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笙莲》清酒念棠

11、风波未定

　　“姒姐姐，雾云可还有事？”雾云是姜霰的小字，南宫嘉佳的话里有些着急。
　　“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方才用了紫苏汤，才睡下，药还有一会儿才煎好。”
　　“如此便谢过姒姐姐你了，嘉佳先进去看看她。”说完便从姒妤旁边过去。
　　姒妤突然闻到她身上的那股味道，总觉得很熟悉，又转头看了眼她，眼里晦暗不明，随后转头提裙出了她的雁云阁。
　　转向去了昭君院，推开昭君院的门，便瞧见一副破拜景象，这楼璇玑也不知如今是什么光景。
　　这昭君院已然是没了人侍奉，楼璇玑如今也只有一个宫女了，其他的该走的也走了，还去其他地儿求庇佑的也跑了。
　　门檐上落满了灰尘也没人打扫，推开房门就见着楼璇玑坐在榻上，旁边搁置着舞衣，瞧着有人进来还有些恍惚，颤抖着问了声“姒花朝？”
　　“是我。” 应了声就往她旁边儿走，坐在绣墩上，瞧着楼璇玑。
　　抬头见是姒妤，先自嘲的笑了起来“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尽管笑吧”
　　“对。”坐正身子，瞧着楼璇玑的模样“我是来看你笑话的，笑你愚笨，笑你识人不清。”
　　“你知道什么了？” 瞳孔猛的收紧看着姒妤，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知道什么。” 看着楼璇玑抓紧了被子的手，轻叹了一声，“明妃当初把你推出去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会失败，你以为她是在帮你？那般成为众矢之地，你觉得会长久么？”
　　“你怎么知道是明妃？” 楼璇玑看着姒妤，又思考她的话，“可是她……”
　　“明妃未有子嗣却能稳坐妃位，她背后的江家还需要你来依靠么，那日你端了宜妃的鸡汤，以为真的那么巧么？”
　　“我……” 楼璇玑忽得想起来鸡汤，放松了抓紧被子的手，“第一次端我确实知道端错了，我是被皇宠蒙了心，才没去给宜妃道歉，后来几日连着的鸡汤，我以为是宜妃赐的，压根儿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可陛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定了罪……”
　　“宜妃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你就落得别人的套里去了，我今日恰巧过来，只提醒你一二句，自个儿想罢，门前的灰都快落成毯子了。” 姒妤只说完就起身欲走，顿了下脚步“宜妃的地位可比皇后还要稳固，我只说这一点。”
　　说完便推门出去了，留下楼璇玑一个人在那儿坐着神伤，明妃，还是宜妃，又或者，是其他人……
　　出了裳棠宫，径直回了关雎。
　　“主子，你干嘛去看她呀，都落败成那样了，以后怕也没机会了。” 满星对姒妤做法十分不解，按说那楼选侍是被皇上发落的，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指望了。
　　“只是看她可怜而已，去看看，以后若是不注意，我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姒妤清冷的说了出了声，前些日子还是皇帝新宠，却因为宜妃一碗鸡汤就落得下场，不可往深了琢磨。

　　过了些日子又是十月初一，尚服局送来锦袄，又添了炉炭，这冬日，也就开始了。
　　初三那日，皇帝携皇后去了先帝陵寝祭拜，免了请安礼，却也不敢在宫里惫怠了，昨儿个请安时，皇后说民间便有暖炉会，这宫里也可行之，设了小宴在拜月台 。
　　宋婳推了身体说是不适，云娆又恰好吃坏了肚子，只同王承宁和顾止湘一起。
　　走到半路，姒妤却被路上突然过来的内侍撞了一下，那内侍手里还捧了盆花，花盆里的泥土粘上了衣服。
　　“怎么走路的，看不见主子么？”
　　“奴才罪该万死，还请主子饶恕，奴才罪该万死……” 听着声音却有着耳熟，木良？姒妤正欲发作，顿时忍住了。
　　“确实罪该万死，可今个儿不宜粘了血腥，那本主便罚你去跪上两个时辰，以后长上眼睛。” 姒妤看着他，其中定有古怪。
　　“姒姐姐好生宽厚，若换了我，可不就是跪上两个时辰了，你这奴才今个儿是运气好。” 顾止湘笑着道了一声。
　　“奴才谢主子不杀之恩，主子宽厚，奴才以后定长眼。”趴着行了大礼，磕了一声响头。
　　“行了”又向王承宁和顾止湘道了一声“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去罢。”
　　“那我们先去了，先替你告诉娘娘一声。” 王承宁看着姒妤，点了点头。
　　随后姒妤就转身回了关雎，到底有什么事儿，这个木良，究竟要干什么，转头看了一眼他，正跪在道儿边上。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衣服上怎么还沾了泥。”弦月看着回来的姒妤，放下手里的活儿，忙过去接应着。
　　“方才在路上被人撞了下，无碍的。” 过了屏风进了内室换了套襦裙，“对了，你去查查那个木良。”
　　“木良？” 弦月向来都不陪着姒妤出去，都是在宫里守着，看看有哪些纰漏，再帮主子做事，自然不知道那日的木良。
　　“花房的内侍，你去查查。” 弦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称是。
　　姒妤方换了身行头，才又出了桐阳榭。
　　还没走到拜月台，便看到一堆人慌慌张张赶过去。“怎么了？”姒妤有些诧异，加快了步子，正到了拜月台下面，便看见一堆人围着。
　　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便看到太医着急着赶来，内侍些抬了人就往最近的楼阁去。姒妤看了眼抬得人正好是王承宁，这心里咯噔一声，蹙眉看着。
　　其后随着众人去未央宫，瞧着宁嬉一脸的凝重和怒火，待其正坐在凤座上，萧姝姣便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不是妾啊，那王宝林来推妾，妾正巧躲过了，她一个没站稳，就自个儿摔下去了，妾怎么敢啊，娘娘……”说着说着就流了泪。
　　“她为什么要来推你，你又为何要同她走一块儿去？”
　　“她定是嫉妒妾这腹中的龙胎啊，可是妾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过来，她同顾宝林一块儿来找妾的啊……”猛的反应过来，又转头看着顾止湘“对，顾宝林，她可以作证！”
　　被看着的顾止湘急忙站出来跪下，神色还有些惊吓“方才阿宁同妾过来，说是一起去看看萧贵人的，正走到那个栏杆……妾，妾也不知道是谁，妾正转身准备去向娘娘您说姒姐姐迟了些才能来，就听到一声尖叫，妾是真的没有看到……”说完，还有些惊魂未定，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