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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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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收到泽的影响,我开始尝试去做一些麻烦事。
我选择了织一件毛衣来开始我的尝试。但事后我发现,这真是件该死的麻烦事情,我在这件事坚持了不到三天,便让我甚至开始讨厌穿毛衣,因为这会让我想着,我穿着一件麻烦在身上。
但我想我或许应该多尝试一些,于是我又去尝试了剪纸和插花。而最后的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
我把我的尝试都告诉了泽,我想表达的是我的努力没有一点儿成果,反而更加让人心烦。
而泽听我讲述之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说,“可妮,你难道不觉得这些都很有趣吗。”他一边笑,一边把手搭在我的额头上。
“泽,我想你没有理解我的处境,糟糕透了,你知道吗,真的是糟糕透了。”我努力表达我的抗议。
但是泽依旧在笑个不停。
他甚至开心得开始在我身旁手舞足蹈,以至于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香蕉皮,送给了他一个并不优雅的四脚朝天。
我本应该马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泽,但是,他的行为和姿势让我忍俊不禁,我大笑了起来。
还没有等我去扶他,泽已经自己起来了。
他走到我身边,说,“看,谁都可以为自己或者身边的蠢事大笑一番的。”
我停止了笑声,看着他忽然变得温雅的脸。
我的脑海里播放着的我这些天做的蠢事,也终于让我不禁笑出声来。
“你最近的生活变得有趣多了,不是吗?”泽说,“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你还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的。”
我笑而不语,不觉握住了他的手。
我心里想着,
泽的出现,就像是我人生中的阳光,因为我开始有了期待的事情,例如,和他交谈,虽然有时他的谈话有些刻意和无趣。
我于是决定重新去开始我的日子,至少,我想重新拉起大提琴,就如曾经的拨动心弦一般。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向饭馆请了假,回到了我曾经工作的乐团。
在去的路上,我想那里的一切都应该依旧,我会在门口便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缓缓的奏乐,那应该是乐团正在为某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音乐做排演或者录音,我甚至都可以想象我们的指挥在舞台上挥舞着指挥棒的样子,他一直是我尊敬的老师。
乐团所在的地方离公交车站还有差不多600米的距离,在路上行走的时候,我尽情地想象了到达的美好景象,我带着紧张和期待,进入这个心灵的殿堂,将迎来更进一步的心花怒放。
“砰”的一声在响起,伴随着血肉的飞溅。
我知道我的衣服里沾满了那个死在我眼前的人的血,或者还有肉。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是空白的,我想应该是刚才那阵死亡的声音震撼了我的听觉神经。
“可元。”我脱口而出地叫了一声躺在地下的那个人,虽然她的脸上不断有血流过,但我还是认出了这个和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我想我之前应该没有提过,我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但我不知道姐姐的父亲是谁,甚至连姐姐自己都不知道。
我和她其实极少联系,但是我知道她一直都恨着我和母亲,因为我对于母亲来说至少还有些用处,但是她,是那个被摒弃的人,于是从她懂事开始,她就恨透了我和母亲。
乐团所在大楼的门口很快就多了很多人,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有人打了报警电话,有人只是单纯来看热闹的。
我不知道我的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样地死去,我已经有6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告诉她可元死了,在乐团大楼的门口,我还补充强调了一句说,她死得很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母亲讲最后一句话,我想我应该是想母亲更加怜悯自己的孩子。
母亲来到的时候,姐姐已经被运走了。
“你姐姐呢?”母亲问。
“她被运走了。”我冷冷地说,我在责怪她的慢悠悠。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尽量快赶到这里了。”母亲解释说。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和母亲一起去了医院。
姐姐安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
母亲也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静静躺着的姐姐。
我们三个人的见面,第一次这么安静,没有争吵,没有指责。
三天后,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说,姐姐是自杀身亡的,和我的判断一样。同时,警方还从姐姐的子宫里发现了几个人的□□。其中,有属于我的继父,和我最尊敬的那位老师的。
乐团的美好,在我的心底里,瞬时间,从神圣变成罪恶,我想我再也不想踏入那个地方了。
我母亲没有我想象中悲伤,但总算,她表现出了悲伤,或者是内疚,我无法看透。她对我说,她对不起我姐姐。而这句话,已足以让我妒忌我的姐姐了。
谁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选择死去,但如果我是她,我或许也会这样选择。
她没有惦记的人,她没有活着的理由,她活着的时候让自己蒙羞,而死亡,是一种永远的解脱,即使有那么一瞬间曾经害怕、悲伤过,但那一刹那相对于永远的解脱来说,却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这么说来,自杀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