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爱一家人》迭野君

13、案件调查

　　“有什么发现吗？”“根据三班的学生所言，这个王一珂早在上学期就退学了。”
　　“退学？什么原因？”“不清楚，这个王一珂和班里同学交流很少，也不参加班级活动，有人说她神神叨叨，而且有重度洁癖。”
　　“重度洁癖？”“嗯。她几乎不与人肢体接触，听说她夏天都带手套。”
　　“有她的照片吗？”
　　小郭插了一句话：“赵处，这是我从同学那里拍的，是军训结束时的大合照。”
　　“这个就是王一珂。”
　　照片角落有一个幽灵般的影子，头发几乎盖住眼睛睛。过大的军训服套在身上，看起来十分萎靡。
　　“王一珂……这张照片上有许若楠吗？”
　　“有的。”小郭道，他问过了。“第一排最左边就是。”
　　赵云澜颇为惊讶。看不出来这个小郭做事还算细心。胆子虽然小，但对案件有种敏锐的感觉，还注重细节。
　　是个可以培养的人。
　　照片上的许若楠面带微笑，身着军装，头发利落地扎起来，很有些铿锵玫瑰的味道。
　　这是一个看起来正直洒脱的女性，无法想象她受到侵害后会暗地蛰伏半年再出手剥夺仇人的生命。
　　赵云澜把手机还给小郭：“回处里，找林静。接下来需要他干活了。”
　　另一边，沈巍悄然出现在李茜家中。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李茜家里，沈巍索性使用自己的能力隐藏身形瞬移到李茜家中。
　　李茜家位于一个破旧的合租四合院里。李茜奶奶正好出门买菜，屋里没有人。沈巍来到李茜奶奶卧室，看见了那个老旧的嫁妆箱。
　　沈巍打开抽屉，四圣器之一的轮回晷静静躺在里面。
　　没错，轮回晷还在李茜奶奶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茜还没有得到。现在的沈巍没办法直接拿走，这不合常理的举动可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怎样才能以正当理由从李茜手中得到圣器？
　　沈巍陷入了沉思。
　　“咔哒。”屋外传来打开门锁的声音。沈巍正准备要走，听见了熟悉的女孩说话声。
　　“奶奶，我回来了。”
　　对门那扇看起来就华丽漂亮的红木雕花门咿呀开了，一位盘着老人发髻，穿着唐衫的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出来了：“毓婉回来了？”
　　王晓灵之前圆润的脸已经消瘦了很多。她勉强微笑：“奶奶，现在外面都没人称呼字了。您叫我晓灵不好吗？”
　　王晓灵奶奶有些不高兴：“怎么，你不喜欢奶奶给你起的字？这是咱们家的传统，你在外面野惯了心，连老祖宗的规矩都看不下了？”
　　王晓灵似乎不想多说。她颠了颠自己的包，微微将它藏到身后。“好吧奶奶，你说的对。今天学校校庆放假，我回来帮您拾掇一下屋子。”
　　沈巍挑眉。传媒大学校庆似乎是在春天。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不用你帮忙。你要真孝顺我，就早早别到外面上什么媒人大学，姑娘家抛头露面的。”
　　“奶奶，那是传媒大学，是有名的新闻人的学校，您孙女要做的是记者，本来就需要多出去采集信息。都这个年代了，您老的思想要改改了。”
　　老太太还嘟哝，王晓灵已经一跨步进了屋子。
　　沈巍心思一动，思及之前王晓灵奇怪的态度，决定去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隐情。
　　王晓灵把包放回自己的卧室。她的卧室可以说是整个屋子里最现代的地方。可是电器家具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样式了。当年这家的男主人还在时专门为他的宝贝女儿装修了这间房，不顾奶奶的反对把原来的老物件都搬到另外的厅房。
　　“墨守成规是没有未来的，传统需要守护，但我们也要接受现代科技的发展，没必要还过着老一套。”
　　父亲那时对新兴的电子传媒极有兴趣，母亲支持父亲的理想。二人鹣鲽情深。她七岁时川城大地震，父母双双前往震区志愿报道，不幸罹难。
　　自那以后，奶奶越发保守了，也开始排斥现代科技，死守这祖传的四合院立志把孙女培养成旧时的大家闺秀。王晓灵不愿意，做了很多抗争，终于进入梦寐以求的传媒大学。
　　可是，现实实在太残酷了。
　　舆论媒体是把双刃剑。它有可能伸张了正义，但同时，会给受害者带来难以消除的二次伤害。
　　王晓灵双手微颤想要拿出包里的那张薄纸，又想起手机里那些恶意满满的信息。无用的泪水砸到地上。
　　“毓婉？你在干什么？不要一回来就窝在屋子里，来和奶奶说说话。”
　　听见奶奶的呼唤，王晓灵随便抹了把脸，应答：“来了！”便把包放回床上，匆匆出门了。
　　沈巍从门后踱步出来。他扬手，一张薄薄的纸从王晓灵包里飞出，悬浮在沈巍面前。
　　这是一张医院的体检报告。
　　“确认妊娠，三周半。”
　　“毓婉，你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吧？”
　　“嗯。”王晓灵剥着毛豆，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学校没乱来吧？有没有什么人想和你好的？”
　　王晓灵一用劲，毛豆被她捏得从豆荚里飞出。
　　“……怎么了奶奶？……你听说了什么？”
　　“没事，奶奶告诉你，那些学校里的男娃娃惯会哄人，不能让他们把我的毓婉骗了。你告诉奶奶，有没有？”
　　“没。”王晓灵低头，指甲把豆荚掐出一条条痕迹。
　　“没有就好。奶奶有个手帕交，她的孙子和你年纪差不多，是个老师。你们有空聊聊？”
　　“奶奶，我还小，不想考虑这些……”
　　“怎么小了？你这个年纪奶奶都生了你父亲了！再说，只是见个面……”
　　“奶奶！”王晓灵又急又气。她只觉得自己那可笑维持的尊严就要丢尽了。“……我不喜欢老师。您就别提了。”
　　沈巍旁观这对祖孙的对话，王晓灵的态度很明显，那张报告也解释了某些秘密。
　　沈巍不再围观二人。他决定去一趟传媒大学。
　　赵云澜这边，林静蓬头垢面，刚从他那堆宝贝里爬出来就被提到电脑面前，要求查人下落。
　　“唉——赵赵处您老慢点！让我先睁眼！”
　　“……啥？查一个叫王一珂的人？这谁？”
　　赵云澜狠狠削了林静一顿，林静恢复正经脸，开工。
　　“王一珂，王一珂……”
　　“找到了！嘿这小子还挺厉害，会点技术，还知道布置跳板？这都多少肉鸡了……”
　　最后，经过无数代码的滚流，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堆无用信息，还有一个隐藏论坛，论坛顶上是鲜血淋漓的女孩之刀四字。论坛里的会员全是匿名无头像，发表的帖子很多，赵云澜靠近屏幕，点开热度最高的一条，浏览下来。
　　这居然是一个受到轮番侵害的女孩寻求安慰和雇佣报复的求助帖！她匿去真实信息描述了自己受到侵害的事，几乎声声血泪。她结尾写到：“若是我有足够的力量，我要那禽兽千刀万剐，生不如死！！！”帖子底部，论坛主人，头像就是女孩之刀四字的无名者回复：“私聊，情况属实，酌情考虑。”
　　考虑？！考虑什么？赵云澜狂拖鼠标，终于看到论坛顶部加红加精的帖子，创建日期是半年前，顶头便是：“我将是所有女孩手里的刀，你想要那些禽兽生不如死吗？你痛恨自己没有力量吗？你被伤害却落人把柄吗？来告诉我，我将为你复仇。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因为我会把那耻辱与仇人割除。私聊信息，免费出手。”
　　之后跟着的是很多会员的还愿打卡：
　　“谢谢大刀，那个恶心的男人已经病死了！呵呵，谁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谢刀神，那个禽兽已经死了。”
　　“谢谢……”
　　……跟了十几条的感谢。赵云澜看着，只觉得这每一条信息背后都是血与泪，血腥又绝望的情感几乎冲出屏幕。
　　“林静！快点查出这个人的ip！”赵云澜指着女孩之刀的论坛主。论坛主的注册信息里，被模糊的真实姓名栏写着王一珂。
　　“嗯！”林静也看到了那些信息。如果属实，将意味着十几个人的死亡或失踪。
　　重大恶性案件。
　　“查到了！”半小时后，林静便道：“最新登陆地点是龙城传媒大学机房！”
　　“糟糕！”赵云澜改变帖子排列顺序，之前是热度排序，现在改成了发表时间。
　　最顶上的帖子是今天下午才更的。帖子里贴出打了马赛克的怀孕体检报告和一些聊天记录。帖子最后写了一句：“刀神，求求你帮帮我。”
　　女孩之刀回复了：“已知，接。”
　　但那帖子的主人似乎没有看见，她在一分钟前突然发了一句。
　　“我活不下去了。再见，世界。”
　　林静的手都快痉挛了，但生死关头，他的额角汗珠滚落，终于按下回车键：“找到了他们的私聊记录！这个女孩叫王晓灵！”赵云澜叫来楚恕之：“快，老楚，放出你的手下遁地去传媒大学！务必拦住一个叫王晓灵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案件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