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鬼以后》DOLLNI

22、副本B

　　仲灵这凤霓裳不愧是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抖一抖都像是把天上星星抖了一地。飘飘然金丝下落，到地上前却就已经不着痕迹地消失了。我抱着这一团，打心眼儿觉得自己那点血流得值，并且产生了想再流一点儿，天天穿着它晃荡的心思。

　　于是我兴冲冲带着这衣服穿过大街小巷，想着时辰还早，便拉着小白一起到茶馆坐坐。

　　茶馆仍是生意红火，一片叽叽喳喳。巧在那个大胡子八卦男依旧坐在那儿，说书人也仍频频博得一片掌声。我顿感亲切，往大胡子那儿一凑，负手道，“今日说得是什么啊？”

　　大胡子正聚精会神听那说书人滔滔不绝，一转头瞧见是我，顿时带了几分惊喜道，“哟，这不是小娘子么，好些时日不见了吧。”

　　“掐指算来，确有两三个月没来了，”我点点头，往他旁边一坐，笑道，“近日可有什么趣事儿啊？”

　　大胡子正要说话，眼睛瞥到小白一派拘谨模样，朝我扬了扬下巴，道“这又是哪位啊，我这些消息可不是谁都告诉的。”

　　小白本就不喜这些嘈杂之地，闻言如蒙大赦，欢快道，“小姐，奴婢去门口站着。”

　　我表示遗憾，对大胡子道，“你什么新鲜事儿如此紧张兮兮，还不能说与旁人听了。”

　　大胡子吐了口瓜子壳，好一通四处张望，最后瞪大了小眼睛道，“你有所不知，这事儿极为隐私，要不是看在你我三年的交情份上，我才不肯轻易说来。”

　　我看看他那张大嘴，实在不敢相信，嫌弃道，“这茶馆你有哪日不来？茶馆里的人十个你认识七个，七个里就有五个是和你有三年交情的，消息怕是早就人尽皆知咯。”

　　大胡子瞪了我一眼，笑骂道，“我说你这小娘子怎么如此不识抬举，你到底听不听，别人那儿类似的也有，只没我这个可靠。”

　　“是没你讲得好听罢。”

　　大胡子“嘿嘿”两声，搓手开讲，道“群英宴你知道不？”

　　我满脸震惊，道“怎么的？”

　　“说今年的群英宴，金岩要来，诶就这两日，具体在哪儿就别问了，肯定不是我们能打听到的，”大胡子胳膊肘桌上一撑，往我这儿凑了凑，低声道，“但是这金岩，必定要来。”

　　“他不是那楼月...”

　　“嘘！”大胡子责备地白了我一眼，东张西樵，才略微安心的模样，道“小点声儿。”

　　我本来对这事儿就存疑，六公主和小白都靠不住，难得现在听人说起，自然高兴，便压低了嗓子道“他不是那楼月帝国的护河将军么，群英宴怎么会想起来请他？”

　　大胡子一拍手，道“正是这话啊，就算这北将军帮着三殿下打过不少胜仗，也到底是个楼月人，是我大齐俘虏，哪里配踏进群英宴的名单。”

　　“这消息多少人知道？”

　　“传得满城风雨啊，”大胡子张开胳膊比划道，“你是真的深家大院里呆着，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两个月前我偷溜出去，急急忙忙中打碎了小贩的几件玉器，阮秦楼帮我摆平了这事儿，也难得认真训了我一顿，我当时觉得内疚，就真的没再去繁华之地溜达，没多久有了方晚天的事儿，秦楼出嫁后就是禁足，再接着是当官，此事确实被我错开了时间，我竟半点不知。但就算我知了，恐怕对金岩这个人也并不会留神太多。现在晓得应该还不算晚，至少一连串的事儿似乎开了一条小缝，有了些微妙的平衡。

　　大胡子继续道，“可惜咯，你错过了茶馆最热闹的时候。”

　　“这茶馆什么时候不热闹了？”

　　“那可不一样，那几天茶馆跟个赌坊似的，有人贴纸投票呢。”

　　“这是什么意思？”

　　“贴的是‘楼月北将军是否有资格参与群英宴’，这认为有的和认为没有的竟然势均力敌，吵得不可开交。”

　　“竟有这么多人觉得北将军有资格参与？并不忌讳他的楼月身份么？”

　　大胡子看我这样吃惊，如同寻觅到知己，痛心疾首道，“我也觉得匪夷所思，这群英宴虽然和我们平民没甚干系，到底也是我们大齐英雄所聚之地，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坏了规矩？”

　　我也正是此处不解，又问道，“消息从何而来？”

　　“这我怎么知道，一人一张嘴，多说几次不就都知道了，谁晓得最初是谁说的呢。”

　　“有一事不解。”我正色道，“即便清楚北将军是楼月人，也仍有不少人认为群英宴可以容他，那就说明北将军颇受欢迎，既然如此，怎的我来茶馆这么多次，从未听人提起过金岩二字？”

　　大胡子听了我这一问，难得的也认真思索了一番，道，“那楼月难道是什么好东西么，自然不愿提它。但是不提不代表大家心里没数，楼月已成我国附庸，现有些小辈并不知道什么家仇国恨，大约就觉得楼月人也没什么罢。”

　　我点头，这刚要说什么，大胡子的脑袋便被迎面走来一人轻敲两下，那人笑道“又在和姑娘家家说些什么没来由的事儿？”

　　我定睛一看，正是常随着大胡子同来的瘦高个。此人眉目清秀，谈吐不凡，原是个书生，要考取功名，后来觉得太过俗气，改成在大胡子旁边杀猪了。大胡子生得魁梧，却只切豆腐；瘦高个纤细，却只杀猪，两个人也算是这条街上奇事一桩。

　　我笑道，“许些日子不见，你看上去涨了二斤肉。”

　　瘦高个点点头，道，“姑娘千万别把这人的话放心上，北将军的事儿已经解释了是误会，大可不必再谈。”

　　大胡子很不满意被人打断，皱眉道，“那可不一定。”

　　“怎么回事？”

　　“姑娘有所不知，上面的查过了，说北将军仍守在听云河畔，还贴纸命人不得再论，想是消息不实。”

　　我略为惊讶，对着大胡子笑道，“原来是怕抓走，才让我小声论事的。”

　　又谈了些旁的，小白从外面跑来道，“小姐，时辰不早了。”

　　琳琅衣店见到六公主时，我差点没认出来。

　　这孩子居然往自己身上套了件黑衣。

　　我盯着她看了看，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确定你不是去刺杀的，对吧。”

　　六公主道，“我这叫准备充分，避人耳目。”

　　两句话间已有至少五人回头看她，我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忽视所有目光并且欺骗自己的，但现在也没空了解。内心想一脚把她揣进试衣间，算算时间不够，便吩咐小白去买件鹅黄衣衫，趁机和六公主一同上了马车，在马车上直接一掌劈晕她。小白赶过来，以最快速度把六公主裹上衣衫，这丫头才总算恢复正常。

　　“出来玩一趟跟个脱缰野马似的，八个壮汉都拉不住。”

　　小白笑了笑，道“公主也是年少，到底爱玩些。”

　　我瞥她一眼，心道“又安阁并非偏僻之地，群英宴怎么会找这个地方开？不怕在大门口就被认出来是谁么。”随即又立刻想到，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就是皇帝来了，难道大街上的人真能凭借什么天子之气认出来？群英宴是诸位英雄受邀一聚，可这英雄究竟长什么样，又有谁知，就连英雄之间也未必互相认得，更别提一群只听过传闻的布衣百姓。

　　只是，群英宴这般声势浩大，又安阁纵然是贵人常聚之地，诸位英雄未必看得上眼，必然要有些非它不可的缘由。

　　“又安阁相比旁处，可有什么特别的？”

　　六公主正巧醒来，闻言道，“自然是有的...你把我衣服换了干什么？”

　　“有何特别之处？”

　　她想了想，道“我的探子告诉我，这又安阁颇有玄妙，还说进去了就知道...不过你刚才是不是把我...”

　　“你的探子？”

　　“嗯，我的探子。”六公主很是得意，有个尾巴就要翘上天。

　　我脑子一转，还是先扯出笑来道，“那我们快进去吧。”

　　小公主快活地下了马车，走路带风往又安阁去。

　　不晓得她这快活能否持续到回来。

　　太离谱了，要我说起来，就是哪儿都不对。

　　为什么金岩参与群英宴的消息会传出来，为什么他参不参加会引起热议，又为什么明明两三个月前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儿会到了近些日子才被六公主的探子打听到，还顺带打听出是在又安阁，更奇怪的是连又安阁有何玄妙都一清二楚。除了有人刻意掌控，散播消息，我找不到其他解释方法。

　　说到底...为什么都是金岩？

　　我还没被巧合冲昏头脑到认为这是靳颜太无聊了，一手搞出来逗我玩的，而是实打实不知道。

　　我这边才将凤霓裳取出套上，还在思考，那边就看见一个矮瘦的男人着一身靛青色从旁边走过。刹那间我连气都不敢喘，莫名就有几分惊吓，片刻后那人无视我，疾步往又安阁走去。

　　这矮瘦男人，不是别人，正巧是我那早已出门的父亲左相。

　　我想起来自己宝衣在身，才要松口气，就想起来六公主是跟着蔡公公见过左相的。我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往地下寻石头，谁知道这路上不知为何竟如此干净，一颗小石子儿都找不到，又见着六公主和左相就要碰面，只好右手边捡了个苹果往六公主腿上一砸，六公主身子一软，离又安阁还有五米处蹲下来捂腿，左相并不在意，径直走进去，总算免了个不必要的麻烦。

　　小白这才从马车上跳下来，她想是在车上看见了，下来就拿钱给那位买苹果的小贩。我跑上前扶住六公主，她一脸委屈地看我，我惊魂未定，实在没心思安慰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

　　为什么左相会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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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许久谈一谈对六公主的看法：emmmmm....可爱的...间谍圈猪队友扛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