他们害惨了指不定把我扔哪。
　　说起这个，我又想起罗老板之前的话，他们需要我的血。用血的地方我都特别反感，特别是这种带bug的血，闷油瓶哪次一放血情况不是危机重重，所以对这个墓，我是真的有点方。
　　再说了，我又不是张起灵，一纯度没人家高，二血量也没那么充足，过多放血我肯定不会去做，还不如站在原地试试能不能触发几个机关。不是我不够道德，而是手臂上已有十七道刀痕，再补一刀岂不是十八罗汉。
　　人还是没有回来。我看了一眼液体荧光手表，20:30。估计这次够呛。
　　又十分钟过去，阿龙跌跌撞撞地跑出楼，连门都来不及敲就直接推开，神情很是慌张。
　　“几位老板……他们，他们！你们快下去看看！”
　　阿龙的话没说完，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看来是他们回来了，但到底是多糟糕的情况。
　　我直奔楼下，但望去的那一眼后，愣住了。
　　乌老六随后赶来，我听见他在一旁发出低低的声音：“天呐……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堆东西盘缠在人身上，更确切点，是植物长在了人身上。
　　是一种墨绿色的植物，筋很粗壮，与其说是长在，它们不如更像从人体里长出来一样，而且每一个的长出地方都是一样的，是后脖颈。而且这种植物越粗壮，被寄生的人越瘦弱，更像是被吸取了养料。
　　有些人直接承受不住，早已倒在了地上。八个伙计中，竟然只有三个人得以幸免。
　　罗老板倒是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更加难看，我怕他一下子稳不住要开始骂街。
　　坎肩和刘丧没闲着，连忙走过去帮忙。另外几个伙计说，这种植物是不会传染的。坎肩正在扶着一个伙计，我往前走了几步，又听见坎肩深吸一口气，有点不相信地说：“小三爷，罗老板，你们过来看看。”
　　我依言过去，坎肩把这个已经昏迷的伙计的后颈露出来，把那寄生的地方指给我看。我啧了一声，问他要了把匕首，开始细探。
　　我用匕首慢慢拨开植物。这种东西是有生命的，被寄生的人同样能感受到痛。抛开根底，寄生的地方空洞大概有拇指大小，甚至没有暗红色的血流出，被这东西吸收了。
　　数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见这种东西，相比其他人就要淡定得多，这些植物应该和那些头发有某种联系。
　　我把匕首收好，转头去问没有被寄生的人：“他们去了哪里，又看见了些什么。”
　　一个人摇摇头，说道：“我们是被分开的。那个墓里有两条路，奇怪的是我们还没有分队，那个墓道里的东西就自动把我们分开。他们去的那条我不知道，我们三个走的那条也不是很安全，最后没办法才原路返回，回来后就在洞外看见……看见这样。”
　　“东西，什么东西？”我站起身来问道。
　　他想了想，神色间有点不确定，对我说：“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刚走到那个岔道，小五和八哥产生了分歧，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选，不知道什么原因，墓道里响了一声，头顶的石块裂开，分出一个洞，里面出来几个家伙！我们一开始以为是粽子，就拿武器去打，一点用也没有。那些家伙根本不管我们而是把我们直接丢进墓道里！我们三个一起，八哥他们一伙，不是我们不想逃走，刚要冲出去的时候，墓道封闭了，就像关了门一样……”
　　不是粽子的东西？照这么说，它们的任务就是把人丢进墓道里，难道还有生命和思想？不，不对！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冷静地问他：“你刚才说，你们进了墓道后已经封闭了，那后面你们又怎么返回出来的？”
　　那个伙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也是刚想到这个问题，嘴唇哆哆嗦嗦的，也说不出话。
　　如果原本的墓道已经关闭，那他们走出来的又是哪一条？更让人疑惑的是，三个人，一个都没有发现墓道中的改变。
　　另外五个人却中了招。我皱皱眉，直觉他们的遭遇经历很关键。想了一下，面前这位兄台已经深度睡眠眼瞅着就要不行了，我还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信息，当机立断，用匕首朝手心划了下，让血滴在生长处。
　　既然对那些头发有用，那么对植物也值得一试。
　　原本生机勃勃的植物瞬间就焉了，一秒钟时间变成了焦黑色，从底部开始蔓延上去。上方的植物也察觉到了，的确有生命。它们开始疯狂扭动，像要竭力摆脱。
　　它在那扭曲，最后枯萎。我淡漠地看着，手中流下的血和眼前的景象都像与我无关。
　　在一旁的罗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笑了一声，转过头对我说：“小三爷的血果然不同寻常。我们这次是找对人了。”
　　听到他改口叫“小三爷”，我还有点不习惯，摆摆手，用匕首去挑出那块肉，我知道它们的根已经牢牢固在那了，不把整块弄出来不行，要根除。
　　少块肉重要还是活命重要，这个简单的命题我相信谁都会选。
　　“看着干什么，来帮忙。”我对旁边的说道，又随手从木桌上拿起一个花瓶，把里面的东西倒掉，对着手心又是一刀，任凭鲜血流淌，接在瓶子里。
　　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伤痕早已麻木，也许只有疼痛才能稍微刺激一下衰弱的神经。
　　“坎肩，你们也别傻站着，来帮忙。把这些血滴在它们生长处，死了后用匕首把肉挑出来，然后把这些人扶回去休息。”我把匕首递给坎肩，接过乌老六递来的绷带酒精，低头摆弄。
　　刘丧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是我看不出的深意，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花瓶。
　　小五那几人也像是从懵逼中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帮乌老六他们。老杨没有过去，迟疑地看了罗老板一眼，罗老板点点头，老杨才走过去。
　　我把手上包扎好说：“罗老板，这下可以谈谈了吧。”
　　罗老板深吸一口气，确信了我的能力：“当然。”
　　我和他朝楼上走去，临走前我对他们说：“如果这几个人醒来，来告诉我。”
　　比起被动的接受，我更喜欢反客为主。
　　从这一刻起，我变成了吴小佛爷。我不可能傻傻地等着别人告诉我，而且还不一定是真的。我被骗过太多次，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主动去寻找，用实力来证明。
　　我想这一刀也应该是让他们明白，他们需要我的帮助，如果因为我的某种偏差导致他们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罗老板会跟我谈的，不一定全，但是真。

　　楼上。
　　我坐在椅子上，罗老板把门关好，坐下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想再玩这种欲说还休（对不起我被胖子感染了）的把戏，直接道：“罗老板，现在这个情况，都该说说了吧，这样我也好帮忙。”
　　罗老板摇摇头，终于说了出来：“本来你三叔……不提也罢。我们这次要下的墓，是明代的一个墓，里面埋的人叫玄冥王。”
　　“玄冥王？”我问道。
　　罗老板说：“没错，他是明代皇帝明惠宗的手下，他是那些王侯底下势力最大的人，赐号‘玄冥王’。明初有过叛乱，而镇压这些反动玄冥王功不可没，因而被皇帝赐地，甚至改赐姓为朱。而玄冥王死后，自然应该有这么大规模的墓。”
　　我想了想，说：“玄冥王是四川人？”
　　“不，他是少数民族，瑶族人。”
　　我对他道：“瑶族？瑶族不是在明代出现过起义吗，皇帝为什么会重用他？”
　　“据我们所调查得知，这个玄冥王并不是纯正的瑶族人，他的母亲私自与汉人通婚。招兵时，为一表决心，连续打压各地瑶族起义，杀过本家人。这应该是皇帝信任他的原因。而他的封地是在巴蜀，也就是如今的四川，墓就在这蜀淮鬼头岭中。”
　　明代，我听到这个年代就感觉不好。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汪藏海。我真的是害怕这老人家又玩出什么花样，云顶天宫已经够呛，汪家人也够喝一壶，别告诉我玄冥王和汪藏海有联系。
　　“为什么要来找玄冥王的墓，墓里面有什么东西？”
　　“信物，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罗老板十分干脆的说，“它于我们而言很重要。”
　　“和谁有关？”
　　罗老板面色有点僵硬，还是有些忌惮我这个外人，缓慢而有力地吐出两个字：

　　“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