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疯子是子矜》锦是你的鱼

33、被拒绝的好意

　　“思敏呀，好孩子，不介意的话，要不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好的，阿姨。”
　　李玉娴得到段思敏的赞成，乐得笑开了花。
　　“好好好，让你尝尝阿姨的手艺，我这就去买多点菜回来。”
　　李玉娴站了起来，一副准备出门的架势。
　　段思敏趁她没往这边看，快速在丰子靳耳边悄悄说:“我想单独跟你父亲聊聊。”
　　丰子靳了然，点点头。
　　“妈，我跟你一块去吧。”丰子靳也跟随着站起来。
　　“啊？不用不用，你在家陪陪思敏我跟你爸去去就回。走吧，老公！”
　　丰子靳慌忙阻止。
　　“妈，妈，我跟你就好啦！爸，爸，你在家呆着。”丰子靳边说边拉着李玉娴就往外面走。李玉娴还一头雾水，就这么被自己儿子，推攘着着出了家门口。
　　丰启仍然是一副严肃脸，随着“砰”的一下关门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家里的空气就突然安静下来。家里只剩下段思敏和丰启两人。
　　丰启：“咳……你不用那么拘谨，当在自己家就好。”
　　段思敏当然不是在紧张，她只是在默默地观察着丰启的举动。
　　他与丰子靳有七分想像，英俊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沧桑感。细细的皱纹在脸上若隐若现。没有记错的话，他和段世轩的年龄差不多，但是面容却显得比自己的父亲苍老许多。估计这些年来生活也不是很顺遂吧。
　　段思敏身子微微侧向丰启那边，手里揣着事先准备好的名片，笑着说：“丰先生，这是我的名片。”
　　丰启有点意外，段思敏这样称呼自己，还给名片？！他颔首，疑惑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微笑着的段思敏，接过她手上的名片。
　　“思时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CEO 段思敏”又是科技公司……
　　丰启：“嗯，这也是你的家族的产业吗？”
　　段思敏：“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思时科技是我自己创立的公司，与家里的企业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一边是搞网络科技，手机软件的，另一边是搞娱乐，影视剧，传媒。
　　丰启并没有再说什么，段思敏反应很快，拿起茶几上的茶具，用非常标准、礼貌的沏茶动作给丰启泡了一杯茶。
　　香茶，嫩叶。缕缕白眼在两人间无声地升起。清幽的茶香味扑鼻。
　　段思敏把茶汤缓缓倒进丰启的茶杯。
　　“丰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其实我跟你聊聊十年前您在飞腾科技工作的事情。”
　　丰启搭在膝盖上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丰子靳都告诉你了？”
　　段思敏点头，然后紧接着说。
　　“前段时间我公司跟飞腾科技有直接上的生意来往，我趁机调查了一下方志诚……”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丰启的神色。
　　丰启：“没事，你接着说吧。”
　　段思敏：“这一查，还发现了不少方志诚不少事情……我相信丰先生你当时也是被他用手段陷害的吧。”
　　丰启心想，当年的知道实情的人只有几个，除了自己，无非就是方志诚身边的几个“亲信”。段思敏敢这么说，那就证明她肯定也查到不少内幕，丰启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丰启端起段思敏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小口：“你想在我这里问什么。”
　　段思敏：“可以搞垮方志诚的信息。”
　　……
　　大家乐超市
　　李玉娴和丰子靳站在卖鲜肉的摊位前。
　　“你个小子，老实告诉我，刚才为啥这么着急赶我出来。”
　　“妈，思敏说她有话要跟我爸谈。”
　　李玉娴瞪大眼睛，非常不解：“啥！要聊什么，还不给我听。”
　　丰子靳把打好称的新鲜牛肉放进购物篮子里。
　　“你别这么紧张，思敏想帮咱们查爸当年的事。”
　　李玉娴走路的脚步无意地放得很慢：“你说的……是你爸爸入狱的事吗？她帮咱们找到证据啦？！”
　　“切实证据倒没有，但是蛛丝马迹有些许查不来了。”
　　其实这主要还是段思铖的手作，他从方志诚当年的亲信下手。像方志诚这样会耍手段的人，跟随他的人也不会长久到哪。
　　李玉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儿子呀，我跟你爸爸现在也不求什么了，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不要再招惹人了……”
　　丰子靳默不作声。
　　“你女朋友……她不介意你这种家世吗？说实话，你得好好想想你两是不是真的合适。”
　　丰子靳听到这话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他们两人是不是真的合适，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你见过他家人没有？”
　　丰子靳点点头，他心想亲哥哥也算是家人。
　　“啊？这么快，她家人对你好吗？有没有为难你什么的？”
　　丰子靳很无语：“妈！你都在想些啥。”
　　“我只见过她哥哥，挺好的。”
　　李玉娴这一路都心不在焉，买菜基本上都是丰子靳在挑选。

　　家中,丰启和段思敏仍在进行着非常沉重的话题讨论。
　　丰启脸上莫名有一丝的不悦。
　　“段小姐，你想扳倒自己的竞争对手，你难不成跟我儿子谈恋爱也是想接近我吧。”
　　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男朋友的父亲，段思敏现在肯定想嗤笑一番。想揪出方志诚的干过的黑事件其实一点都不难，何必大费周折来向丰启打探十年前的陈年旧事。
　　“丰先生，你误会了。”
　　段思敏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其实跟方志诚搭档过的很多人都吃亏了，但是他们没有您下场那么严重而已。要不然您以为我找的这些资料都怎么调查回来的。”段思敏用手轻轻敲敲放在桌面上的一份资料，然后推向丰启面前。
　　丰启并没有马上拿过去看。
　　“你这么坐究竟是啥目的。”
　　段思敏觉得丰启似乎对他不是很友好，估摸着在这件事上有挺重的戒备心。
　　“丰先生，因为丰子靳是我男朋友，您是子靳的父亲，所以，我想帮助你。”
　　“罢了罢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也没啥的，平平静静过日子。不想再弄事端出来。”
　　段思敏没想到他拒绝得那么干脆，明明这是一件那么蒙冤的事，有大好机会可以让自己洗冤却拒绝掉。
　　段思敏不想就这么放弃。
　　“可……可这是挽回名誉的大好机会呀。”段思敏身体前倾，目不转睛地看着丰启。
　　丰启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份文件：“你这份东西，里面估计也说到了吧，虽然我确实是受人蛊惑，误导，但事件的确是我操作的。知道幕后指使人又如何，就算当年能把他揪出来，我也难逃坐牢的结局。”
　　“真正坏的人没有惩罚，我们可以报仇嘛，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呀。”
　　丰启一口喝尽茶杯中的茶，说到：“思敏呀，当你遇到一件让你痛苦与悲愤交加的事情之后，你明明已经用时间去抚平它了，如今又重新挖出来去回想、处理它，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剐心。”
　　段思敏一愣，想到了自己多年前在美国生活的经历……亦是无比的痛苦、愤怒的一段日子，巴不得求死。
　　若要让她现在回美国去找当年欺负她最狠的人“报仇”，不用说肯定是一万个拒绝的。过往那些太令人痛心的的经历，自己也不愿意去回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段思敏想这里，也就明白了。
　　丰启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段小姐呀，我知道你是一位很优秀的商人，你想用商场上你争我斗的方法解决问题，但是请你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我明白。”
　　丰启摇摇头，“你这位千金小姐哪里能都明白呀，总之呀，谢谢你的好意。”
　　超市里。
　　丰子靳：“思敏喜欢吃螃蟹，我们买几只吧。”
　　“儿子呀，我还是觉得太不真实了。”
　　丰子靳：“你等着，我去拿个网兜……”
　　丰子靳走回来。
　　“你究竟是怎么谈到一个那么厉害的女人呢，你不会逼人家的吧。”
　　丰子靳翻了一个白眼。
　　“我都说叫你不要多想了，我们在很正经地拍拖，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
　　“该去结帐了。”

　　段思敏：“丰先生，你似乎对我有点成见。”
　　段思敏把桌面上那份没有被翻开过的资料收回去。
　　“不不不，我并不是对您有意见，由于个人原因，一向对商人不感冒。”
　　“我是子靳的女朋友，不用太太在意我的职业。”
　　段思敏话刚说完，门口就想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丰子靳和李玉娴母子两回来了，一进家门看到两人还呆在出门前的位置，丝毫没有移动过。
　　丰子靳一眼看出了自己女朋友心情似乎不太好，她垂着眸，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又是那个段氏标志性动作。
　　丰子靳把蔬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就马上走过去坐到段思敏身旁，握住她的手，低声耳语：“怎么啦，聊得不开心吗。”
　　段思敏摇头，回他一个微笑。
　　“我去帮阿姨忙吧。”
　　段思敏把手抽出来，起身往厨房方向走。
　　她对正在料理蔬菜的李玉娴说：“阿姨，我来帮忙吧。”
　　李玉娴简直不敢相信段思敏会坐家务。
　　“哎呀哎呀，麻烦你多不好意思呀，你到外面坐着，看看电视，等一会开吃就好啦。你肯尝我的小手艺就已经很开心了，哈哈哈哈，哪还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呢。”
　　段思敏并没有作爸，直接把塑料袋子里面的鲜肉拿出来，在水盆里清洗。
　　“哎哟哎哟！那个可脏啦！哎哟喂，让我来就好啦。”
　　段思敏笑着说到：“没事的阿姨，我在家经常自己做饭的。”她其实用词不当，在家经常做饭的只是段思铖，自己平时最多搭把手，“打打杂”。
　　“哎呀，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李玉娴看着段思敏娴熟地处理着那些菜，又再次出乎自己意料。
　　“谢谢你呀真的是，下锅这些就由我来吧，本来就打算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的。”
　　“嗯，好的呢阿姨。”
　　要真让段思敏干她也干不来。
　　“我可以看一下，学习一下吗。”段思敏戳戳手，样子非常可爱。
　　李玉娴当然乐意：“那你就可要好好学学啦。”
　　段思敏悄悄回头看了眼坐在客厅的丰子靳，两人四目相对，默契一笑。
　　客厅的两父子，聊着日常小事，时事。问问丰子靳的工作之类，对段思敏跟丰启聊天的事只口不提。
　　两个女人在厨房忙活了大概一小时后。
　　李玉娴：“饭好啦!来来来，开饭啦。”
　　嫩姜炒牛肉、清蒸螃蟹、酱油鸡、炒青菜，还有一煲颜色浓郁如牛奶般的番茄鱼汤。一一被段思敏搬上饭桌。
　　四人围坐在一起。
　　李玉娴：“思敏呀，都是家常小菜，你尝尝看。”
　　段思敏大方地夹了一块鸡肉吃。李玉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她。
　　“嗯！很好吃呢！”
　　“那就好那就好！”
　　段思敏起来拿起公筷给丰启和李玉娴都夹了菜。
　　“你这孩子真是懂事。”
　　坐在主位的丰启微微点点头，李玉娴很意外，捧起碗连忙去接。
　　丰子靳拿了一只螃蟹给段思敏。
　　“诺，你最爱吃的大螃蟹。”时正金秋，是最适合吃螃蟹的季节。
　　“嘻嘻嘻，谢谢！”
　　“等等等等，我帮你把壳子掰开。”
　　丰启和李玉娴把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
　　一餐饭非常融洽，但是李玉娴一句话却让每人都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