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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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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天空中飘起了纷繁的白雪,衬着灰蒙蒙的天色,无端的让人感到压抑,喘不过气来。
雪花落地,在冰冷的地面上渐渐堆积起来,人们都是裹紧衣裳匆匆走过,唯有一个小孩认认真真的低头弯腰,仔细寻找着什么。
“虎子,还不赶紧回家,在这儿磨蹭什么,你没见着这雪越下越大了吗?”
跟在身后的妇女一叠声的唤着小孩儿的名字,着急的催促他。
“阿娘,我方才明明瞧见有个黑影从天上落下来的,许是冻僵了的鸟儿飞不动了,咱们捡回去兴许还能救活呢。”
“什么黑影我怎么没看见?”妇女边说边替小孩儿掸落肩头的雪,说完便拉着他径直往前走,“若是你爹瞧见你衣裳又湿了,你就小心挨板子吧!”
“可是,我明明看见……”
“那是你眼花了……”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空旷的街道上又恢复了寂静。
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座破庙的空院内,一个人影腾的从地上坐起,双眼茫然没有焦距,他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挣扎着站起身来。
“这TM是哪儿,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白嘉年吐出了一口寒气,喃喃自语道。
不怪他一脸懵逼,任谁上一秒钟还在和哥们儿喝酒,下一秒睁眼就躺在雪地里,都会对此感到怀疑。
“这不会是我那个傻逼兄弟想出来的整人招数吧,比如把人灌醉后弄到一个陌生地方看他出丑什么的,可是那个二货不像是这么闲的样子啊。”
白嘉年摇了摇头,站在雪地里思索了片刻后,禁不住冷风扑簌簌的吹,就转身走进破庙里了。
天太冷了,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羽绒服,根本抵挡不住大雪的攻势。破庙虽破,但好歹能避一避风雪,不至于冻僵在外头。
进到屋子里,白嘉年才发现这里的空间挺大的,正中间供奉着一尊看不出模样的缺胳膊少腿儿的塑像,供桌上的盘子里摆着一团疑似馒头的东西,颜色深沉的仿若是在墨汁里蘸过一样,叫人不敢下口。
地上的蒲团早已被人扯去了布罩,就剩几个光秃秃的枯草编成的垫子摆放在塑像跟前。
屋子里蛛网遍布,在白嘉年进来时就挂了满头满身,惹的他不得不伸手拍落:“什么鬼东西,怎么那么多蜘蛛网。”
待到四处飞扬的灰尘稍稍安分了一点,他才掏出手机继续往里走。
在他醒来时,他就早已经把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了一个还剩60%电量的手机、一个偶尔用来点烟的打火机、一盒感冒药和一瓶糖果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他早已经试过了,半点信号都没有,根本打不出去电话,现在权当手电筒用了。
打火机是随身带着的,白嘉年并不抽烟,但是架不住领导爱抽,出差时总问他借个火,所以时间久了他也就养成了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
感冒药是他头一天专门去药店买的,因为晚上睡觉窗户没关严,吹了一宿冷风,导致早上起床后头疼,走路都昏沉沉的,所以不得已吃了两粒感冒药,效果还不错,睡了一晚上症状就消了。
至于糖果,则是他的个人体质原因了。
白嘉年自小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低血糖算是从小就有的毛病,升国旗时站久了都会晕倒。索性母亲就给他的小书包里装上一瓶糖果,头晕犯病时就吃上一两粒,这个习惯也就延续到了长大成人。
将仅剩的几样东西揣好后,白嘉年举着手机往塑像后方走去,发现破庙的后院原来还有一排屋子,中间围着一块土地,与前殿合起来看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四合院。
只不过门窗都像是被老鼠啃过似的,破破烂烂的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它一推就倒的本质。
白嘉年并不想被烂木头砸到脑袋,于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后,就回到前殿了,他打算等雪停了再出去看看情况。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人正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猛然间就被一阵喧闹的声音惊醒。
白嘉年的警惕性很高,他立刻起身爬到塑像前端的供桌里。
供桌四面都挂着破布,一时半会不容易被发现。刚刚蹲好,就听见外面的人进了屋,大着嗓门嚷嚷。
“那个臭小子肯定没跑远,要是让我逮着他,非得连着那条死狗一起剥了皮,扔山间喂豺狼去!”
说话这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想必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思及此处,白嘉年努力的抱紧了胳膊,将自己的体积又减小了一圈。
这时另一个略微谄媚的声音接着道:“大哥你别急,我方才看了一圈,这里没有血迹,那小子应该不在这里。他受了重伤,跑不远的。咱们去乞丐窝里再寻寻,多半是躲在那里。”
那人道了声好,就领着众人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直到听不到一点声音,白嘉年才从桌子下钻出来。
“阿嚏!”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桌子底下灰尘太厚,呛得他鼻子痒的厉害,一直使劲儿憋着才没有发出声来。
待到鼻子舒坦了,白嘉年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些许不对劲。
他躲在桌子下时,从缝隙处偷偷观察,那伙人的穿着打扮与自己简直就不是一个时空里的。
那一双双布鞋,一件件破了洞的棉袄,还有那油腻腻的盘在脑袋上的长发,不就是古装剧里老百姓的标准扮相吗?
没有信号的地方,一群穿着古怪的人,还有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雪,白嘉年的脑子嗡的一响。
卧槽,南方没有这么大的雪的,他那个傻逼兄弟不会是把他扔到北方哪个剧组了吧,喝酒都喝跨省了?
此时也顾不得避风雪了,他将羽绒服拉链拉至最高处,保证脖子里透不进一点冷风后,就抬脚欲往外面走,他要找人问清楚怎么回事。
“汪!”一声细微的狗叫声从破庙后院传来。
白嘉年停下脚步听了听,这个声音却又消失了。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便继续往外走。
“汪汪汪!”这次声音变大了些,听起来十分急促。确定不是幻听后,白嘉年调转方向便往后院走。
他最爱小猫小狗了,儿时母亲不让他养,他都会偷偷摸摸的给外面的流浪猫狗们带饭。
此时听到狗叫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看情况。风雪这么大,小狗很可能会被冻死。
只是走到后院时,他才发现情况和他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这根本就不是一只无助脆弱的小奶狗,那凶残的眼神、尖利的獠牙、健壮的身形,活脱脱一只大型食肉动物坐在那里啊!
感觉被欺骗了的白嘉年内心有点复杂,他拒绝承认自己声控的毛病,转身就走。
狗兄你好,狗兄再见!
开玩笑,被这玩意儿咬上一口,他都不用去找那傻逼兄弟算账了,直接去阴曹地府告状就好了。
只是他想走,那条大狗却不允许。
它突然发力,蹬蹬蹬几步飞跑过来,张嘴死死咬住白嘉年的裤腿,双眼暗沉沉的盯着他。
别问他是怎么从一条狗的眼神里看出了敢跑就咬死的威胁,反正他的腿肚子有点发软,对上大狗的视线时莫名的有点心虚。
好在这狗也没有真下嘴咬他,它松开嘴后就往后院的一个角落走,边走还边回头盯着白嘉年有没有跟上,一副山头老大哥的气势。
见来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狗兄便停下来了,回头冲他叫了两声,似是有些不耐烦。
白嘉年也不敢继续磨蹭,小跑了几步跟上前去。那个方向有一口水井,难道是狗子渴了,想让他捞点水上来?
果不其然,大狗奔到水井边后,就将两只前腿搭在井口边上,使劲儿的朝井下叫唤,叫完又回头瞪了干站着的青年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狗:我充钱了,你还不滚过来!
白嘉年:明白!
在狗兄的眼神攻击中,青年小心的靠近了井口,只是在朝下看时,惊叫出声。
里面居然有个人!
怪不得大狗一直叫,原来是想让他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