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爹爹倒台后》曦月洛程

23、佛脚

　　叶宛一声暗叹，没来得及嘱咐凌轩莫在人前唤她“娘子”，真是失策。飞扬公主这下还不得闹个翻天覆地。
　　她正自追悔莫及，凌轩倒理直气壮，长臂一勾揽她入怀：“我和我娘子还有事要做，慢走不送。”

　　“你娘子……”飞扬下意识地重复这三个字。
　　眼前二人几无间隙地紧紧相依，男才女貌，一对璧人，由不得飞扬不信，凌轩说的是事实。可他们两家不是有仇吗？怎么能够在一起？凌轩哥哥，又怎会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妻？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定是叶宛用什么狐媚手段诱惑了凌轩哥哥，爬上了他的床。不要脸！

　　飞扬双手攥拳，怒斥出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一个主子一个奴婢，居然搂搂抱抱言语不干不净。叶宛，你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勾引本宫的凌轩哥哥。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贱婢！本宫绝不放过你！”

　　叶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理智上，她知此刻不宜和飞扬起冲突。但让她笑脸迎上如此恶意难听的辱骂，恕她做不到。
　　她面色一寒，狠瞪向飞扬。

　　被叶宛这么一瞪，飞扬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待她意识到，自己堂堂公主殿下，居然在个奴婢面前失了胆气，一时羞愤难当，想也不想地高扬起右手。
　　巴掌还没扇下，凌轩已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疼，凌轩哥哥你放开我。”飞扬委屈出声。
　　“什么人都不能欺负我娘子。”凌轩甩开她的手，厉声警告，“否则，我要她的命。”
　　飞扬如遭雷击，僵立原地。

　　叶宛侧头看向凌轩。明明知道这是傻了的他说的傻话，可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凌轩，是那般值得她去依靠。
　　她果真是英雄救美的话本子看多了。

　　“凌轩哥哥，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看来外界传言是真的，你不单痴傻，还疯了。”飞扬面色难看，撂下狠话，“皇兄问起，本宫一定据实回答，你，还有叶宛，你们等着瞧！本宫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气急败坏，拂袖离去。

　　事已至此，飞扬的辱骂叶宛已经不放在心上。她担心的是，凌轩痴傻一事终究瞒不住了。
　　凌轩对飞扬向来是敬而远之，以至于飞扬对他一直存着份自欺欺人的心意。如今撕破了脸，以飞扬的性子，绝对会在皇帝面前，落井下石打击报复。

　　“阿轩，”叶宛正色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学很多很多东西。”
　　“学东西？”凌轩不解。
　　“嗯。”她要他为皇帝的下一次考验，做好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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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太师府书房灯火通明，堆满了文武大臣的画像和军事、权谋、策论、治水一类的书籍。
　　通过简单的考校，叶宛确定，如今的凌轩，四书五经这一类基础还记得。她必须给他讲清楚的，是朝中错综复杂的形势，和皇帝可能会提及的，有关北辽犯边和江南水患之事。

　　凌轩对着眼前堆积成山的书卷，打了个哈欠：“娘子，我累了，咱们先睡觉吧。”
　　“不行。”叶宛也困，强忍睡意道，“先把这本《治水经略》读完，再睡。”

　　原本是两人一起读，凌轩有不懂的地方就停下来，由叶宛讲解。
　　没过多久，叶宛声音渐弱，头一歪，靠在凌轩肩头睡了过去。
　　“娘子？”他轻声唤道。
　　叶宛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正香。

　　凌轩迷蒙的双目霎时变得清明。
　　他轻手轻脚，抱叶宛上床，俯身替她除下鞋袜，再盖上被子以防着凉。这一切他都做得就轻驾熟，丝毫不像个心智只有七八岁的傻子。

　　没错，他是故意撞上石头，力道角度都拿捏得极准，血流了不少，外伤看起来极重，却没受什么内伤，更不可能变成傻子。
　　他装傻，以退为进，只为打破与叶宛之间的僵局。
　　别看他的宛宛表面强势，内心实则最为柔软，绝不会丢下痴傻的他不管。他对她有信心，她也果然没令他失望。

　　他没想到的是，装傻之后，她非但没有离开他身边，反而还亲口答应，嫁给他。
　　就算她只把这当成哄小孩的戏言，他心里，却是当了真的。
　　从此，她便是他的娘子，他今生唯一的妻。

　　他知道，如果装傻一事现在被揭穿，两人的关系势必会回到原点，甚至，她会恼他的欺骗。
　　如有必要，他宁愿吃一辈子的辣，抱一辈子的猫，日夜苦读他早已烂熟于胸的书。只要她肯留在他身边，他坚信，天无绝人之路，事情迟早会出现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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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宛睁开双眼，霎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身下的是床，而身旁摸起来手感甚好的，是凌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