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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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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暮色渐暗,一片竹林里。
“湘雪!”
一个男子叫住了她。
被叫住的女子转过身来,是一个身着紫衣的绝色女子。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并非公子所认识的那位姑娘。”她看了一眼那男子,他身着深蓝色华袍,相貌英俊,眉宇间仿佛有一股不凡的英气,他有一双如海一般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抱歉,方才是我唐突。姑娘与舍妹有几分相似。”
“无妨。”女子微微一笑。
“不知可否有幸知晓姑娘的芳名?”他问道,话说出口才觉不合适,姑娘的闺名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
“……琉月。公子呢?”
“凌轾。”
“凌公子的实力小女子自叹不如,改日定是要讨教一番。告辞。”
话毕,她离开了。
只留他一人站在那里,眼底有着疑惑,是巧合吗?
数日之后,琉璃家,琉璃宫。
大殿上,人满为患,非常热闹,只因今日是琉璃家家主的独生女儿的生辰。
大殿的正前方,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身着金色华袍坐在那里。
大殿前面左右侧各有两个座位。左侧,坐着一个身着暗金色华袍的男子,与正前方的那个男子长得十分相似,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他身旁坐着一个紫色女子,她看上去年纪不大,脸上蒙着面纱,让人们议论纷纷,面纱下的会是一张怎样的绝色容颜。
右侧,坐着一男一女,似乎是兄妹,男的大概二十岁,女的也不过十六岁,也拥有俊俏的容貌,他们在小声交谈着。
“来了,来了!”
突然,人群都让开一条道,几个同样衣着华贵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青色华袍,亦是气度不凡,他向金袍男子一拱手:“琉璃家主,我凌云家来迟了。今日少儿抱恙,所以不能前来。”他所说的是他的儿子——凌云少。
不错,那金袍男子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琉璃家家主——琉璃浣旬。
而那青袍男子,则是与他齐名的凌云家家主——凌云胜。
“不迟,”琉璃浣旬摆了摆手,“凌云家主肯来参加小女诞辰,我琉璃家不胜荣幸。“
“家主,可以开始了吧?”暗金色华袍的男子开口了,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琉璃浣旬的弟弟,琉璃浣沙。
“嗯,”琉璃浣旬朗声对在座的各位说,“今日是小女诞辰,很荣幸各位能来参加。”
“琉璃家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是我们很荣幸才是。”
……
客套一番之后,琉璃浣旬招手让那紫色女子上来:“月儿。”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紫衣女子,就是琉璃浣旬的独生女儿——琉璃幻月?
“爹。”幻月缓缓起身,走了上来,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但她身上却透出一股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今日是你的诞辰,就由你来主持吧。”
“交给女儿吧。”
作为琉璃家的少主,她的能力自然不差,很快安排好了一切。
“幻月姑娘。”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个男子站了起来。
“安公子有什么事?”幻月知道此人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泛泛之辈,若不是凭着他父亲的关系,也不能来参加这场晚宴。
“幻月姑娘,安某久仰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不知在下能否一睹芳容?”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没人见过这幻月姑娘的真容,想来,她娘是何等姿容,这琉璃幻月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安公子这可是说出了在座各位的心声。
幻月正欲拒绝,却听到了一个平淡如水的声音:“幻月姑娘既是不寻常女子,芳容又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窥见的?”
幻月循声望去,发话的是一个深蓝色华袍男子,正是前几日她所遇到的那个男子,他那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正对上她的目光。
他怎么会在这?
“你……”安公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凡夫俗子?他是凡夫俗子?
“宇……”凌轾身旁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和幻月同龄,她看着轾宇欲言又止。
幻月看了一眼这个女子,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是谁?
“雪儿。”凌轾低声道,她便不说话了。他们似乎是凌云家的人,幻月猜测,他应该没有认出她。
不过,他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直到晚宴结束,宾客纷纷离开,凌云家的人也站了起来向琉璃浣旬告辞。
经过幻月身旁时,凌轾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多谢”,他一愣,脚步随之停了下来。他身旁那个被唤作“雪儿”的女子拉了拉他,他才继续走,心里在想:是错觉吗?
幻月目送凌云家一行人离开,以她的身份,要查凌轾的身份轻而易举。可不知为什么,她不想去查。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这似乎是她生平第一次留意起別的男子。
“月儿。”浣旬的声音响起。
“爹。”
“方才的来客中,可有你中意的人?倘若没有,为夫为你物色一个夫婿如何?”
“不劳爹费心。”幻月淡淡地抛下这几个字,转身离开。
“伯父,你看她……什么态度嘛!”
那对兄妹中的妹妹闻言不满地看向了家主,她是琉璃浣沙的女儿——琉璃棠。
“棠儿!”琉璃浣沙呵斥着她。
“棠儿,你就少说两句吧!”琉璃棠的哥哥——琉璃溯也说道。
“哼!你们都向着她!”琉璃棠哼了一声,跑开了。
“棠儿!”
……
深夜,后院里。
院里的花依然开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花瓣上,好似泪珠。空明的月光洒了一地,犹如银霜。
幻月站在月光下,手握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无声地挥起了手中的剑。
她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上下飞舞,无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飞了起来,好像在漫天花雨里翩翩起舞。这一幕好像一副美景图,图中不是花衬托出她的美丽,而是花因她而缤纷。
突然,她停了下来,花瓣四散,散落在了地上。
她再次挥起了剑,这次,却是犀利无比的剑气,卷起地上的花瓣,袭向了一个角落。一个蒙面女子手握一把长剑,慌忙地挥剑抵挡剑气,长剑却被则锋利的剑气割成了两段,掉在了地上。
“咣啷!”这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你是谁?”
幻月的声音很清晰也很冰冷。
蒙面女子没有回答她。
幻月看着这个蒙面女子,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出现在她的心中,就好像她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她慢慢地走向了这个蒙面女子。
她还未走到蒙面女子面前,只见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带走了女子,幻月连忙追了上去。黑影的速度很快,但毕竟带着人,更何况幻月的轻功也很好,还是追上了他。
那是一个同样黑衣蒙面的男子,他放开了女子,示意她离开,便上前和幻月交手了起来。
女子起初还不愿离开,但自知留下只会给他拖后腿,只好离开了。
幻月为男子的身手而吃惊,他的武功似乎还在她之上,但他好像并没有杀意,没有下杀手。
男子看着女子离开,略有些失神,露出了破绽。
幻月看准时机,一剑刺出,一道锋利的剑气向他袭来。
男子连忙避开,剑气却削去了他的衣角。
又一声“咣啷”,一块青色玉佩掉了下来。他想要去接,但又一道剑气朝他而来,玉佩已经落入了幻月的手中。
“什么人!竟敢擅闯琉璃家!”
“少主!”
远处,琉璃家的人已经被这动静惊醒了,匆匆向这里赶来。男子心知不可能再夺回玉佩,只得叹息一声,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少主!少主!”琉璃家的人终于赶到了。
“月儿,刚才发生了什么?”浣旬问道,“你可有受伤?”
“爹,方才女儿在后院练剑,却发现有人,一路追到这里,却让那人逃走了。女儿没受伤,多谢爹关心。”幻月轻描淡写道,对玉佩和那女子却是只字不提。玉佩方才已经被她悄悄收起。
“哼,以少主的武功还擒不住那人吗?莫不是少主手下留情了吧!”琉璃棠有意针对幻月。
“棠儿,别胡说!”浣沙喝道。
幻月像感受不到琉璃棠话语间的敌意一般,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他的武功且在我之上。”
其实幻月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放走他,她当时本想再追上去。然而,当她看到那块玉佩时,却愣住了,没有追上去。
那块玉佩很简朴,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似乎是用暖玉做的,镌刻着一个字:“宇。”
这个字,让她本如水面般平静的心,荡起了涟漪。
会是他吗?
“此人敢擅闯琉璃家,真是胆大包天!月儿,你和他交手时,你可有看清他的相貌?他的武功是出自哪一家的?他可有说过什么?”
“不曾,他蒙着面,女儿也看不出他的武功出自哪里。”
浣旬又问了她几个问题,但都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得挥手让其他人先回去了。只有琉璃棠不甘愿这样离开,但还是被琉璃溯硬拉走了。
幻月跟浣旬说了一声,便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