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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大乱 ...
历史328年,冬,晋城。
那个清晨晨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良久不散。
卯时,晋城城门未开,因清晨过凉,晨雾过浓,出城的百姓不多,只以为开城门的士兵懒散,晚起。
辰时,晨雾依旧未散,晋城城门依旧未开,要出城的百姓已经排成长队,莫名的恐慌开始蔓延。
辰时半刻,晋城县令胡志仓宣告——晋城疫病生,城门封。
几个字,让恐慌瞬间传满了整个晋城。
晋城如同被旺火狂烧炸开了锅盖的沸水。
胡志仓宣告晋城有疫病的同时,也快速的公布了几大病迁所,但凡染病者,需得前往病迁所隔离,同时还发布了居家令、消毒令等几大县令。
可被隐瞒的城民的怒火升起,完全听不到后面的几大指令,有人冲去了县衙,有人冲去了城门,有人冲去了施王圣的仁心医馆。
冲去施王圣仁心医馆的人发现,医馆里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愤怒的城民更加的愤怒,施王圣骗了一城的人在这里等死,他自己却带着一家老小逃出了城,这个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泻心头恨的贼!
纵使有县衙为他背书,胡县令以一身前途和性命赌咒发誓施王圣父子还在晋城之中,研制疫病之药,依旧消不了愤怒城民的半分怒气,纷纷要求交出施王圣父子。
冲去了城门的人太多,将守城的士兵推倒在地,十数人才能抬起的木栓被抬起,沉重的几十人才能推开的铁门被推开。
狂喜的城民往外跑去,然后,一个个停在了半路。
晨雾在阳光下已经慢慢的消散,他们看见百米外,无数的蒙面铁甲士兵排成数排,手上拿着锃亮的矛,对准城门口,走近,边走边喊,齐齐的脚步震动着城门,那齐声的喊叫更是震响半个城。
“回去,不杀!回去,不杀!”
跑出去的城民被那锃亮的矛堵回了城。
几十个人才能推动的铁门再次吱呀关上。
冲去县衙府的人发现县衙大门开放,畅通无比,一下子就到了县衙的大堂。
冲到方才发现,大堂已经被金家人给团团围住。
大堂上,胡县令坐在那里,向来不讲究穿着的胡县令,一身官服,难得的整洁无暇。
金家家主站在下堂跟胡县令对峙。
金家家主:“金家出城门时的那个逃犯,可是你安排的?”
胡县令:“是!”
“为何要如此安排?”
“金家人不能出城。”
“为什么?”
“城内疫病不能传出去。”
“染疫的人你不让走倒也罢了,那么多没染的人,为什么不可走?”
“因为这疫有潜伏,谁都不知道身上是否沾染了疫,如果出了城,如果去了别的城,这疫病就无法控制。一国重?还是一城重?国舅爷,您该知晓!”
“可、可这几日不也有人出了城门了吗?”
“城门外,我们有人拦截,从五天前,晋城出城的人,全都被关在城门外的义庄。”
“所以,为了所谓的一国,你就想让我们死在这里吗?”
“我们不会死,南梁王已经去召集杏林高手和药材,城内的医馆也早已全部开始研制疫病之药,只要药研制出来,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死,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
这些事情,今朝全部都是听来的。
从卯时开始,她就守在竹间医馆,未曾离开一步。
不过,这所有听来的一切,她都知道、都清楚会发生。
她知道城门的守卫是故意失手,让城民出去,让他们看到城外那锃亮的矛和难以计数的蒙面铁甲士兵;是故意让他们清楚,就算他们逃得出城,也没用,让他们消了逃跑的念头,方才会安安分分的呆在城里。
她知道仁心医馆里没有施王圣父子,本来施王圣老先生是要呆在仁心医馆,任由人唾骂的,是萧时复劝了他。
“老先生是觉得,被人打骂一顿,良心好过一些重要,还是,早点研制出疫病之药,拯救万民于水火更为重要?”
一句话,说服了施王圣。
毕竟,晋城医者中医术最为精湛的,是他施王圣。
所以,在封城前,他便带着儿子住进了守护森严之地,研究疫病之药。
她也知道,县衙里金家家主的咄咄逼人,其实不过是一场戏。
萧时复以带走一名金家嫡孙出城为代价,让他在大堂上和胡县令演一出戏,将隐瞒疫病的前因后果和他在城外会护着这个城、给这个城的子民提供医药和粮食的事都说出来,稳定城民民心。
金家那些看似包围县衙的奴仆,实则,是在保护胡县令。
毕竟,隐瞒疫情、封城,会让愤怒的城民掀了整个县衙,波及县令。
而金家不一样,金家是皇亲国戚,是贵妃的娘家,金家跟所有城民一样,是被欺瞒的对象,是一样的受害者,所以,金家出手相逼,才能将那些想要传达给信息传达出去。
萧时复在走前,已经将这一日的所有状况都算到了,也给了应对措施。
他也跟胡志仓县令说过,围城的号称有上万将士,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实则不过一两千人。
胡志仓当着萧时复的面,就骂了娘,十分没有脑袋不安稳的自觉:“为什么不多派一些人,王爷,这是晋城,两千人如何围晋城?”
萧时复冷冷的看着胡志仓。
胡志仓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轻。
其实,冷静下来就都明白了。
萧时复虽然贵为南梁王,可,也只是个南梁王,又怎么可能随意就能调动上万人马?若真有此能耐,只怕宝座上的那个主就会不安了。
所以,围城的只有两千人,两千人日夜不歇的围住一个晋城已然是极限,城内的安稳,只能靠胡志仓和晋城的衙役自己支撑了。
知晓这件事的胡志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骂了一个时辰。
骂天、骂地、骂疫病……
骂完后垂头丧气的出门,继续安排事宜。
数百衙役和将士面对数万城民,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一阵混乱。
第一步,乱的是城门,乱的是县衙,乱的是仁心医馆。
第二步,开始乱的,就会是医馆、米行、肉肆行这些地方。
所以她不能离开竹间医馆。
这座城的生死她管不了,她只管竹间医馆的安稳。
封城第一日,城虽乱,却还勉强算有序,只是人心惶惶,大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丝毫没有理会县衙发出的隔离禁制。
封城第三日,在街上行走的还有不少人,有上青楼找乐的,有上酒馆喝酒的,有无聊闲逛的,也有四处为生计奔波的。
衙役劝诫众人不要出门。
酒馆里喝酒的人理也不理。
那上青楼听曲的油头公子哥骂骂咧咧的问衙役——历国哪条禁令不许人白日上街。
历国从无有过疫病,故而亦不曾有过这样的律条。
也有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乞求:“官爷,我一家老小都要吃饭呢,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了,若不出来干活,孙儿就要挨饿了。”
县衙欺瞒疫病已犯了众怒,纵使胡志仓是个不怕死的主,也不敢太过严厉。
县衙的居家令像个笑话。
.
封城第四日,疫病有了个大爆发,染病人数激增,人当天就死了十几个。
消息传出,街上顿时空了一大半。
行走的人肉眼可见的变少,粮价、肉价上涨。
药铺和医馆人满为患,医者日夜不歇。
更恼的是,还有人干扰其中。
有人要插队,有人要抢药。
还有人带着家丁强行要将医者带走,去家中医治,理由为——此处病者多,容易染上疫病。
……
竹间医馆也来了个要抢大夫的富翁。
今朝早已想到会有这些事发生,故而,每日,带着及膝的纱笠,卧躺在院外的大树上,手中拿着几个小石头。随意的弹去,一弹,左脚跪地,二弹,右脚跪地,三弹,富翁上半身匍匐在地。
一时间,纵使是忧愁笼罩的医馆和患者,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
那富翁的爪牙左盼右顾,方才凶神恶煞进来的模样已经变得胆战心惊,但还强撑着喊:“谁!谁!哪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小子,胆、但敢袭击我家爷!”
只有张牙下意识的看向院外躺在树上的今朝。
算有纱笠的纱布掩盖,但是,他能隐约看见,她的手中在把玩着几颗小石子。
下一刻,她手指微弹。
那高声喧哗的几个爪牙哎呀一声,同时跪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谁也不敢叫了,爪牙们爬起,连忙去将富翁扶起,然后踉踉跄跄的朝着院外跑去。
这些喧闹,往往还没传入夕颜和罗意的耳中,就已经消弭殆尽。
久而久之,那些个想要闹事的全都知晓竹间医馆有高人相护,一般人动不得,所以也就不敢来骚扰。
所以,竹间医馆除了病患渐增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而其他的医馆却没有这般的幸运,大医馆还好,尚有衙役把守,小医馆里抢药的、抢大夫的比比皆是。
终究是衙役太少,顾不过来。
张牙为此对自己那么早就抱上今朝的大腿表示十分的欣喜和自豪,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抱上今朝的大腿,他只知道抱大腿的姿势和态度很重要。
所以,每次看见今朝,必定谄媚的上前问好,问安,每次今朝在的时候,安排众人隔离排队的态度都极为积极、端正;但今朝离开后,他就会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拿着将近丈高的竹竿有一下没一下,打着那不守秩序的人。
“远点,离远点,不要靠太近,不怕被传染吗?那个谁,你的面纱快掉了,要命不?”
这状态偶尔被今朝看到了。
张牙吓得赶紧从躺椅上站起来,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朝着今朝谄媚的笑笑。
今朝看着那近丈长的竹竿,道:“就这般做吧。”
这样远距离控制,安全。
毕竟谁的命都是命,你看张牙的面纱围了三层,可见也是个怕死的,可谁也不敢保证,这样的三层防护就肯定不会中招。
张牙此人虽性情不算好、有些蛮横,却有一优点,乃是极孝之人。
他娘早死,爹染了疫病,他因纨绔,至今孤身一人,尚未娶妻,故而卧病在床的爹一向是他亲手服侍汤药,为了能让夕儿尽心的诊治他爹,哪怕知晓竹间医馆危险,还是日日来到竹间医馆维持秩序。
所以,偶尔,今朝会在私底下教张牙几招防卫的功夫。
这晋城会乱到什么地步,谁都不知道,多一手准备,总好过少一手。
萧时复离开前,安排了几个暗卫在竹间医馆附近,保护着她和夕儿的安全。
今朝没有拒绝。
与她而言,夕儿的命,比世上任何东西都珍贵。
自然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第五日,季延咯血。
除了季延病重,陆续也有医者染上了疫病。
夕颜说:“姐姐,医馆忙碌,只怕是没法一起进食了。”
今朝应了声好。
她知晓,夕儿身为医者,接触的均是疫病患者。
她……是怕自己染了疫病,然后又传染给她。
毕竟,这疫病已经证实,若有口沫接触,极易染上。
一直缠着她的辛儿,许是知晓了自己爹爹的近况不好,嫩生生的眼眸红肿。
看着她不停的问:“姑姑,我爹爹是不是不好了,是不是不好了?”
今朝沉默的摸了摸辛儿的头。
.
那夜,今朝去了城墙。
第一次站在城墙上往外看,可以看见城外营帐无数,数不清的蒙面铁甲士兵拿着泛着寒光的矛面对着晋城矗立着。
城墙外一丈远的地方,孤零零的矗立着几个营帐。
那是萧时复和他的暗卫们的营帐。
封城前,他们在城内,谁都不知道是否染上了疫病,所以就算到了城外,也得自觉的与整个军队隔离。
不然,只要他们中有一人染了疫病,那么,大张旗鼓的封城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城墙外半丈远之处,搭起了一个跟城墙差不多高的高台,光溜溜的竹子做成,数丈高的高台没有任何可攀爬之处。
萧时复就坐在那高台上,他披着大氅,眉目清冷,手执起案桌烧得热气沸腾的茶壶。
城墙内胡志仓正在汇报城内近况。
胡志仓十分没有县令的模样,一身官服穿得皱皱巴巴的,在寒风中边哆嗦边说话。
看得萧时复都皱眉:“这般冷,为何不多穿点衣裳?”
胡志仓回得理直气壮:“这天冷,穿再多都冷。”
天是冷,一盏热茶,若无炭火,不到半刻钟就凉了。
城墙上的人冷,城墙内的人也冷。
可不知道这个寒冬过去,晋城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就喝口茶。”
茶杯从萧时复手上飞出,稳稳的落在了城墙头上,冒着让人垂涎的热气。
胡志仓看着那茶杯,喉头动了动,人却是离开墙头几分。
“这茶我还是不喝了。”
萧时复凝视着胡志仓。
胡志仓嘻嘻笑:“这茶我若喝了,茶杯就不能还给你了,这么好的茶杯,浪费了。”
他在城内,谁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染疫,这般喝过的茶杯,怎么可能还回去?
可这么好的茶杯,他拿着怕摔了,用着怕磕了,不喝不用的放着落灰吗?太浪费了!
说完,胡志仓继续哆嗦嗦的汇报。
过了一刻钟,方才结束,离开。
看着胡志仓走下城墙,萧时复的视线淡淡的转向了另一头的拐角黑暗处,看着那黑暗处慢慢踱步而出的带着长至脚踝的帷帽的女子。
凌冽无笑的眉眼里,慢慢的溢出了温和的笑意,他在新杯子上倒了杯茶,手一动,茶杯飞向今朝面前的城墙头。
今朝没有拿。
萧时复:“你也怕浪费?”
他笑:“不过是个杯子,无妨,我养得起。”
今朝看着那冒着烟气的茶杯,摇头:“我有内力,不冷。”
萧时复看着今朝,眸子深海似的黑,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星空漫天,案桌上的灯烛摇曳,他的眼神柔和缱绻。
他说:“花朝,我想你了。”
五日,隔着城墙,他知道城内有多混乱,也知之后会越来越乱。
他的姑娘,置身那么乱的城里。
而他,却只能在城外看着……
.
今朝别过了眼。
她不是不懂萧时复眼中的深情,只是——
主子的信鸽来了,带来了主子的答复: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主子,这是允了她的请求。
至此,她该是主子的妾了。
该与……
其他男子保持距离了……
宝贝们,最近可能会进行修改文字,可能会有删减,如果删减了,会在旧章节上发新文,标题后面会写新字哦。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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