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王座》扎肯*雷斯

61、亡灵的哀伤

　　“米拉，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她的呼吸急促，心跳也很快，或许是因为战斗得太激烈，但现在她竟没有缓和下来。
　　法里奥在泰兰德的搀扶下走来，虚弱得没有一丝血色。“但愿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不得不回卡利姆多森林。”
　　阿尔萨斯拔出霜之哀伤，高高举起：“我们胜利了，欢呼吧，战士们！”
　　“胜利啦！”“乌拉！乌拉！”“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胜利了，陛下……”克尔苏加德像幽灵般飘来，“和我一起畅饮胜利的美酒吧，克尔苏加德。”
　　克尔苏加德露出倦意：“谢谢陛下的盛情邀请。”
　　“克尔苏加德，这不也是你期待的吗？基尔加丹已经死了，今后，克尔苏加德，我们将可以看到我们理想的世界。”
　　“好的，陛下……耐奥祖没有选错人，你果然是……最优秀的……最高贵的……死亡骑士！”
　　冰蓝的光芒逐渐从他瞳仁里褪去。
　　“克尔苏加德，你怎么了！”
　　阿尔萨斯扶住那骨架一般的躯体：“我忠实的战友……你不能倒！克尔苏加德！”“陛下，亡灵军在你的领导下，会不朽的。”克尔苏加德依靠魔法勉强撑起的身躯几乎散架：“陛下……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克尔苏加德……瑞文戴尔，将所有十胜石雕像带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阿尔萨斯几乎疯狂，克尔苏加德牢牢地抓住阿尔萨斯的手：“没有用的，陛下……那层霜冻护甲是为你准备的，可以阻挡燃烧军团的火焰……”
　　他恍然大悟——战前，克尔苏加德为了保住亡灵天灾最后的希望，用法力汇聚成阿尔萨斯的霜冻护甲，而自己却没有任何保护。
　　“你不能倒！克尔苏加德，在战场上你一直坚持住，为什么现在……”“陛下，亡灵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我们被抛弃，被唾弃，被人当作邪恶、卑贱的种族，但你……即使在不死族最危险的时候也没有抛弃我们……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身为巫妖王，我一定能让你活下去。”阿尔萨斯显得倔强……从未有过的倔强。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的王……那一次，是你让我重生。你已经给了我第二次生存的机会，这足够了……我的生命，为了……巫妖王……陛下……”
　　克尔苏加德还没有说完，话语就冻结。连眼眶里最后一点冰蓝的光芒也消失。
　　“我最忠实的战友……”
　　克尔苏加德是唯一一个没有抛弃过他的人。连乌瑟尔和吉安娜也在他要净化斯坦索姆时抛弃他，连西尔瓦娜斯也背叛他，但克尔苏加德从来没有。当巫妖王开始流失力量时，他被西尔瓦娜斯困住，是克尔苏加德带领不死巫师救了他。
　　可是现在……
　　他为了自己支撑到最后一刻，却在胜利时离开。
　　阿尔萨斯落泪了……冰冷如霜，如雪，却像紫罗兰般盛开。瑞文戴尔、阿诺拉克与亡灵军齐刷刷地跪在克尔苏加德的躯体前，低下了头。
　　谁说亡灵就是残忍的？
　　米拉第一次，亲眼看见亡灵因为战友的死而落泪。“阿尔萨斯王……愿他的灵魂与你同在。”吉安娜试图安慰他，但他却呼出一口冷气：“他还有灵魂吗？我呢？”
　　暗夜精灵、人类对克尔苏加德的死并没有任何悲伤，只有兽族的萨尔对克尔苏加德的忠诚感到钦佩。
　　这种忠诚，或许思想复杂的人类和暗夜精灵是不会理解的。只有这些被称为卑微的不死族才有这样的悲伤。为了亡灵，克尔苏加德已经死过一次，但这一次，却无法挽回……
　　“他是亡灵军中的英雄。”尤迪安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却足以令阿尔萨斯感到宽慰。“克尔苏加德，为了亡灵你赴汤蹈火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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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为什么……为什么基尔加丹死了以后我的火之印还在呢？”米拉用力在左臂上抓，左臂已经被抓红，可纹章还在。
　　“米拉，你怎么了？”
　　“阿尔萨斯陛下……你找我？”她赶紧遮住纹章，阿尔萨斯也没注意到她的左臂，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很重要的事情。”
　　米拉才不管事情多重要，反正她不愿意再帮助阿尔萨斯了。基尔加丹一死，谁知道阿尔萨斯什么时候变卦，与尤迪安打一仗。“什么事？”
　　“米拉，你能利用地精的势力再加上你的部署来破坏基尔加丹的阴谋，让我很意外。”“事先没有告诉陛下，留了一手，实在抱歉。”“呵，现在还这么客气。”阿尔萨斯勉强堆出一个笑脸但让她感到冷冰冰的。
　　她不知道阿尔萨斯为什么还要找她。“我即将回边缘之地了，洛丹伦……是个令我难忘的地方。可是陛下，我希望战争永远都结束。”
　　“这我可以保证。我会统治我现有的领地，并且建立一个亡灵国度。可惜的是……”他一把抓住米拉的手：“亡灵国没有皇后。”
　　米拉恼羞成怒地将他的手甩开：“陛下，即使你是洛丹伦的国王，您的身份也不允许你如此对待月光守护者！我不愿意！”
　　“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当然，这是不能勉强的东西。如果你答应做我的皇后，与我一同建立一个国度，你将可以指挥亡灵军，可以把你的智慧发挥到及至。克尔苏加德已经死了，所以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做我的得力助手。我保证，绝不碰你。”
　　米拉对于这种交易一样的婚姻毫无兴趣：“你的确高明，阿尔萨斯……你这样不但可以名正言顺地建立王国，还可以让暗夜精灵族接受亡灵，并且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我不勉强你，米拉。毕竟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阿尔萨斯平静地说：“全在于你的选择。如果你做我的皇后，就怕尤迪安和我的战争也难以避免。可是，在别人眼里，你或许只是尤迪安的一个恋人。而我，才是真正在乎你的人，我可以让你获得所有能得到的荣耀。”
　　“够了，阿尔萨斯陛下。我不会做你的皇后！”如果不是因为阿尔萨斯对她没有恶意，她一定会骂他的。“我恨政治婚姻！如果我答应你，我的确能让亡灵听命于我，但我却要服从你，做你的奴隶。我对权利与力量毫无兴趣，阿尔萨斯。我不会用我的灵魂来交换没有用的东西。”
　　阿尔萨斯反而问她：“那么他能给你什么？他爱的人是泰兰德，不是你。他不过把你当作泰兰德的替代品，而你，在我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即使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战友，就像我和克尔苏加德一样。”
　　“如果我曾经是克尔苏加德，那么值得我效忠的阿尔萨斯是尤迪安。不能做他心中的泰兰德，我就做我自己。”她是独一无二的米拉，她没有想过取代导师在他心中的位置，只希望，做她自己。
　　“那么，我祝福你们。”阿尔萨斯说完，转身走向深邃的夜色里。黑色的披风将他的哀伤隐藏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无法在米拉面前掩饰。霜之哀伤，一个听上去就很悲凉的名字……
　　（‘那就当作秘密，我们的秘密。’‘不是她！不是她！’‘别碰我，我是邪恶的亡灵’‘好久没有听那首《亡灵序曲》了，你那架钢琴，我一直留在洛丹伦的首都。真正的西尔瓦娜斯根本不知道什么亡灵序曲，虽然我一开始不相信你的身份，但现在看来，果然是你。’‘是你在害怕，我可爱的月光守护者。’）
　　想起他鬼魅又有几分凄凉的笑，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
　　他并没变为一个冷血的恶魔。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其实他心里一直渴望别人的理解，一直渴望所有亡灵得到接受，因为……有一位守护他的人，一定会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可是她这么直接地拒绝了他，会不会断绝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就像尤迪安曾经被泰兰德拒绝后，变为背叛者……
　　“啊……我的灵魂……怎么会这样！好痛苦……”一阵剧痛从胸口袭来，她捂住心的部位，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冲撞她的灵魂，几乎将她的灵魂撞出了躯体。
　　难道是阿尔萨斯对自己做了什么吗？
　　不，他不可能这么做……难道又跟火焰纹章有关系？或者……或者……她的眼前一片昏黑，连清澈的月光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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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萨斯，再见，再战！”西尔瓦娜斯临走前抛下一句话，随后向幽暗城奔去。“奉陪。”洛丹伦的和平……会到来吗？
　　萨尔和吉安娜简单地辞别后也带领族人回卡利姆多大陆了，只有暗夜精灵族和尤迪安的势力……
　　“米拉她怎么会这样？”法斯琪不禁把置疑的目光投向阿尔萨斯，她和卡尔都不怎么相信阿尔萨斯。甚至怀疑胜利后阿尔萨斯会对他们不利。
　　“她不会死。”法里奥沮丧地低下头，尤迪安感到不安，他从法里奥的话语中听出坏消息。阿尔萨斯也沉默了。
　　“有些事情，比死还要痛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和麦迪文一样，被恶魔王的灵魂附体。基尔加丹在她身上种下火之印，所以才有机可乘，能直接控制她。”
　　尤迪安虽然有准备听到最坏的消息，但仍很难接受，只是僵硬地问：“有什么办法吗？”
　　“当麦迪文被萨格拉斯控制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事？如果不是后来他摆脱了萨格拉斯的控制，谁知道现在会怎么样！”一位德鲁伊长老忽然问道：“难道我们要让月光守护者也做相同的事情吗？”
　　“你想把她怎么样？难道你要……”玛维不会不知道长老的意思，但她难以相信会有人这么想。“活着对她来说很痛苦，与其让她将来做危害暗夜精灵族的事情，不如让她……”
　　“住口！”
　　尤迪安一把揪起他的皮毛：“身为长老，不想任何办法，居然起了杀她的念头！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死？”
　　“这不过是个提议，尤迪安，不要冲动……”如果不是法里奥及时制止，尤迪安几乎把长老的皮毛揪下来。
　　这时，米拉睁开眼睛：“我怎么了？”
　　“米拉，你一定是太累了。”“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一切跟火之印有关系，它还在我的臂上。”她从众人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状况。或许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吧？
　　“我们回卡利姆多森林。我一定会治好的，米拉，跟我回森林……”泰兰德抱住她，米拉感到泰兰德在颤抖，在恐惧……
　　“尤迪安，你不会骗我。”
　　她吞吞吐吐地问：“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告诉我实话！”阿尔萨斯推了推尤迪安，尤迪安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如果不回到卡利姆多森林，你的火之印会很快发作。”
　　“就这些吗？”
　　“是的。可是你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严重，无法启程回森林里。”
　　“尤迪安阁下……”卡尔对尤迪安的谎言感到很诧异，但他利马沉默下来，他没有把握让米拉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不会欺骗我。我相信你。我现在已经恢复了，我要回森林，现在就回去。”
　　她很想活下去……
　　她不怕死，但是她想活着，如果能驱除火之印，她就和他回边缘之地。如果不能……那就快乐地度过在这个游戏世界的最后几天吧。
　　米拉连自己被恶魔附体的事情都不知道。她自我安慰道：总之，自己没有白来冰封王座一趟，如果不是暗夜精灵，她不会明白什么叫团结，如果不是尤迪安，她不会明白什么叫坚强，如果不是阿尔萨斯和克尔苏加德，她不会明白什么叫忠诚、信任，如果不是鹰鹫之王，她也不会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甚至连耐奥祖都让她知道了永不放弃的道理。就算GAME OVER，又有什么后悔的呢？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让尤迪安的悲剧告一段落，竟在这时候离开。
　　想到这里，她竟‘视死如归’地笑了，其他人却很不是滋味……
　　他会和自己回卡利姆多的。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那就过一天算一天，直到……死在他身边为止。
　　“今天是克尔苏加德的葬礼吧？走之前，我想为他送行。”
　　不管暗夜精灵是怎么想的，克尔苏加德都是值得她崇敬的英雄。阿尔萨斯和尤迪安僵硬地点了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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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克尔苏加德：我靠，就这样我死了！
阿尔萨斯：不要啊~~~
阿诺拉克：陛下未来的妖后就这样挂了。
克尔苏加德：说什么捏？
阿尔萨斯:好提议!小克,嫁给偶吧!
本人:这不是BL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