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是个小公主》春霖上

9、深藏不露

　　从御膳房偷偷拿了一些白面，也就是小麦磨成的细细的麦子粉，顾乐很是做贼心虚，外加不适应。

　　她什么时候偷过东西啊？眼下看来，以后这偷鸡摸狗的是常事了！毕竟，穷，嘴馋，只能来御膳房“偷”了。甚至在外面就算有好东西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吃，只能来兰殿小厨房。

　　人家吃糠啃树皮都填不饱肚子，你却天天大米白面吃的香，叫人家不眼热不可能。

　　眼热了，有了坏心思，什么发生不了，故而顾乐不敢赌。

　　嘤嘤嘤，公主心里苦，但公主不说！

　　小厨房的大米有剩一点，小米也还剩一点，不过量都不多，蔬菜瓜果更是一粒核一块皮都没见到。

　　毕竟宫里主子们的食材都是每日取了最新鲜的，根本没存的。

　　就这剩下的些还是因为兰殿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出去，有时候会一次调了几天的量，才存了那么一点点，等到这些吃完，唔，继续偷吧！

　　不对，皇宫是她家啊！那不是偷！对，就是这样！

　　顾乐手里拿着个装了一碗白面的篮子走去厨房，脑海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俗称，洗脑。

　　今天过年，因为顾乐的房子翻修了，勉强能算是新房，第一个年四个知青商量着便在顾乐这里过年了。

　　反正四个人都是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这里，平日里不好近接触，这过年的时候倒是没啥大影响，一个群体出来的，总也要互相照应着一点，就吃顿年饭，沈茂光说这个没事，只要别给人留话柄就好了，也不用太小心翼翼。

　　破四旧在进行着，过年的气氛也不浓，甚至，隐约有那么点不允许过年过节的意味，好在这里偏，都是乡里乡亲的，警告是有，但没有城里那样明令禁止。

　　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谁管你那么多哦。

　　虽然这个年饭就五个菜，土豆炖排骨、萝卜炖排骨、腌制小鱼干、猪肉炖白菜锅子、咸豆角，再加一人一碗干的白米饭，一人两个的白面馒头，四人吃的津津有味。

　　好歹都是荤菜呢！在家里伙食也没这么好。

　　食材是四人一起凑的，顾乐拿了白面以及大米，另外三人去村里“借”了萝卜白菜加土豆，队里杀年猪分肉的时候买了几根排骨两斤肉，算是过了个好年了。

　　不要肉票，几人商量着稍微买了一些。吃不完剩下的还能留着慢慢吃打打牙祭了。

　　买卖是不允许的，这猪是队里养的，都按工分分了各家各户，顾乐几人虽然没有工分，可如今也是沈湾的人，允许他们买了一些，至于再多，那是没有的。

　　有钱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用啊！

　　看见顾乐拿出来的白花花的大米白面，几人有些吃惊但也没多问。他们都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

　　咸菜则是胡大娘给的，小鱼干却是沈修齐送来的。

　　来的时候刚好刘一苒几人都在厨房忙活，看见沈修齐以及送的一包鱼干，几人有点惊讶。

　　顾乐以为是平日里帮着照顾沈明星的谢礼，没多想便收下了，还留了四个大馒头，准备一会吃完饭送去。

　　礼尚往来嘛，白拿人家的总有点不好意思，尤其大家日子都难的时候。

　　吃完年饭收拾了碗筷，坐着聊了一会也才七点多，互相道了春节祝愿，秦志国两人就着皎洁的月光下山了，顾乐和刘一苒站在路口目送两人下山才回去。

　　刘一苒本来是想去顾乐那里继续待一会，听顾乐说去沈家送馒头连忙摆手自己回去了，人家可能在吃饭她空手去呀？还以为是去蹭饭的呢！

　　再说了，也不熟呀。表达感谢顾乐一个人就成了。

　　无奈失笑，看刘一苒已经进了屋亮了油灯，顾乐回厨房将锅里温着的馒头拿油纸包起来，装在篮子里又扣上竹篾制的盖子，这才锁上门打着手电去了沈家。

　　手电是顾乐新添的物件之一，花了六张工业券。队上没通电，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知道有手电这么个玩意儿，顾乐毫不犹豫的买了。

　　沈家也在山上，还是和沈明星熟了之后，沈明星唠唠叨叨的说的，她家比顾乐和刘一苒的屋子的地势稍微高一点，纵向距离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乍然听见敲门声，正在吃饭的一家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家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可基本没什么人来往的。

　　一家之主沈茂华朝几个孩子使使眼色，沈佑言几个小的，便麻溜的把桌上不该出现在这个穷家的几个菜收拾着端回了厨房，重新端着红薯搭干饭吃，就这样，留在桌子上的菜，打眼一看，不是蒸蛋以及油汪汪的大肥肉是啥。

　　屋子里有香味啊！全部端进去太过了些。

　　看差不多了，沈修齐才起身去开门。见到这个意料之外的人，不由扬了扬眉。

　　顾乐看见沈修齐，又闻到了屋内开门的时候飘出来的香味，她吃惯了好东西，还是能分辨些出来的，虽然有些讶异，不过想着过年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想到篮子里的白馒头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她低估了，有些尴尬呀。

　　嘴唇动了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被人这样盯着，思及昨晚的梦，那有力的大手仿佛还有触感……顾乐打了个激灵，丢下一句“谢谢你家的鱼干”，放下篮子转身就跑了。

　　看着顾乐慢慢跑远的身影，沈修齐挑挑眉，勾唇笑了笑，将地上篮子捡起来，关门回了屋。

　　“谁呀？”看见大儿子提了篮子进来，杜曦好奇的问。

　　这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美貌妇人，年约三十七八。腰板挺直坐在那里，宛如古时候的当家主母，即使穿着打了不少补丁的粗布麻衣，也不掩风华。眉眼平和，面容沉静，自有一股气度风华。面色微有些白，却哪里是病的下不得床的人该有的模样。

　　只现在微微笑的时候隐约露出两个酒窝，显出一丝甜美，年轻不少。

　　将篮子放在桌上空处，挨着的沈佑安掀开竹篾盖子，是一个油纸包。

　　沈佑空手脚迅速的拿出纸包，热乎乎、软绵绵的，他大声道，“不知道是馒头还是包子。”

　　沈佑空过完年才十二岁，平时最是嘴馋，为这个不知道被上了多少课，好在知事，家里人还算放心，只在家里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手脚麻利的拆开油纸包，沈佑空笑眯了眼，四个大白馒头啊！他一拿到手就知道了，胖乎乎的可爱的白馒头上也没有油渍菜汁之类的，是馒头无疑了。

　　重要的是，这可是光明正大的食物！不止他，连带沈佑言沈佑安沈佑军都眼巴巴看着沈修齐，毕竟一家人也就沈修齐和那个漂亮姐姐熟。

　　至于四岁的小不点沈明星，完全就被忽视了个彻彻底底。

　　沈明星想着乐姐姐送东西给自己吃，自己扒着饭碗吃的欢快，要是有小尾巴的话肯定在后面一甩一甩的。

　　她才不管哥哥说啥呢！反正在她心里乐姐姐就是为了她才送的。

　　沈明星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美滋滋的。

　　一家人就她一个人还在嚼吧嚼吧。

　　四个，家里八个人。

　　想着，看了不知愁的沈明星一眼，沈修齐淡声道，“两人一个，吃了吧。”

　　几个孩子咧开嘴，开心极了。

　　家里其实不缺吃的，可外面情况那样，人家面黄肌瘦你养的白里透红胖乎乎的，不是告诉别人有鬼么？

　　幸好如今只是填不饱肚子，并非前些年闹饥荒那么严重，他们不用再遮掩得太过。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毫无顾忌。

　　于是家里就只有沈明星可以稍微不那么顾忌一点。人家最小，还有当队长的大伯家额外关照疼爱，人家看了胖乎乎的沈明星最多也就嘀咕几句，酸一下，毕竟人家还很小，但也仅限如此了。

　　沈湾这边，老大老小都是家里的宝，多疼点很正常。

　　有吃的不能吃，家里几个半大孩子看见好吃的不免嘴馋。这下又多了一份，不高兴才怪。

　　杜曦心疼的摸了摸旁边瘦瘦小小的的沈佑言，十四岁的女孩子了，只有一把骨头，看着和十岁大的沈佑安一般。虽然身子骨还好，虽然沈佑安是男娃子，且从小就壮，没得比，可当娘的总是心疼的。

　　一一将馒头分好，父母两一个，大哥二姐一个，自己和老四一个，小弟小妹一个。

　　掰了自己分的一半就那么吃着，几个孩子都露出了笑容。

　　杜曦和沈茂华对视一眼，眼里都透出些不明意味。

　　刚刚他们透过开着的大门看见了军大衣的衣角，村里可没人有军大衣，都是大大小小的布棉衣，一眼就知道了。看来是几个知青中的一个，就是不知道谁是了，得好好套套话才是。

　　看了沈茂华身边的沈明星一眼，前几天小丫头说看见哥哥抱着个姐姐，也不知道是谁，夫妻俩眼里露出深意。

　　看来，他们家说不得有好事了。互相笑了笑，夫妻两也吃的开心。

　　吃完饭一家人围着火炉子嗑瓜子玩游戏，氛围很好。

　　沈佑言抱着小妹给小弟沈佑军两人讲故事，声音温暖柔和，两人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给大姐喂几粒瓜子仁，其乐融融。

　　沈佑空和沈佑安各自拿了一堆瓜子猜拳，谁输了谁给谁剥一粒瓜子，大冷天的，两个半大小子玩的一脑门子的汗。

　　杜曦和沈茂华正襟危坐在长凳上，脸上表情严肃，对着对面的沈修齐三堂会审的架势。

　　沈修齐还以为父母这么严肃，有要紧事和他说，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由得有些担心。

　　在这老家的小山村里，安全是安全，就是过于偏了，消息闭塞。

　　清了清嗓子，看沈修齐眼里越发明显的担忧，杜曦不知从何说起了，想了想，快速问道，“商量了没有，什么时候结婚？”

　　沈茂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子，刚刚在厨房不是这么商量的啊！你连人家有没有建立“革命感情”都不知道，就结婚？

　　沈修齐也傻眼，和有些懵的沈茂华面面相觑，这又关他结婚什么事了？而且商量，和谁商量？

　　想起先前突然来的白嫩小知青顾乐，沈修齐一脸黑线。

　　沈茂华收起惊讶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先前的表情，临危不乱，对，就是这样，刚刚那个傻样子绝对不是他！

　　他哀怨的看着自己媳妇，好歹打个招呼呀！

　　杜曦也是有些尴尬，毕竟只是送几个馒头来而已，人家还和星星处的挺好的，可她不是着急儿子婚事吗？都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了，都不和姑娘家说话，再者她也觉得自从接了知青来之，儿子有些小小的变化，脸上会多一些表情动作，可能儿子不是很明白，索性就推一把，成了更好，没成，没成就继续光棍吧！

　　杜曦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无视了丢脸的父亲，沈修齐看了眼目光里满是好奇的母亲，转而看着可怜兮兮的在剥瓜子的沈佑安，手边还有一小堆黑漆漆的瓜子。

　　沈佑空则翘着二郎腿，手上捏着几十粒瓜子仁，时不时丢一粒扔进嘴巴，乐呵呵的一边忙着剥瓜子一边还吞口水的沈佑安，看着毫无兄弟爱的样子。

　　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沈修齐陷入沉思。

　　结婚，小知青吗？

　　天方夜谭啊!

　　娘怕是好日子过久了，有点魔怔了吧。

　　不过想想前次包在自己手里的腰身，沈修齐眼色深了一瞬。

　　不理会母亲，沈修齐拎过沈佑安，傻小子诶，你哥耍诈呢，还陪着玩!

　　沈佑空看着，鼓鼓腮帮子，大哥又帮老三!一点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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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售罄！哭唧唧
作为主角亲妈，我不会给主角他们加上“歧视”这样的性格因素，咱们三观要正，嘿嘿。
鉴于“上善若水”小可爱的指出，看着沈母的话语是有点突兀感，我修改了一点点，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