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猎人同人）》鱼香糯子

232、重逢

　　樱鹦子听说，很多嵌合蚁都回忆起了一些上一世的东西。可她总是记不起来，不管怎么用力的去回忆，她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一根根铁质的冰冷的栏杆后面。
　　对方的表情是什么她记不住了，但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胸闷的难受。
　　樱鹦子从没有听说过【监狱】这个词，但在见到那个叫做肖玥的黑发蓝眼少女的时候，心中仿佛有某种尘封的东西被打开了，她蓦地就想到了这个词语。
　　在与肖玥玩游戏的时候，这个词语愈发清晰，于是，樱鹦子选择用这个词语进行最后的反击。【监狱】这样一个樱鹦子从未听过的词语与她那模糊不堪的记忆混合后，呈现出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强大。
　　樱鹦子的对手被困住了。而这个叫做肖玥的人，就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在一串串的铁栏杆后面，沉默的看着自己。
　　看着这样的景象，刚开始以为自己可以胜利的樱鹦子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明明之前每次到这个步骤的时候她都会胜利，因为没有人可以猜出她到底想了什么词语。但是这次，那莫名其妙堵住了她胸口的东西却让樱鹦子彻底地沉默了。
　　她沉默地站在那悬在空中的铁笼子下面，看着铁链摇晃，感受记忆回溯。
　　[那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却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向有了游戏就无忧无虑的樱鹦子有了这样的想法。
　　曾经的樱鹦子喜欢玩游戏。她总是趴在姐姐的背上，与姐姐玩接龙，玩猜谜，听她说故事。她们在父母逝世后无处可归，便一天天的在街道上游荡。
　　她们遇到过很多事情，樱鹦子全都记不得了。但是她清楚的记得每天晚上繁星下的游戏。
　　姐姐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和蓝色的眼睛，笑起来很好看。星空的斑驳光辉在她的脸上投下绚烂的色彩。那是樱鹦子见过最好看的景象。
　　樱鹦子喜欢玩游戏，可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她明白游戏从来不是生活中的全部——她与姐姐的生计，毫无希望的未来，追债人的骚扰……
　　终于，追债人找到了她们，黑暗逼近，未来逐渐没了光彩。
　　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一瞬之间。樱鹦子睁开眼，撞入眼帘的是姐姐带血的脸庞。她惊恐而悲伤地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破碎的玻璃瓶，樱鹦子的身旁是一个死去的男子。樱鹦子认识这个人，他是那凶神恶煞的追债人中的一个。
　　后来，樱鹦子被姐姐拉着逃离了那里，但姐姐脸上的血痕却再也洗不掉了。
　　“樱樱，你知道【监狱】吗？”姐姐看着她，“我可能会去那里一趟，你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好吗？”
　　黑发蓝眼的少女说着，站起身，被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子押上了黑色的车子。门关上，门的上面是栏杆，铁质的，坚硬而毫无破绽。樱鹦子呆呆地看着。栏杆里的少女在车启动的瞬间回头，一双蓝色的眼睛中蓄满了泪。风乍起，黑发飘飞。
　　姐姐肯定知道，没有了自己的樱鹦子不可能活到下个月，她也知道，等待着她的根本不是什么【监狱】，而是属于欠债人的【地狱】。
　　如果，整个人生都停留在游戏里就好了。
　　*
　　周围的一切开始土崩瓦解，所有一切肖玥和樱鹦子战斗过的痕迹连同周围的景色化为碎片崩离。如同从画布上撕下一块块干硬的颜料碎片，露出下面真实的景色一样，一眨眼之间，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森林还是原来的森林，但是给肖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那令人讨厌的“弥漫着什么”的空气已经彻底消失。樱鹦子因为沼泽而变成棕色的羽毛也恢复了正常，她站在肖玥旁边，头顶竖着一缕不安分的头发，翘起来刚好到肖玥的肩膀。她掐着腰：
　　“哼哼，现在我们出来了。”
　　游戏结束，肖玥明显地感觉到之前在游戏里受到的惩罚逐渐回馈到了她的身上，心脏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
　　“樱鹦子，你知道你们今天行动计划的主要内容吗？”
　　“嗯……不知道呢……”
　　肖玥沉默，看来樱鹦子是真的只负责战斗（游戏），她强迫自己冷静，重新思考寻找奇犽的计划。周围的一切她都不熟悉，需要有人来为她指路，而樱鹦子便是最好的选择。她或许不知道所有的计划，但肯定会知道一些线索。
　　“樱鹦子，你现在还能联系得上之前负责监视我们的那只嵌合蚁吗”
　　肖玥问道，她记得嵌合蚁之间都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樱鹦子点了点头：
　　“可以的，他几分钟之前还在问我这边的情况，我和他说战斗还没有结束，也没有暴露你的能力哦。”
　　“嗯，好的，谢谢。”肖玥点头，从樱鹦子那炫耀似的邀功的表情中判断出她并没有说谎，“那么你知道附近还有什么其他的师团长吗？”
　　“这个我知道，在东南方几百米外的森林里有一个洞穴，那里连同一处地下湖泊，伊加路哥那只臭章鱼就在那里。”
　　樱鹦子笑着蹦了蹦，总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开心得蹦蹦跳跳。
　　“你能带我过去吗？”
　　“当然可以，说起来你之前说的很多游戏在哪里呀？”
　　樱鹦子毫不犹豫地拍拍翅膀飞高了一些，示意肖玥拉住她的双脚。待肖玥拉稳之后，便开始带着肖玥上升。肖玥解释：
　　“得等我们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去到外面才可以。”
　　“外面？这里不就是外面？”
　　“你应该还没有去过人类的城市吧。”
　　樱鹦子的速度很快，就算带着肖玥也如同流星一样从空中划过。在她们身前是一片浩瀚的星空，后面是即将落下的太阳所放射出的万丈光辉。她们在黄昏的交界处飞行，从白天飞向黑夜。
　　几分钟的路程，肖玥为樱鹦子简单讲述了人类世界的游戏。樱鹦子则和肖玥说了一部分她作为人类时候的记忆。
　　嵌合蚁的基因固然强大，但在结合了人类基因之后，蚂蚁那种特殊的效忠蚁王的模式就发生了改变。每一只嵌合蚁都有了自己的性格，自然也会有想做的事情。如果蚁王无法以可以跟得上他们进化速度的先进规则管控他们，就会出现现在这样分解离散的状况。
　　而樱鹦子便是其中的典型，她生前的愿望是活在游戏中，因此现在变成嵌合蚁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她的能力也就因为“游戏”这一点而定了形，樱鹦子本人也在追求游戏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算是一种执着吧，嵌合蚁天生的种族特性将人类的某一种欲望无限放大，从而成为了这些嵌合蚁心中最为重要的事物。
　　以上是肖玥理性的分析，可是听着樱鹦子用那稚嫩的语气说出曾经的记忆，她不论怎样都无法再以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去对待这件事情了。或许肖玥之前确实有想过利用樱鹦子，可是现在她却只想为樱鹦子找到她的姐姐。
　　“到了。”
　　两人的故事交流会刚好结束，她们也到达了目的地附近。樱鹦子总给人一种闲不下来的感觉，比如现在，她就算落到了地上，走在肖玥旁边都还一蹦一跳的，她头顶的那缕头发也因为一蹦一跳的行走方式而变得异常活跃。
　　“肖玥呀，我觉得你很像很像我的姐姐。”
　　她笑眯眯地说着，背着手仰头看肖玥。肖玥不由地与她对视：
　　“我会帮你找到她的，就在现在的事情结束之后。”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终于走到了目的地。此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幽深的洞穴，洞穴外围树枝盘根错节，里面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樱鹦子，你能联系得上之前说的那个叫做伊加路哥的嵌合蚁吗？”
　　“嗯……”樱鹦子抬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以冥思苦想的样子开始联络，过了一会儿，“不可以啊，他没有回应我。”
　　肖玥点头道：
　　“我想要下去看看，你呢？”
　　“嗯？我肯定要跟着你啊，毕竟你说过要帮我找姐姐，而且你之前说的那些游戏都超级有趣，我全都想要玩一遍~”
　　樱鹦子说着，张开翅膀非常利索地下去了，黑暗瞬间吞噬了她。肖玥在心中无奈地感叹着游戏在樱鹦子心中的地位，紧跟着跳了下去。
　　短暂的黑暗之后，一个巨大的地下湖出现在了肖玥的视野中，樱鹦子在她下方扇动翅膀等着她，保证肖玥在落下来之后不会落到水里。肖玥伸手抓住了樱鹦子的双脚，两人如同刚才那样从湖泊的上方急掠而过。
　　肖玥扫视着湖的两岸，终于在某个位置发现了一些东西。
　　“樱鹦子，9点钟方向。”
　　“好哒~”
　　肖玥的心随着樱鹦子带着她逐渐的靠近而提了起来。很快，她就可以完全看清楚那地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是两只嵌合蚁的头，都已经没了气息，他们的身体则倒在另一边。
　　这种干脆利落的手法，肖玥马上就想到了奇犽，看来她来对了地方。但是，那头颅旁边的东西却让肖玥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不等樱鹦子降落，她就自己松手落到了地上，向那地面上的一摊血迹跑去。
　　很多很多的血，全是属于人类的暗红色血液。肖玥不愿意相信，但是不得不这样判断——这些血全都是奇犽的。
　　“奇犽……”
　　她轻轻说了一声，在那血迹的旁边半跪下来，用手轻轻碰了碰，还没有完全干涸，却也是凝固的形态了。周围没有拖曳和移动的痕迹，简直就想被某个人给搬运走了一样。肖玥站起身，掏出电量所剩无几的电话拨了过去，传来的只是对方已关机的讯息。
　　“诶？这是怎么啦？你同伴的血？”
　　樱鹦子凑了上来，弯腰睁着一双大眼睛注视地面上的暗红色痕迹。肖玥缓缓站起身，感觉自己因为之前的惩罚而愈发疲惫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她的目光扫过那两个死掉的嵌合蚁，又扫过在自己旁边蹦蹦跳跳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樱鹦子，她不得不考虑一种以前完全不会想到的情况——嵌合蚁与人类的合作。
　　这个情况此时就发生在了肖玥自己身上，她或许也要考虑一下发生在奇犽和伊加路哥身上的概率了。
　　“樱鹦子，你知道附近的医院在哪里吗？”
　　*
　　意识瞬间回笼，疼痛、疲惫马上侵占了奇犽的意识，让他迅速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
　　几乎是同时，旁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奇犽飞快地坐起身来，转头一看，就见床边坐了一只穿着衣服的章鱼。伊加路哥用衣服掩盖了自己的触手，只露出一张圆圆的脸。此时，那圆圆的脸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奇犽，控诉他私自坐起身来的行为：
　　“你的伤还没有好！”
　　“这里是哪里？”
　　“听我说话啊！算了……这里是一间地下医院，很多受了伤的‘不务正业’的人都会来这里看病。”
　　在他说话的时候，奇犽已经下了床。
　　“你的伤！”
　　伊加路哥大叫着跳下椅子，另一边，奇犽已经自顾自地把身上的绷带全拆了，露出一身劲瘦的肌肉和快要愈合的伤口。正打算阻止奇犽的伊加路哥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奇犽的伤这么快就要愈合了。
　　于是，伊加路哥默默跟在奇犽的后面，看着他雷厉风行地找到了医院提供的电话，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贴着的天价电话费一样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伊加路哥很明显地看着奇犽捏紧了拳头，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座机那脏兮兮的显示屏，等待着对方接通。
　　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吗？伊加路哥属于人类时期的记忆缓缓浮现上来，露出几张隐隐约约的面庞。他有些沉默地看了看自己露在衣袖外面的属于章鱼的触手。
　　[这一次我可以找到吗？属于我的光芒。]
　　*
　　肖玥肖玥肖玥……
　　奇犽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电话冷漠地给出漫长的“嘟——嘟——”声。不知道响了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
　　“奇犽？”
　　对面传来了女孩的声音，她似乎在奔跑，声音有些颤抖。奇犽的呼吸也莫名变得有些急促，但更多的是欣喜：
　　“你还好吗？在哪里？”
　　“我很好，现在在一家医院，听说是专门为了……”
　　肖玥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电话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在不知何时重合了。奇犽睁大了眼睛，转过身：
　　“肖玥。”
　　电话里传来属于他自己的、难以置信的声音。
　　只见对面那个女孩微微张着嘴，墨蓝的眼睛中蓄满了惊讶：
　　“奇犽。”紧接着，从她的眼角开始，笑容在肖玥的脸上蔓延开来。她露出一个微笑，向奇犽跑了过来，“奇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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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杯茶]小天使的地雷！！我又有地雷了！！感受到了被包养的幸福
谢谢[明月水灵]小天使的营养液！3瓶！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