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老公不好當》韶光若夢

2、搞不好只是膀胱比較無力而已……

　　時間－2018．06．17 下午四點五十分

　　晚會還沒開始，期待許久的花恩希已經提早出現在醫院的門口。

　　未等紅色賓士停妥，他就跳下車，單手抵在前座的駕駛窗上，帥氣的摘去臉上框著銀邊的黑色墨鏡，對著與他年紀相仿的司機，指指門口的警衛。
　　「阿德，車給小弟停，你跟我一起進去happy一下吧！」

　　耶……敢情這是來到那間酒店？

　　有吃有玩，阿德可樂的呢！「沒問題！」下了車，鑰匙朝警衛一丟，頭也沒回，跟在主子的後頭。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全副武裝的警衛翻了翻白眼。好歹他也是公安世家、還曾經當過主席的隨扈耶！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想到，這下子居然淪為泊車小弟！

　　哼！
　　要不是花氏每年花上千萬在醫院裡，他才不甩一個鳥司機咧！

　　司機阿德像是背後有長眼睛似的，在踏進醫院玻璃門前，居然轉過頭來對警衛吐了吐舌頭、裝鬼臉。
　　我就是仗勢欺人！怎樣！？

　　哦喔！警衛差點沒氣歪了臉……

　　「叮！」
　　玻璃門應聲而開，花恩希沒有察覺身後的火花，舉步踏進冷氣房內。

　　醫院會館大廳佔地寬闊，佈置極雅，顯是出於名家之手。

　　大廳挑高五米六的天花板，吊掛著一盞長形水晶燈，一條條晶瑩水晶珠串，延著燈座外圍，階梯
　　式往下垂墜，框住了一座穿著流蘇長紗的仕女，體態豐腴，栩栩如生。雕像的腳上踩著一個橫擺瓶子，裡頭插著鮮紅玫瑰。燈光自空隙中篩落，迤邐一地浪漫碎花兒。

　　「哇哇哇！」
　　花恩希大呼小叫，指著微露香肩的雕像，「你瞧瞧！叫來看攝護科的民眾看這個！？」

　　阿德意有所指，跟著擠眉弄眼。「來看攝護科又不一定全是『不行』，搞不好只是膀胱比較無力而已……」

　　「對對對！想像一下，美女當前，相擁而上，正要翻雲覆雨之際……」花恩希唱作俱佳，一雙手在空中比劃個不停。「等等、等等！我尿急！」

　　喔……

　　花恩希轉了轉眼珠子，彷彿事情就發生在眼前，一臉急著解釋的狼狽樣，「不不不！我不是不行，只是要稍等一下而已……」

　　「厚……」小劉夾了下屁股，假裝打了個冷顫。「那還真是落彩到不行！」

　　兩個大男人開著小黃腔，走向雕像正前方那座典雅英式電梯，盯著電梯門框上鑲著銅鑄的花邊，絲毫沒查覺四周聽見他們對話，正在掛號的老伯伯，惡狠狠的盯著他們，恨不得把他們拆吃入腹！

　　一走進電梯，花恩希迫不及待地抬起手，壓下六樓按鍵。「會場在六樓吧！」

　　「沒錯！期待了這麼久，會址你當然滾瓜爛熟。」說他期待，阿德也不遑多讓，兩隻金魚眼緊盯著門上的樓梯燈號不放。

　　「搞不好門一開，兩邊站滿了小護士，穿著純白的制服，胸前挖個洞，彎著腰、弓著手，喊著『歡迎光臨』……」花恩希比手畫腳，幻想著待會兒的場景，愈想愈興奮。

　　「吼……你說的是昨晚的金錢豹啦！」

　　片刻之後，警示鈴「叮」的一聲，宛如水晶杯碰撞出清脆聲響，映著兩人倒影的電梯門，左右開啟。

　　噹噹噹噹！答案揭曉！

　　他們的表情失望透了！

　　當電梯門打開時，一座寬敞會議廳，印入眼簾。一位頭髮花白的長者率先發現他們的身影，趕緊伸長手臂，趨身上前，要與他握手。「咦？花先生，您到了啊！？歡迎、歡迎！」

　　想當然爾，阿德大失所望，在他身後，扁著嘴、壓低聲音說：「厚──還爆乳小護士咧……」

　　花恩希還算鎮定，賜了他一個枴子，有禮的回應三步之遙的長者。「院長，你好、你好，是我早到了。」

　　「準時是一種美德，想不到花先生這般大忙人，還能如此守時，真是難得、難得！」吹捧的話，對一個為攝護科捐款上億的企業代表，再超過也不嫌多！

　　可惜的是，花恩希根本不在乎這些場面話。

　　「您過獎了……只是──今晚與會的人，就這些？」花恩希一臉嫌棄樣，用長指在空中劃了三圈。

　　能做到院長的位置，對方當然不是省油的燈！花恩希稍微提點一下，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麼。

　　「喔！？不、不、不！因為最近醫院人手不足，有的護士還在下面忙，您放心、您放心，待會兒等您上台跟我們說完話，」院長擠眉弄眼、意有所指的說：「院裡的護士小姐，還準備了一連串的節目呢！」

　　「哇！」這下他可安心了，花恩希用手拍了拍身旁阿德的胸膛。「我就說嘛！一年一度的感恩大會，肯定熱熱鬧鬧的！」

　　「當然、當然，花先生您先這邊請，等十分鐘過後晚會開始，就請您先上台跟我們說幾句話？」

　　「還要再等十分鐘？」小護士的精采表演可耽誤不得！「乾脆，我現在就上台說說得了！」他邊說邊邁步往台上走去。

　　「現在！？」花白老翁搔搔頭髮，「這、可是這與會人士還沒到，人三三兩兩進進出出，怕對你不尊重──」

　　花恩希可等不及，「沒關係，沒關係！我有什麼好看的，接下來才精采呢！」

　　院長沒輒，只好抬起手朝台上的主持人猛打暗號。

　　幸好台上短小精幹的主持人看懂了。「讓我們歡迎最支持本科的慈善家──花恩希先生為我們講幾句話！」

　　花恩希剛好走上台，整整領子，接過麥克風。「各位與會人士，大家好，醫療方面，我算是門外漢，有幸能站在這台上講幾話，大概跟花氏企業捐款攝護科上億經費有關，應該跟我長得帥沒太大的關係……」

　　此話一出，台下哄堂大笑。

　　等台下笑聲稍歇，花恩希接著說：「不過在這裡，我要先澄清一點，請所有的美女佳麗放心──捐款給攝護科，是我秘書團的意思，跟我的身體狀況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話才剛說完，又是惹來滿室笑聲，花恩希再接再厲，伸出食指，裝出一臉嚴肅樣。「對了！我哥千交代、萬交代，叫我一定要當著大家的面發誓，他也用不著！」接著兩手一抬，瞬間把深邃的雙眼拉成單鳳眼。「雖然他總是繃著神經，看起來好像很需要……」

　　幾句臨場反應，就讓原本嚴肅的會場，人人都快笑翻了！

　　花恩希什麼都不會，就是有這點本事，死的能說成活的、白的能唱成黑的！反正，只要從他嘴巴裡吐出的謊話，都能變成珍珠。改天，他要是說香蕉是紅的、蘋果是黃的，相信也絕對不會有人唱反調！

　　尤其是他不管發生什麼情況，總能一上台就逗得台下觀眾哈哈大笑，這也是為什麼他離世的老父親會欽點他當企業的發言人。

　　畢竟，現在社會不同了，幽默感、能自嘲的軟身段，是拉進群眾的一大能力，這可是他嚴肅的長子學也學不來的。

　　尤其是，花氏企業從事的，又是容易引發抗爭、惹人匪議的產業，更需要花恩希那與眾不同的親和力！

　　最後，花恩希以一句：「仍然感謝秘書團的『未雨稠穋』獲得如雷的掌聲，風光下台。

　　跳下台後，花恩希坐在主辦單位預留第一排的位子上，調好姿勢，興味盎然等著接下來的精彩節目。

　　司機阿德滿手蛋糕靠了過來，搶在院長之前，往他身旁的空位一坐。

　　花恩希興奮地拍了拍他，「兄弟坐好吧！好戲開鑼囉！」

　　「當然！」阿德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紅色布幔，恨不得自己能有雙透視眼，直接看穿阻擋，望進後台的更衣室裡。

　　不過，好景不常在，阿德囫圇吞棗，塞了滿口蛋糕後，含含糊糊的說了四個字，有說等於沒說，像是希望身旁的人沒聽到似的。
　　「你哥找你。」

　　台上很吵、音樂很大聲，花恩希還是在瞬間轉過頭來。「什麼！？」

　　阿德勉強把蛋糕嚥了下去，差點沒噎著，嗆了好幾下，才重覆擠出這幾個字。「你哥找你。」

　　「這時侯！？」花恩希來來回回指著才剛出場的妙齡女子。「早不找、晚不找，偏偏這個時候找我！？」

　　阿德滿臉無辜的點點頭。

　　「聽著！」花恩希扒扒瀏海，伸出食指搖個不停，「我不去、我絕對不去！平常我在金錢豹、pub被召去就算了，這回－參加醫院感恩慈善大會、慈善大會耶！這理由再正當不過了！我不去、我絕對不去，他不要以為，我總是隨他高興，隨傳隨到、想叫就叫！我也有正事要忙耶！」

　　「嗯嗯嗯！」阿德點頭如搗蒜。

　　「沒錯！」花恩希像在幫自己打氣般，擊了一下掌。「身為花氏的發言人，我能判斷現在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他指了指台上，對阿德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辜負一個頭髮花白老翁的好意！看秀吧！」

　　「OK－」阿德當然從善如流，事實上，他的眼睛也從沒離開過台上那群扭腰擺臀的小妖姬。

　　可惜的是……
　　話說得漂亮，花恩希卻是坐立難安，不復先前的期待，動來動去，坐這樣也不是、那樣也不是，壓根兒無法把心思，再度轉回去台上滿場亂飛的花蝴蝶身上。

　　唉──「要開車嗎？」在他動來動去二十秒後，阿德問了句。

　　花恩希皺著眉頭，趕緊點頭。「好吧！」那表情，像在趕一場排了時辰的公祭，死人最大，遲一點都不得了。

　　看來，花恩希已經非常清楚現在，什麼是重要的、什麼不重要。

　　噹啷……
　　阿德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掏出鑲著銀白圈圈的車鑰匙。「我剛就跟泊車小弟要來了。」

　　想也知道他那有那個膽子，不赴董事長的約，這次能撐二十秒，算是破記錄了咧！上次在金錢豹，他連帳都忘了付，差點沒害他出不了大門哩！

　　「不過你自己開車去，我……」阿德露出雪白的牙齒笑，打了個酒嗝。「喝醉了──」

　　這傢伙！

　　不過開場五分鐘，他那裡是真的酒醉，想自個兒留下來玩，才是真的吧！？

　　倒是花恩希顧不了那麼多，連怨他不夠朋友都來不及，想也不想抓起鑰匙，立刻急沖沖地往一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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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誰跟我說說話唄~~
空虛、寂寞、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