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我教你做人》小丹炩

6、第 6 章

　　翌日清晨，大树正在核查行李，看看有没有遗漏，方玲从桌上拿起两个绣包和一张纸，朝大树挥挥，“我去给先生送驱虫的香囊。”

　　大树听了问，“送这个还不如改日托人送来个好的，再者我租的车就快到了！”然而方玲走得快，大树只好赶出去喊道，“先生昨夜像是睡在了李大家那边。”李大是已经离村的人，留着空屋子在这里。

　　一炷香的功夫，方玲十分慌张地跑回来了，手里攥着香囊和纸,显然没送出去。

　　大树见了连忙迎着问发生了什么事，方玲一双美目水汪汪地看着大树，像是有口难言。

　　这时驴车吭哧吭哧地过来了，方玲磕磕绊绊地说，“我遇着黄鼠狼了。先生还没起。我们走吧。”

　　大树招呼人帮着搬东西，边搬边提醒道，“那你先抱着宝儿上车吧。”

　　温道匆忙赶到，却只送了个背影，大树夫妇坐在驴车上渐行渐远。方才他和狐狸兴起腻歪了一回，恐怕是被方玲听到了。

　　狐狸伸个懒腰，带着晨起特有的低哑嗓音，慵懒地调笑道，“先生的清誉毁了啊。不追去解释解释？”

　　温道不声不响地目送他们走远了，才低下头对狐狸说，“我去煮粥，你去拿熏肉和咸菜。现在没有人，你给我变回原形。如果我发现你是拿嘴叼给我的，你会挨揍。”

　　狐狸应声化形，却很恼怒，“你知不知道没有锦衣玉缎，我是不会变成人身的！”

　　“现在不是变了？”温道脱下外衣，丢给狐狸，“不许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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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大树夫妇，温道与狐狸日日欢好，共十日放纵。这十日对温道来说，是一种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舒适安逸，每天沉沦在纵情纵欲的快活中，没有目标、不必选择、无需纠结、更不存在什么痛不欲生、他终于忘记了苦的滋味，彻彻底底地享受着这离经叛道的‘自在’。

　　有时候，温道看着舒许，这个与他过去毫无牵扯的人是不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可他又不忍心让自己过这样的日子，因为他的师门散了，他要让罪魁祸首遭报应，计划了这么久，他难以放弃。

　　于是，在这第十日，他知道该结束了。他开始慢慢将自己从这快活中抽离，先是思想、再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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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距离大树夫妇走的第二十三天，他们如往常一样，出来打猎。

　　“咻——哧”铁叉插住了兔子。

　　狐狸跑过去把猎物咬过来，“真的够了，都打了四只了。”

　　温道提起兔子，点点头，舒了口气道，“好。回去吧。”

　　夜里，他们欢好之后，温道敞着衣襟靠在床栏上，腿上靠着变回了原型的狐狸。

　　温道就这么呆了半宿，直到天亮。

　　———天微微亮———

　　“舒许。”

　　温道就只是喃喃自语一般唤了一声，狐狸就抬起眼皮。

　　“我好像该走了。”

　　狐狸懒懒地嘤了一声，爬了起来下了床。它一离开，温道腿上热量渐失，他伸手附在那处，好一会儿都没动。

　　狐狸跳上桌子，对着他，问道，“你要去做什么？”奇怪的是温道并没有回答，于是它又问，“你什么时候把我体内的符给撤了。”

　　温道笑笑，反问道，“我若撤了，你岂不是抬脚就走？说不定还来个残忍弑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狐狸翻了个白眼，笑得得意又邪气，转而又问，“你要去做什么？”

　　“去收个恶果。”

　　“你收恶果，怎么先把自己收拾了？你现在这样，起码得修一年才能恢复功力。”

　　“等我活着回来我再给你讲。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做早饭。我现在最需要吃了。”

　　舒许按照往常一样，拿了熏肉，不一样的是，他默默地让了个兔头给温道。

　　温道惊喜道，“哎哟。看看我的小宝贝，把兔头让给我了？”

　　舒许故意不在意地说，“你打这么多只，不就是想自己吃一个么。让给你。”

　　温道欣慰地笑笑，“谢谢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