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明月》江边扫雪

24、第二十四章

　　但凡结识女士的时候，他都退避着，他关注凌云的动向，凌云的生活，凌云的事业，凌云在事业上的巨大成就，尤其令他感愧，女子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家庭的附属之点缀，当初如果不是她的坚韧奋斗，尔今岂不是被家庭日常琐事所埋没而一事无成？当他从胥志伟那里得知凌云出国消息时，凌云已远在异国他乡，他的心理充满渴望，他经常看望儿子，关心儿子生活，他承认对儿子照顾不周，对儿子的爱远远不够，他忙于工作，凌云也如此热衷于她的事业，胥志伟也没有责备父母，他是个善体人意的孩子，学绩优秀，从不苛求什么，生活节俭。
　　胥雨淹也知道凌云至今依然孑然一身，无意婚嫁，他没有勇气遵照儿子意愿向她深致歉意，求得她的宽慰，他心中充满惭愧，手中的鲜花举起又无力的垂下。

　　“颖儿，告诉你啊，《大明咏调》的词曲配音制工作已经合成，如果你想听，我送磁盘来。”
　　“好啊，这样子你又要跑一趟了！”
　　“为您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小姐！”凌明飞学得必恭必敬的。
　　“行了，你，嗨，看来午饭又要破费了！”她的声音也学得很不情愿的。
　　“什么呀，有贵客驾临，应该说蓬荜生辉，哪象你呀，真吝啬，我的大小姐！”
　　“……”她笑了。
　　“……笑什么，你听到了吗？”
　　“不是我吝啬，不是说一饭千斤吗，我说的不错吧，这可是几千年验证过来的。”
　　“好你个小女子，灵牙利齿的，听声音如见其人，想必也是尖嘴猴腮。”
　　“我说不过你，油嘴滑舌，到时候午饭了没得吃了，我看你说也说饱了！”
　　“话能果腹吗，好了，今天我冲撞你了，我讨饶！”
　　“讨饶也不行，你还是自备一份干粮吧！”
　　“……”
　　“你在听吗……”
　　“我在想啊，你说起干粮，我倒想起来了你们爱吃的煎饼，我得记着去买一份来。”
　　“难得你费心了……明飞，谢谢你的关怀！”她心里热热的，很不是滋味。
　　“你看你，谈何谢字，我可是带着自己吃的。”
　　“明飞，我……”颖儿双目湿润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再见！”
　　“那，再见了！” 挂了电话，握着话筒，她陷入深思，虽然不用言谢，她还是想对他当面言谢！论为人，论品质，论品性，他真心真意，不求回报，他心胸坦荡，胸襟宽广，他不受世俗羁绊，没有功利之心，两字以形容，完美，只有他堪当完美二字了，这样的人，很难觅求到，此生她能遇到，幸之。
　　想想明飞和他，就象瑜亮之间，两难抉择，但是与瑜相识在先……
　　唉，明飞多年如一日，这片深情，她承受不起……
　　自此，颖儿忙着写书，每一部以全新面目的作品，通过杭导的大笔，探讨疑惑，在银幕上一一再现，流入大众的感知世界，连篇巨笔描绘自然，谱写人间是非恩怨，那些美好的事物。
　　山庄沐浴在夕阳余辉里，清宁，藏书楼是颖儿难分难舍，流连的写书圣地，这里浩瀚书籍，热烈的求知欲丰富了她的常识，她的胸怀广阔而充实，她的学识日渐渊博而明朗，藏书楼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有时庄叔手把书卷为她讲解，指导，加之丛姐的悉心照料，依栖山庄，是她下笔神驰万里的始点。
　　“颖儿，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你猜不出来！”
　　“一种好茶，一首小诗，一部新书？”
　　“傻瓜，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是你目前最最需要的！”一部目前最先进的电脑出现在她面前，正是颖儿当前迫切需要的，她不知道，凌明飞为了这部电脑，心中已经酝酿很久了，为了她少付出一些辛苦，他因此而跑了许多的地方，最后才决定下来，选定了一部，他安装好，调试着，“以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写作了，这对于你大有帮助，喜欢吗？”
　　孟颖如获至宝，庄叔也看得出来，她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感动。
　　“如果，不说声谢谢，我的心会很不安，我想，这需要很多钱，我知道，这也是刚刚上市的。”
　　凌明飞轻点着鼠标，“谢什么呢，我们朋友之间，何必这么说呢。”
　　这是目前最好的高科产品了，价格一定不菲，她也不好开口了，继续追溯下去，既流于世俗，又亵渎了凌明飞一片诚心了，想想她欲言又止。
　　庄若柔坐下来，心中很是安慰，凌明飞是心地坦诚的好孩子，他没有看错人，老夫人也没有看错人。
　　“我先看看信号怎么样……”凌明飞很专注的，颖儿手中拿着说明书。
　　庄若柔缓步走出去，去告诉丛姐张罗布菜，一定好好庆祝一下，如不其然，似乎这种心情，不知如何释放好了，席间庄叔和孟颖饮了果酒，凌明飞小饮了数盏，已然醉意朦胧，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颖儿，我已经在计算机学习班为你报了名，明天开班，你看……”
　　“对不起，明飞，我……”
　　“我知道了，你不想去，但是你可以学到许多知识，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了。”
　　“不是这样的，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看这样好了，不如我直接向你求教！”
　　“我怎么做的成老师呢，你是知道的，我所学也是有限，能教给你什么呢？”
　　“行了，别谦虚了，是不是想为难我，行拜师大礼吧！”
　　“你这刁钻古怪的丫头，给我出难题，这样子，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明天我去把资料取回来，以后有机会再系统的学习吧，我这里好为人师，你那一面也得有所表示吧……其实，我所学也是太有限了。我也只会打打字吧。”
　　“你是在向我讨取学费吧！”
　　“我是说……”他顿了顿嗓子，“那你就陪我下下棋，算是谢过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凌明飞看到孟颖的笑靥，心里无比的开心了。
　　键盘操作在孟颖手下，她的思绪源泉如流水奔腾而出，经过双手飞快敲击，快速流利书写在纸张上，一气呵成，她再也不用笔墨一字一句清苦的舒写，埋身机前，不知坐了多久，键盘上手指飞快点击，双手很像弹奏名曲，直到有些疲惫，头脑里一片空白了，她才想起起身，望着厚厚一沓打出的成果，欣慰之情涌上心头，走下书楼，在山庄穿行。
　　庄若柔在修剪花草，有些花还没有栽到花池中，在颖儿看来，怡花弄草，是一大乐趣了。
　　“庄叔。”她迎上去，帮助栽花，培植浇水。
　　“颖儿，你看这些花草又有长进了吧。”
　　“是啊，我记得昨天这几株还是花苞呢，今天呢就开得花瓣这么大而美丽，可见花芳也急着开呢，庄叔，这花能开多久呢？”
　　“从去年我观察记录上看，这种花期很长，足足开了两个半月，此开彼落，看来她对我们爱花赏花之人也很流恋呢！”
　　“是啊，如此说来，她们恐负了我们一片真情呢，不知道这花名是什么？”
　　“我还没有拟定，起名的雅事，留待你来吧！”
　　“那我就权充风雅了……”她偏着头在想。那写在满脸的笑意，令庄叔也感染了。
　　山庄惯于宁静，惯于清冷，有时凌云和凑明飞的光顾，便给平静的山庄带来一份热闹与盎然意趣。

　　明净而宽适的办公室里，凌云处理案上数据，吴霜呈上文件，轻盈而去。
　　凌云注意到她容光焕发的，吴霜与迟昭华已隆重举行了订婚仪式，要做新嫁娘已为期不远，凌云在想，届时送上什么礼物最好呢，关于吴霜将晋升副经理一职已是公司里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她决定等吴霜全盘熟悉处理往来业务事宜，就开会宣布，然后吴霜即可就任这一职位，去发挥她的工作潜力，最大限度的展露她的才能。
　　凌云握笔批阅下来，准予三位职员的报告申请，在此之间的二年离职学习，薪金，学习费用均由公司担任，嘉奖魏，余两位设计师，带回国内所签定单交由业务部总裁，就材料，设计，生产等一系列流程的处理……有些料质，珠饰，纽扣，拉链需要重新去购置……
　　“南溪机场来电，我们的包箱到了，三件！”吴霜走入。“还有，货物处来催款……”
　　“好，我要看一下银行账单。”她细细听着。
　　“我马上拿过来！”
　　……“让他们会面，然后再看事态的发展吧！”凌云的声音。
　　“但愿他们不再分开，有一个好的结局！”林美音的话里充满了祝愿，林美音已探寻到他的行踪所在，与凌云打电话通向山庄约了颖儿出来。
　　孟颖见到了凌云与林美音，“凌姐！”孟颖不解，为什么把她约来。
　　凌云和蔼的，“现在带你来去见一个人！”颖儿疑惑了，难道是凌明飞？她如坠雾里。
　　林美音笑了，“去见你的梦中人啊！”
　　“什么？”颖儿一惊，凌云笑道，“什么也不用说，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颖儿去吧。”
　　她们开离而去。穿过茂密林丛，来到一处幽静的地带，前方绿潭遥遥在望，凌云打开车门，下了车，别有深意的，“颖儿，我带你来，是来见他，这不是梦里，去吧！”她的目光充满了鼓励，颖儿迟疑了，她的心情紊乱复杂起来。
　　“前面是绿潭，他在等你，去吧。”

　　颖儿一片茫然，鼓起勇气开去。近了近了，一湾绿水凝碧，他一派茫然，烟水空濛下，自有一种神采，他神色凝重，面色不掩苍白。
　　此之一面，整整等了三年，谁又能预料，世事苍茫，尔复第二次正式的见面，则是已历十八岁月之后，人生匆匆，都恍然如梦。
　　他凝神深注，她现身绿潭，一袭碧色长衫，长发垂肩，她的眉宇，她的明眸，面色惨淡。
　　他与她沉默相向，彼此心灵震撼，千言万语迸涌心头，一时无言以对。
　　他是因为接到林美音的电话而来到绿潭，“请您现在到绿潭，你有勇气来见你的一个人吗？”
　　“您是……”
　　“如果您不想见，那就算了。
　　“等一等，我马上赶过来。”
　　“记住，绿潭，她在等你！”他不解，电话已挂了，陌生的声音，奇异的电话，他决定弄明白，于是立即驱车来到绿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