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If I can replace you 如果我能代替你》安紫茵

17、十五

　　一天后。
　　“小姐，我回来了。”随着一记爆裂声，克利切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惊讶地发现，克利切的身上浸透了水。
　　“克利切，你怎么了？”她跪到地毯上，伸出双手稳住了摇摇摆摆的小精灵，“发生了什么？”
　　克利切用虚弱的声音，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在遥远海边的岩洞发生的事情。阿德赫拉的灰眼睛变得呆呆的。
　　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活下去。这个信念可以是对自身价值的实现，可以是对家人朋友恋人的爱，可以是对权利的渴望，可以是一个可以为之去死的追求。她的信念是什么呢？
　　小天狼星追求的是他的正义与光明，是一个自由美好没有贵贱之分的新世界。阿德赫拉也曾有过那样的渴望。她并不怎么介意那些不会魔法的人。魔法也许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能力，就像你精不精通拉丁文希腊语一样；或者说魔法只是一种天赋，就像聪颖勤奋善良这些品质一样。
　　贝拉和妈妈的追求与小天狼星的背道而驰。她知道她们也渴望着一个新世界，那是一个麻瓜绝对臣服于巫师的世界。那里没有《国际保密法》的约束，巫师可以不用躲躲藏藏、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是她不懂那么多伟大的理想与追求，她不懂那些光荣、那些权力、那些利益带来的纷争……
　　她只想在这个复杂凌乱的世界中找一处安静的角落，能让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他们可以有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价值观。连巫师、马人、家养小精灵、人鱼、妖精都能存在于一个世界上，他们难道非要斗得死去活来不死不休吗？更何况他们是一家人，血管里流淌的是传承于一处的血液。
　　她要的那个世界用不着有多美好，只要能让一家人都平平安安。阿德赫拉雷古勒斯布莱克，在这个世界上顶着“布莱克家小姐”的名号活了十九年，终于认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保护他们，无论是不羁的小天狼星、狂傲的贝拉、衰老的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幸福的安多米达堂姐，还是弱小的小精灵克利切；她要保护他们，无论他们是凤凰社成员、食死徒还是伏地魔口中卑劣的物种；她要保护他们，无论通过正义邪恶战争血腥……她只想保护他们。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以为她做的事情虽然残忍但是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可是几乎要昏厥的克利切出现在面前。一只利爪粗暴地把她悉心绘制的画布撕碎，露出了这个世界原本残忍的面目。
　　以前她总是对伏地魔的暴行视而不见，甚至自己也成为了一名暴徒。现在不能再这样了。以前她总是认为他的论调是正确的，是符合纯血统家族利益的……然而无论她身手再敏捷再善于躲避，战火还是要烧到她身上的。
　　安多米达在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她的丈夫唐克斯曾经给他们读过一首诗：
　　“起初，他们追捕共产党员，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
　　接着他们追捕犹太人，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捕工会会员，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
　　再后来他们追捕天主教徒，
　　我仍没有说话，因为我是个新教教徒。
　　最后，当他们追捕我时，再也没有人替我说话了。”
　　唐克斯说，这首诗是一位麻瓜牧师在二战后写下的忏悔诗。阿德赫拉没上过麻瓜研究课，斯莱特林的大多数学生都没有上过这门课。她不知道“牧师”“二战”这样的字眼具体代表什么意思，但是她能从中感受到悔过与罪赎。
　　“当初，他们追捕麻瓜，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麻瓜。
　　接着，他们追捕麻瓜出身的巫师，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后来他们追捕混血巫师，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混血巫师。
　　再后来，他们追捕纯血统叛徒，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纯血统叛徒。”
　　这首诗还没有写到结尾。
　　“阿德赫拉，你要给它加上一个怎样的结尾呢？当他们追捕你的时候，会有人替你说话吗？她要保护的人已经受到了伤害，离其他人、离你自己还会远吗？”
　　人们总是这样，在不波及自己周围的时候很难奋起反抗，但是在事情波及自己周围时奋起反抗的人也能称得上是英雄。
　　也许这不是她的责任，女孩子的肩膀是承担不起这么艰巨的责任的。可家中的长子小天狼星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正义，只剩下她这个女孩了。她不怪小天狼星，他没有错，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家……
　　“我曾经说过要代替你，小天狼星。我代替你变成了妈妈的乖孩子，代替你进了斯莱特林，代替你成为了家族里的第二个食死徒，代替你与别的家族联姻要嫁给塞尔温那个混球。但是这一次，我不是替你做的。这是我替自己做的。我希望家里的每个人都平安快乐地活着，甚至包括克利切这个小傻瓜。”
　　“克利切，你这阵子先藏起来，不要露面。”
　　十九岁的女孩跪在地上，目光凛然，眉宇间充盈着英气与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