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双向依恋【b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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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纪】
十米。
他正我走来。
图书馆已经没有单桌，想要学习只能找人拼桌。显而易见，我所在的桌子非常合适。请再靠近一些吧。
五米。
他不是文化生，这在综合性院校里很常见。他来自习吗？还是只借阅一些书籍就走？
两米。
他没有走向书架。毫无疑问，他的下一步是走近，再走近，然后询问我能否拼桌。
一米。
手心开始出汗，想要稳定自己的情绪装作在认真学习的样子并不容易，但我必须克制。他曾赞扬美术系女孩儿们乌黑的长发，音乐系女孩儿们甜美的歌喉，舞蹈系女孩儿们修长的身姿。但他只向往我傲人的成绩，只看见我的冷若冰霜。
我必须集中注意力在书本知识上，那些黑白文字才是我最应该深入了解的东西。
但他的瞳，那双眸子所刻写着的情绪令我不由自主地想深入查证他内心的想法。
半米。
他在桌的对面停下。
即使他的头发已经能扎小揪，在这所学校也能被允许。安静图书馆内刻意压低的声音不输声乐学生的悦耳。绝对赏心悦目的形体是许多女孩儿们心中的理想形。
不可以，请你不要开口请求，我无法拒绝，就像山谷无法阻止飞湍瀑流。
因为我不善言辞不善交际。这是我无法拒绝他的理由。
一丝一毫的其它因素也没有。
绝对没有。
“如果这里没人，你介意我坐在这儿吗？”
“当然，请便。”
定局。
他听见了，我的声音和言辞，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四十厘米。
我逃不掉了。
他已经在我对面坐下，我甚至能闻到他袖口上洗衣粉的味道。非常清爽，是那些女孩儿们所喜欢的所谓“干净”的男孩。
我想他一定有个还算不错的家庭条件，或许有一个比他大的同辈兄姐。他应该成长在南方一个三四线的城镇，因为现代人的浮躁并没有体现在他身上。
他是否也这样猜想过我？
【澈】
她绝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孤芳自赏与自卑自弃共存，这需要极其复杂的社会环境影响。但她居然没有长歪，相当难得。
矛盾的集合体，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深入挖掘她的过去。然而她所显现的只是冰山一角，海洋之下庞大冰封的感情，需要极大的热量去融化。
我不敢靠得太近。她像惊鸟，只要靠近就会飞远。
而我所做出的举动，在他人看来用两个字来形容最为合适。
暗恋。
“棂妹儿，什么是你的理想型？”
无安全感，自卑，同时也在某方面具有出众的天赋而自傲。毫无疑问，萧棂和她有相似之处。
我确信自己能融化她，就像当年收养萧棂那样。我需要时间，需要耐性。
也许对于男性来说，能让他们耗费如此心力的，只有他们心仪的女性。
【优纪】
对桌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小时五分钟三十六秒。这是我所能忍受的极限。再往后，要么靠近，要么离开。
当然是选择离开。
关闭电脑和整理书本耗时一分二十三秒，带上包并离开座位用时五秒。在这一分二十八秒的时间内，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煎熬仍在继续。他抬头看我了。
“你在躲我。”
他没有出声，但他所流露出的神情分明是这个意思。微蹙的眉，疑惑的眼，稍抿的唇，像是我抛弃了他似的，但明明没有。为什么挽留？想继续欣赏我局促不安的样子吗？
怎么办？
然而他很快又收回了这副神情。也许那仅仅是他习惯性的表情，对所有人使用，并不独属于我。
他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白川优纪，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匆忙留下联系方式，四十六步，我离开图书馆。
【澈】
客套地与她交换联系方式是多余的。我的行程表早已和她切合完毕。在所有学校组织的社交活动，她都能在人群里见到我。
“孤僻者在不得不参加公共社交时会显得无所适从而注意到某个人。当这个人每次都与孤僻者出现在陌生的公共社交场合时，孤僻者会自动将其定义为‘熟人’而产生依靠心理，尽管你们的交谈可能只是活动中所必须的。哥，蔫儿坏啊。”
萧棂说得没错。频繁的“偶遇”使她已经认识了我。这是变相的追求，等到表白后再发展这些已经太晚了。表白是胜利者的欢呼，而不是发起冲锋的号角。
追逐游戏仍将继续。
【优纪】
距离上次在图书馆的两句话交谈已有四十二天。期间我们通过网络交谈十五次，共同进餐了三次，基本是活动结束后的聚餐。话题和活动大多由他发起，如果是我，只会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半小时，然后全部删除。
温柔且干净，尽管我从不回话超过三句，他也总能将话题继续或切换话题，就像某些和NPC培养感情的游戏。不得不承认，他快赢了。
春天难得一晴，这无疑是个好天气。但这种整个人暴露在光天化日现实之下的感觉令我不适。
白色衬衫，灰蓝外套，高帮帆布鞋，半旧不新的牛仔裤。这种穿搭使得他看起来温柔干净又可亲。当然，他本人也的确是这样。
“今天我生日哦。”
【澈】
在三十天前，也就是我们第三次线上谈话时，一个话题的持续时间突破了五分钟。十天前，我们能够连续交流一小时。五天前，她主动提起话题。
巨大的进步。
“澈子干啥呢，滋儿哇的。”
“她主动找我了！我好了！阿伟长终！”
阿伟从对面床往我头上砸了个足球。
也许只是随便找人聊聊吧，她列表人也不多。
我承认，我有些不知所措。
根据萧棂的指示，换上“最有亲和力”的服装，以半个月伙食费为代价安排弟兄们，我奔赴决战战场。
她还是那身穿惯了的服装，嵌在暮春的色彩里，等人来一步步教导她如何欣赏。
“今天我生日哦。”
她会给我什么礼物呢。
【优纪】
突如其来的陈述句就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简单。但他的眼睛明明在期待着什么。
有什么可期待的呢，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我又为什么要应邀。四肢在面对他请求的时候根本就不受控制，那个在墙角的铁笼才是我最应该呆着的地方。这样手足无措得站着，只能让他看见我窘迫且无所适从的样子。太不应该了。
他看透我了。
“走吧。”
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奇怪的是，我们就像有目的地一样地去了很多地方。大部分都是学校所举行过社交活动的场所。
兜兜转转大半天，最后又回到那个转角巷口。
“所以，你想好要送我什么礼物了吗？”
【澈】
我庆幸她不知道我的生日。如果她准备了礼物，那我可就没法继续了。
当然，即使她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有所表示，我或许还没有那么重要。
但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
离冰山完全融化还有段时间，可我无法再等了。
有声音在叫嚣着，让我将剩下的残冰敲碎。
我怎么舍得呢。
一步，两步，我带她走过所有相遇的地方。
“我想要一个礼物，希望你能满足。”
“你能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吗，小姑娘？”
【优纪】
在女孩儿们喜闻乐见的故事里，这个女方靠墙，两人只相隔四十厘米左右距离的姿势叫壁咚。
大脑一片空白，这时的我是无法回答的。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做出反应？他要离开了。
但是回答这个“好”字太过于勉强了。
他开始沮丧了。是我的错。
不，请维持这个状态吧，不要靠近，也不要离开。
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能。”
二十公分，再靠近一点的话，最后的防线也要崩塌了。
你能解开我的项圈吗？
十厘米。
那是我给自己带上的枷锁。
三厘米。
差一点就要碰到项圈了。可是，明明是你一直在牵着它。
两厘米。
快要窒息了。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像平常一样就好，像平常一样…诶我什么时候打了个死结？
解开，解开它。
一厘米。
我已经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了。
他触碰了我的项圈。
“求你，”我颤抖着声音，用哀求的语气道：“求你，抱抱我吧。”
下一秒，他拥我入怀。
暮春阳光的馨香将我淹没。
“当然可以，我的姑娘。”
【澈】
我心爱的姑娘有天鹅般的脖颈，却束之一项圈。她的黑发如锦，却从不打理。她渴望着爱，却从不对他人诉说。
小姑娘总是这么任性。
她在我的怀中放声哭泣，眼泪打湿衣襟。她紧攥着衬衫的布料，同时也紧攥着我的心。
褐色风衣兜帽下是精致的脸。我亲吻姑娘的发顶，她是神赐的礼物。
“卿卿。”
【尾记】
我是萧棂。时至今日我都不敢相信我哥能找着对象。
白川优纪怎样我不评价，这个种族对于我来说都不讨喜。
但是，恋爱的酸臭味已经能透过手机屏幕了。
“和她第一次牵手。小姑娘很容易走丢所以要抓紧点。”
“要经常给抱抱。小姑娘现在很没安全感，但是以后会有的。”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一来二往，终成大业。”
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双向依恋【b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