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没法不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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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梦里看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这是在哪？
眼前这个正撕心裂肺的哭泣的女人是谁？
她身边的小男孩是谁？
我是谁？
“畜生！垃圾！都是你拖累的我，你害我死，你害我死……”
姜淮站在原地，如同电影的上帝视角，冷漠的洞察着所发生的一切。
“娟儿……”
这个名字，如同死水中掉入的小石块，一下子激起了千重万重涟漪，让姜淮的心怦怦狂跳。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姜淮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
然后，逼迫他醒来。
“淮淮，怎么了。”
一睁眼就看到梁雁紧张的摸着自己的头“做噩梦了？”
“没有，没事儿。”姜淮摇了一下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摸出眼镜带上。
“真的没事儿吗。”梁雁脸上的担心之色完全没有消除“不行的话我给你请个假，在家歇着吧。”
“真的没事。”姜淮努力冲梁雁露出一个笑容，却看的梁雁更担心了。
姜淮强打起精神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疲惫之态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姜淮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摆脱噩梦的阴霾。
只是一个梦而已啊。
姜淮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
姜毅国已经坐在中间的位子上了，照例拿着他的手机，眉头紧锁的划拉着手机屏幕。
“怎么啦？”梁雁熨着领带，看姜毅国的表情不好，问道。“股票的事儿？”
“不是。”姜毅国回答“拆迁的事。”
“拆迁怎么了？”姜淮插嘴。
姜毅国抬眼看了姜淮一眼，道“底下没沟通好，我们这边一去，有几个拆迁户不乐意了，就开始闹事。”他顿了一下，叹气道“要我说真的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和那边的人完全没法沟通。”
梁雁闻言也叹气“唉，倒也能理解，咱们也是穷日子过来的人，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说拆就拆了，人心里也是没有着落。”
“钉子户吗？”姜淮又问。
“算是吧。”姜毅国眉头还是紧锁着“那边太乱了，还有那些人自家的矛盾。总之，是个烂摊子。”
姜淮“哦”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油条。
他对这些事不太懂，但是能让姜毅国如此担忧的事情实在不多见，难免让姜淮多问几句。
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了肖白的伤口。
“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姜毅国看着姜淮，问道。
“可能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姜淮道“没什么大事。”
姜毅国看着姜淮那张疲态尽显的脸，欲言又止。
姜淮这一顿早饭吃的很慢，直到姜毅国瞄了一眼手表，催促他快迟到了，姜淮才如梦方醒的抓起包出门。
“他今天怎么了？”姜淮走后，姜毅国问梁雁。
“好像是做噩梦了。”梁雁说“没什么精神，我问他他就只说没事。”
姜毅国闻言，稍微皱了一下眉，但没有再说话。
……
姜淮还是一如既往的踩着上课铃进到教室。
路过张一博的时候，姜淮照例想和他碰个拳，却被张一博无视了。
姜淮心里正觉得奇怪，余光忽然瞄见自己的后桌坐了一个人，就兴奋的差点叫出来。
“付兵？？！”
被叫到的男生从姜淮进门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姜淮和自己的目光成功对接，他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卧槽，哥们儿昨天还想着你啥时候能回来。”姜淮高兴的不行，怼了他肩膀一下“恢复的不错？”
“傻逼，一个阑尾炎手术能有什么可恢复的，主要就是刀口疼，但是现在也好差不多了。”付兵笑道，忽然揪住姜淮的后衣领子，语气暧昧“我想死你了——大西洋少爷。”
姜淮回手给了付兵一个脑瓢“你大爷的，刚回学校，这些歪门邪道的外号儿倒是打听着了啊你？”
付兵嘿嘿一笑“我觉得这个还挺好听的。”
姜淮想了想，别说，好像还真有点。
付兵扳着姜淮的脸看了半天“我还以为你怎么也得想我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现在看来还真是——咋这么憔悴呢？我淮淮的盛世美颜呢？”
“你他妈恶心死我得了。”姜淮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昨晚儿没睡好，我一会儿语文课补一觉就成了。”
俩人唠着唠着，付兵突然问道“诶，你和张一博怎么了？”
不提这茬儿姜淮还真就没想起来，于是也觉得郁闷“我也不知道啊，今儿突然就像变了似的也不和我说话了。”
付兵笑道“他肯定是最近有事儿和你不对付了，老张轴的跟轴承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淮想了想，把这两天李歌的事儿跟付兵讲了。
“卧槽，怪不得，老张这是为情所困啊，偏偏喜欢的小姑娘又喜欢自己的哥们儿。”付兵啧啧两声“真是言情大片。”
姜淮摇头“但是我是真的对那个小姑娘没感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感觉的人我应付都懒得应付。”
付兵感叹一声“所以你哪个对象都处不长啊——”
姜淮刚想接话，只感觉头顶一阵阴风，衣领子被人揪了起来。
“上课不好好听课，唠的倒是挺开心？”
姜淮心里暗骂不好，草，忘了这节是班主任的课了。
姜淮他们班班主任教英语，三十来岁，有个非常大众化的名字：李明——对，就是那个随处可见满大街都是的李明。李明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两幅面孔，对女生绅士温柔，对男生雷厉风行，犯错绝不姑息。后来据姜淮付兵张一博他们三个分析，李明应该是把平时对女生有火不能发的怨气全转移到男生身上了。
付兵看到李明过来，还悄悄的对姜淮做了个口型“小明。”这是他们对李明的“爱称”。
可惜姜大少爷灵光的脑子一时间并没有会意，于是乎，付兵和姜淮像两个小鸡崽子一样被李明揪到了走廊罚站。
俩人规规矩矩靠墙站好，过了一会儿看没人监视，他俩就干脆把头探出走廊窗户外头去。
外面热浪滚滚，但是树啊花儿啊叶儿啊都是好看的。
“我‖操！！”付兵突然爆了一句粗口“你快看，外边那两个——”
姜淮闻言看去，窗外马路边儿上站着两个男的，大学生模样，不同的是两个人十指紧扣，亲密无间。
姜淮白了付兵一眼“我当是什么呢？没见过同性恋啊？”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付兵拍着自己的脑袋，突然转头来问姜淮“淮哥，你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就是，你对gay有什么看法。”
姜淮没想到付兵能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想了想道“我没什么感觉啊，我就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爱情都是爱情，管那么多干嘛。我现在倒觉得男的比女的省事多了，不用哄不用猜，吵架了打一架过两天也就和好了，哪来么多事儿？”
姜淮嘴上说着话，思绪也跟着往外飞。没来由的开始想周围的人，想付兵，想梁雁，想姜毅国，也想肖白。
“这就是你对象处不长的原因啊。”付兵笑着又说了一遍这句话，然后顿了一下“你心态倒是挺好。”
“不好也没办法。”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付兵突然问道“诶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留级的混在一起？”
姜淮嗯啊两声“也不算混吧，就是认识，一起吃过饭，感觉他人还不错。”
“是吗？”
“就还成呗。”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互相看着乐出了声。
“你们两个能不能行了？”正当他俩乐的开心的时候。小明突然开门从教室冲出来了“罚站都不好好站，再说话我让你们一天都站着！”
付兵和姜淮赶紧闭嘴。
于是空气又开始静默。
姜淮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肖白。这么大热的天儿，他的伤口会不会化脓啊？
姜淮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他的老妈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没法不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