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甜蜜[穿书]》堂堂海棠

6、第六章

　　灵水岛是个四面环海的小岛，此岛位于渤海湾某处海域，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因此，新中国成立以后，岛上除了土身土长的灵水岛人，还驻扎着一个师的兵力，常年驻守着这个军事重地。

　　从林灵的家里出去，沿着那条大路一直往上走，就能看到部队的司令部大门，沿途路过的供销社，渔场大队办公室，墙上都印着一些军民和谐的标语，“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情谊深。”“民拥军意比泰山重军爱民情似东海深。”

　　不过，今早她才知道这标语不是说假的。

　　早上，海岛上的起床号角声刚刚响起没过多久，杨班长就带着几个部队的战士上门了。

　　因为昨天杨班长知道了林灵的情况，今天大早就带着炊事班的同志来了。他们自带了工具，进门之后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短短的一上午的功夫，就给她在院子中间垒了一个宽宽敞敞的大灶台。

　　两天之后，灶台干透了，几人又来了，合力帮她把大铁锅搬到了灶台上。

　　部队炊事班的同志们做事雷利风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两次到林灵家里来帮忙，连水都没喝一口，杨班长还给她带了部队食堂腌好的一罐酱菜。

　　看着他们三人成列迈着整齐军步的背影，林灵真是又感激又感动，也让她对这只驻岛的部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自此，这口黝黑黝黑的大铁锅，就算正式在林灵的院子里安了家。

　　晚间，林灵爬上灶台，哼哧哼哧的拿着原主家里原来的刷锅小刷子，仔仔细细的洗干净了这口铸铁大锅，这口大锅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用了，林灵刷锅就用了两桶水，刷锅的刷子都刷秃了。

　　林灵不知道当初五六十年代铸造这口锅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会铸造出这么一口又占地方，又不实用，还不方便的锅。

　　食堂小伙子们的嘲笑不无道理，林灵站在灶台上试了一下，要是炒菜，她还真得配一把铁锹！

　　不管怎么说，锅在灶台上安了家，就算是不方便她也还是要试一下，此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林灵就准备顺便用这口不方便的大锅蒸点米饭吃。

　　今天有杨班长送来的小酱菜，让最近以解决饥饿为目标而进食的林灵平白对这顿晚餐期待起来，她尝过了，杨班长的小酱菜腌的不错，微辣咸香，配上白米饭一定好吃。

　　因为大锅太大，不可能直接在里面蒸米饭，她去屋里转悠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竹篾编织而成的箅子，水瓮口大小，正好可以放在锅上起一个隔水的作用。

　　接着她淘了一点米饭，放上适量的水，放在了箅子的最中间。

　　大锅，箅子，米饭盆，俯身看去，形成了一个极其诙谐的同心圆，她的米饭盆就是那个圆心一点，显得孤独而渺小。

　　崭新的灶台里烧了火，林灵本以为这个铸铁大锅这么大，应该很不容易加热，没想到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听到锅盖里传来水烧开的声音。

　　林灵坐在灶台旁边，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听着灶台里哔哔啵啵的烧火声和大锅里咕噜咕噜的滚水声，首次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烟火宁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灵拍拍手站起来，一揭锅盖，一阵热气蒸腾起来，林灵本能的闭上眼睛，眼睛闭上了，其他的感觉就异常的灵敏，林灵嗅嗅鼻子，瞬间闻到了一股饱满的大米清香。

　　雾气散开去，大铁锅箅子的中间，那小瓷盆里晶莹亮白的米饭粒颗颗分明，在这个天色有些昏暗的傍晚，散发出莹莹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林灵总觉得今天的大米饭特别的香。

　　找了一根棍子，林灵探过去把那米饭小心的移到锅边，又拿抹布把冒着热气的米饭盆端出来，这时候端起来米饭盆，林灵深吸一口气，更加确定了，这米饭今天真的是格外香！

　　最近林灵的三餐几乎没什么变化，米饭和红薯交叉组合，其实早就吃腻了。林灵把米饭盆放在桌上，盛了一碗饭，准备好好享受今晚的主菜，杨班长的酱菜。

　　拿起筷子，吃一口米饭……

　　林灵觉得……她得跟米饭道歉，今晚的主菜可能不是那罐酱菜了。

　　她误会米饭了，几十年的米饭白吃了，因为，她根本没有尝过真正好吃的米饭。

　　林灵一口气干掉了两碗米饭，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

　　再看看大口大铁锅，它的笨重、占地方、不实用、不方便瞬间就变得不再重要了，能把饭做的好吃，才是一口锅最重要的操守！

　　接下来的几天，林灵已经彻底放弃了屋里的那个小灶头和那口小炒锅，每天就算是蒸一个红薯也要捡柴火烧柴火在那口大锅上做饭。

　　从她家门口经过的岛上的人，每次看到林灵这个瘦弱的小身板站在那口比她还大的大锅上做饭，都觉得十分滑稽，总要奚落几句。

　　时间在林灵一天天的百吃不厌的大米饭拌小酱瓜，大米饭拌红薯中愉快度过，就在她开始琢磨着研究新菜色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渔场上的大喇叭广播通知。

　　渔船要出海了！

　　灵水岛上出海打渔有个优势，驻岛的部队有观察海洋天气的基站，能给岛上的船队提供一些天气数据，帮助他们出海打渔，现在于队长得了消息，立马通知了渔场的所有渔船。说是最近正值捕鱼的黄金时期，可以出海了。

　　林灵带好换洗的衣服，又收拾了一些必须用品，背着小包袱就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海滩上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一字排开的各种渔船，熙熙攘攘的人群装东西准备出海，十分热闹。

　　林灵跟于队长那里点了卯登了记，就去五号船报到了。

　　五号船是一只大榷子，高头马大在这个海滩上的一众小船中还挺显眼。

　　大榷子是一种七十年代打渔船，一般是几个兄弟或者同姓的人合伙拥有。这只大榷子是张海洋家祖上传下来的，六七十年代各家的船都收归公有，那时候属于公私合营的，现在改革了，船又重新回归承包给私人，于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张海洋就成了这条船的新船主。

　　张海洋和六子还有其他的几个哥们勾肩搭背的站在船上，兴高采烈朝着大海指指点点。

　　强子最先觑了船下的动静，推推六子的胳膊，“嘿，你奶来了。”

　　六子愣了一下，转头看到了站在船下的林灵，脸腾地一下就挂不住了，一脚把强子从船上踹下了沙滩。

　　强子捂着屁股嚎叫。

　　张海洋靠在船桅杆上笑，看了看几人，又看着林灵道，“行了，赶快上船，手脚麻利点，别耽误了潮期，一船人就等着你了。”

　　这条船上船主是老大，上了人家的船，自然也就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

　　张海洋懒洋洋的靠在桅杆上，眯眼看到林灵费力的爬上了船，就拍了拍手，其他几个人也不打闹了，都站在那里听他的训令，林灵背着小包袱也走过去。

　　“我呢，是咱们五号船的船长，咱们这条大船是咱们这条海滩上最好的，所以，当咱们船上的船员也有铁的纪律，这次有新人上来，可能还不知道，六子，给她说一下！”

　　这船上一字排开一共五个人，加上张海洋自己一共六个，其他几个一看就是相熟的，新来的人，明显说的就是林灵。

　　六子站在林灵旁边，转头看了一眼她，笑呵呵的说，“咱们船上的规矩就是：上了五号船，全听船长的。”

　　林灵看了一眼六子，这就是所谓的五号船铁的纪律？

　　“大声点！你蚊子叫呢？谁能听见？”张海洋眯眼呵斥道。

　　“上了五号船，全听船长的！”

　　六子像是听到了口号，立正站好，气沉丹田，大喊了一声。因为海岛上驻扎了军队，同时七十年代人的风气是以部队为美，因此小年轻们经常仿效部队作风。

　　“船长是谁？”

　　“张！海！洋！”六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林灵耳边炸开。

　　声音刚落，张海洋从桅杆处咚的跳下来，正好跳到林灵前面。

　　林灵提着小包袱抿嘴后退了一步。

　　张海洋抬了抬下巴歪头看着她，“听见我船上的规矩没？”

　　林灵瞪眼看着眼前这个十分具有中二气质的傻x青年，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听见了。”

　　“复述一遍。”张海洋一扬下巴。

　　林灵轻轻叹了口气，蔫蔫道，“上了五号船，全听船长的。”

　　“船长是谁？”张海洋紧追不舍。

　　要不是因为提前领了工资，林灵真想给这张欠揍的脸一拳，林灵咬了咬嘴里的肉，很不情愿的咬牙开了口，“你！”

　　“我是谁，大声点！别跟没吃饭似得！”欠揍的小流氓站在林灵近前瞪着眼睛。

　　林灵抿了抿嘴，憋了一会，朝他怒吼，“张！海！洋！”

　　被吼了的张海洋嘴角浮现出不可一世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洋洋得意，“这才像话嘛！”

　　“规矩清楚就好，上了我的船，就得听我的话！以后呢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说吃菜你不能喝汤，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在这艘船上，我就是老大！你归我管，知道了吗？”张海洋仰着下巴伸手指了指林灵，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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