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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棱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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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棱角
物换星移,时间在枫溪缓缓的走过,入了夏的枫溪暑气已浓。
又送走了一波客人,几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凉棚底下扇着蒲扇。
白野:“我录完这个节目回家我妈估计都得感动哭了。”
宋倾尔:“会做饭了,也会照顾人了,还知道电费水费贵了。”宋倾尔接着白野的话说下去,说完自己都笑。
杨瑾瑜:“真的,你们这太抠了,水费电费都要钱,你们就不怕第二季没人来吗?”杨瑾瑜义愤填膺的拿着蒲扇指着导演说话。本以为只要食品原料需要自己承担费用,没想到节目组昨天居然还给了水电费单,短短五天就要200元。
导演:“你们这罐煤气用完之后也要自己掏钱购买煤气。”
楚非:“你说啥?我没听清。”震惊脸。
陆敬骁:“拿我的枪来。”听见陆敬骁的话,宋倾尔急忙从身后把之前三个男生一起做的枪拿出来。
宋倾尔:“给,陆老师。”
陆敬骁:“算了,不值当的。”秒怂。“还是干活吧,马上客人就来了。老规矩啊,抽签。”
抽签结果,宋倾尔和陆敬骁去挖红薯,杨瑾瑜和白野出去采购,楚非留在家里做准备工作和接待客人。
陆敬骁:“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陆敬骁哀嚎一声,认了命般的去工具房拿自己和宋倾尔的工具。
杨瑾瑜在后面笑的猖狂,“我终于摆脱下地干活的噩梦了哈哈哈哈,倾尔你的幸运值没了哈哈哈哈。”
宋倾尔瞪了一眼杨瑾瑜,转眼可怜巴巴的看着白野。“白白,我还是怀念和你一起出去买菜的日子…”
白野:“倾倾,我还是怀念和你一起进城的日子…”
宋倾尔装模做样的吸了吸鼻子,“白白…”话没说完就被刚从工具房出来的陆敬骁用帽子盖上了脸。
陆敬骁:“可别演了。”冷漠脸。伸手拉住宋倾尔的胳膊,把她往门外带。
宋倾尔还不死心,一边被陆敬骁拉着走,一边对着白野,“我的白…”
白野也极为配合,“我的倾…”
杨瑾瑜实在看不下去了,推了白野一把,“要表白你一边儿去,和我一起出去委屈你了?”
这边的嬉闹还在继续,而陆敬骁牵了宋倾尔的胳膊出来后突然觉得有些逾矩,不着痕迹的放开了她的手。
他忽然有些心疼这样的宋倾尔,表面插科打诨,内心却是谁也打破不了的孤独。
陆敬骁:“你知道长在地里的红薯什么样儿吗?”为了缓解尴尬,他发问。
宋倾尔:“红薯样儿。”她回答完,眼睛弯弯的对着陆敬骁笑。
陆敬骁笑着摇摇头,以前的宋倾尔也是这样的。会对他的问题乱打一气然后再笑着对他撒娇。这样的宋倾尔是他30年来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
杨瑾瑜开着车,按着喇叭耀武扬威的从他们面前路过,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倾尔:“陆老师,看小人得志,不开心。”
陆敬骁:“回去拿枪打死他。”
听完陆敬骁的回答,宋倾尔心里一颤,她的撒娇是演的,可陆敬骁的话却是走了心的。曾经的陆敬骁也是这样护着她,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不容的她受半点委屈。想着,眼里就有点酸了,不知道为什么,和陆敬骁在一起的时候,眼泪总是那么多。
陆敬骁:“到了。”陆敬骁先下去,然后伸手把她接下来。
宋倾尔:“今天晚上全薯宴。”把背着的篓子放到地上,拿着锄头开始刨红薯。
陆敬骁:“你慢点啊,别受伤。”陆敬骁已经走到了红薯地前面,听到她的话回头对她喊,自己也开始了刨红薯的工作。
只听得不一会儿宋倾尔在后面喊他。
宋倾尔:“都磕坏了怎么办啊?”她拿着被砍坏的红薯给陆敬骁看。
陆敬骁:“你把旁边的土弄松了往外拔就没事了儿。”他从前面返回来给她做示范。
宋倾尔:“行。”
两个人挖完红薯回家的时候,客人已经来了。今天的客人是四名运动员。
射击运动员:田梓钰周志浩
游泳运动员:陈思佳龙腾
陆敬骁一进门看见田梓钰和周志浩,三个人就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宋倾尔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陈思佳和龙腾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宋倾尔弯了弯腰,和陈思佳拥抱。“您好您好,我是宋倾尔。”
陈思佳也笑着和她打招呼:“我是陈思佳。”
宋倾尔松开陈思佳,笑着调侃,“你不用介绍,全国人民都知道。”然后和龙腾拥抱。“龙腾老师您好。”
龙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喊我老师。”
宋倾尔:“您知道吗,我上一部戏学游泳都是对着您学的。当之无愧。”
陆敬骁和田梓钰周志浩结束了短暂的寒暄后向宋倾尔介绍,“这是我的师妹,师弟。这个倾尔你们都认识。
宋倾尔:“没有没有。您好您好。”又弯腰和田梓钰,周志浩一一拥抱。
杨瑾瑜:“你们这给宋老师整的有点不好意思。”杨瑾瑜从厨房端着都叫出来放到凉棚下的桌子上。“还是干活自在点儿,来摘豆角把。”
楚非盘腿坐在凉棚底下笑:“套路深,看到了吧。”
田梓钰帮着陆敬骁把篓子提到厨房。
陆敬骁:“没事没事。”
杨瑾瑜又从厨房出来,“我觉得大家来都来了,就干点活儿对吧。体验式旅游嘛!梓钰这个就非常好。”
宋倾尔:“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老板啊,掏钱还得给你干活。”
陆敬骁拿了木头在旁边劈柴,田梓钰见了,从重放跑到院子里。
田梓钰:“师哥,我帮你!”
宋倾尔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一边摘豆角一边和周志浩他们聊天儿。
陆敬骁:“没事没事,不用。”
田梓钰在陆敬骁旁边看了一会儿,便听了杨瑾瑜的吆喝,去打水。
田梓钰:“师哥,你能帮我提一下桶吗?”
听见田梓钰的叫声,宋倾尔又抬头看陆敬骁,看到他放下斧子跑着过去给田梓钰拎水桶,摘豆角的手突然抠到了自己指甲缝儿里。
宋倾尔:“啊。”
旁边的人转头看她的手。
楚非:“没事儿吧?”
正拎了水桶往厨房去的陆敬骁急忙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宋倾尔:“没事没事儿,不小心抠到手了。”
一群人各自干着各自的活儿,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转眼间,晚餐时间结束。
陆敬骁还在和田梓钰聊着些什么,感觉到宋倾尔走了过来,伸手把自己身后的垫子拿过来放到毯子上,示意宋倾尔坐下去。
白野:“我有个问题,都憋一天了,想问问思佳。”
被点到名的陈思佳立马抬头看着他,“你说。”
白野:“人家都说你是运动会的哭王,一拿奖就哭。为什么啊?”
陈思佳听完白野的问题,不好意思的笑。
楚非:“为国争光了,光荣呗。”
陈思佳:“也不是,一方面就确实是光荣但还有就是觉得自己太苦了。真的,运动员的训练真是是超出常人想象的。我现在24岁,我就浑身是伤,各个关节都会疼。其实运动员的压力是很大的,身体上的那种还能忍吧,但是那种精神上的压力也是很可怕的。”
龙腾:“对,就不敢输。你的得奖越多压力就越大就越不敢输。一输人家就说你,不认真训练啊,一心捞金啊这些。其实真的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人家就说你是,你还就得认,不能反驳。”
宋倾尔:“反驳就是你玻璃心。”
陈思佳点点头,“对。有时候我就想,我就活该被泼脏水吗?但是没有人会听你的解释,可能就是成王败寇吧。失败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陆敬骁:“被骂多了其实也就习惯了。”
田梓钰:“师哥之前不久被骂的特别惨嘛。”
宋倾尔回头看陆敬骁。
陆敬骁:“我就还好,之前还觉得委屈,后来,我就觉得有些事情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地就够了。没必要太为外界所累。之前搞体育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拍戏也是这样。”
宋倾尔摇摇头:“我就不是那么豁达的人。我觉得有些脏水我不能接,有些锅不是我的我就不能背。我之前觉得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后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就受不得委屈了。”
陆敬骁低声说了一句:“女孩子哪是来受委屈的。”
对于陆敬骁来说,再大的委屈他都不怕,可他是见不得宋倾尔受委屈的,那一年宋倾尔雪地里的大哭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把刀,时间越久,扎得越疼。明明那么舍不得她受委屈的人,怎么会由得别人欺负她至此,可他也明白,宋倾尔受的最大的委屈是因他而来。曾经她受的委屈他都一一为她讨了回来,可因他而来的委屈他该如何讨回来呢。
他不舍得她委曲求全,可她所有的委曲求全皆是因他而来,险些磨平了她所有的骄傲与棱角。
曾经,宋倾尔问他,是喜欢圆滑世故的她还是棱角分明的她。
他说,希望她能用圆滑的外衣包裹自己的棱角。宁可她睚眦必报也不要她委曲求全逆来顺受。
她眉眼弯弯的说好。
如今的宋倾尔确是如此。圆滑而又张扬,那样的她仿佛会发光。可他也心疼这样的宋倾尔,心疼她想哭不能哭,想笑又不能笑。可此时的宋倾尔是真的她,是打开了心扉的她。
宋倾尔看了一眼陆敬骁,又投入到了聊天当中。
田梓钰从旁边拿了酸奶递给陆敬骁,他一面和别人说着话一面插了吸管放到宋倾尔身前,面色如常动作熟练的仿佛每日都在做一般。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陆敬骁确是如此。
白野:“选择退役应该也是挺难的把?”
陆敬骁抬头,等了一会儿才说话:“这也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一个是确实到了一定的年纪,身体状况就不允许你再去进行一些高强度的训练了,而且也确实很难再在这个方面有所突破,其实也不是说不能再坚持,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我觉得到下一届奥运会是有可能的,但是拿奖的几率不是很大了,那倒不如把这样的机会留给他们。”他看了看周志浩和田梓钰。“说实话奖牌这种东西对个人来说倒不是特别重要,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每一块奖牌都是里程碑。”
这个话题一开了头,便戳到了心头,几个人便聊的停不下来。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委屈和诉不出的苦,就像扎在喉咙里的玻璃碴子,明明刺得生疼,却没有人替自己拔出来,当自己尝试往外拔得时候,本想寻求一个安慰却被人用一个更大的玻璃碴子扎了进去,久而久之也就不敢往外拔了。可扎在喉咙里又多疼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