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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你在走廊碰到了愁容满面的林彦俊。

      和上周唱《代号魂斗罗》不同,感觉上一次表演更符合他的人设。他蹲在墙角,像一团黑火在熊熊燃烧,你有点不敢靠近。

      “林彦俊。”

      他抬头看了你一眼,透过长到眼睛的刘海,仿佛能感觉到他想要打架的锐利杀气,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唉,我又没有瞪你。”他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似乎是想尝试着微笑,可你并未感觉到面对微笑的舒适感。

      “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吗?”

      “……票数小组最高的条件?”

      “对,给我唱一下《爱你》吧,就你那一part。”

      “crazy man,”他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之间,“李荣浩老师刚说过我很愁。”

      “可能你是对着男生唱不出感觉,试试对着女生唱,”你指了指自己,“找找感觉。”

      虽然知道他最后能唱好,可“散发着一团黑火”的林彦俊就在眼前,你不忍心放任他不管。感觉自己为了帮他练这首歌,已经没什么女生该有的矜持了。

      他迟疑了一下,半信半疑的说。你说你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条件,就这一个要求。

      “好,我唱,”他站起身来,“男人没有在怕的。”

      哪怕只是和你分开了一秒,也不能忘掉你甜甜的微笑
      只要你在所有乌云都能散掉,你说多奇妙,oh baby bae……

      他眼睛始终没有直视过你,即使有也是稍纵即逝,你能看出他极力想舒缓自己的表情,不过情绪似乎没有传达到位。

      “眼睛看着我”
      “别皱眉”
      “声音再稳一点”
      “唱的别太用力”
      ……

      因为是声乐艺术生,你暑假曾经担任过少年宫的声乐助教,看到人唱歌有问题就忍不住会纠正他。耽误了林彦俊大半的休息时间,总算是找到了点甜蜜的感觉,虽然还很不熟练。

      “我有个问题,路老师。”林彦俊说,“我想要个示范。”

      于是你用《爱你》原唱的调唱完了副歌部分。

      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你:“可以哦,调那么高还可以唱那么顺利,你该去参加隔壁的女版偶练了吧。”

      “我要是连这个调都唱不顺利,当初可就考不上大学了。”

      你又简单跟他说了一些唱歌时候需要注意的小问题,不一会,他的休息时间到了,你也差不多该去工作了。

      “对了,你刘海该剪了。”

      “啊?你说什么?”

      “你刘海该剪了。”你走过去,踮起脚尖,朝两边拨开他的刘海。

      “嘶……好凉,你手是冰块吗。”他条件反射的耸了一下肩,“头发留长是为了设计新的造型。”

      彩排之前,你特意跟朱匀一说把衣服上的皮带扣好,以及你终于能分清他们兄弟俩了。

      “为啥啊,皮带甩起来更帅吧。”

      “不帅,一点也不帅。”你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他最后乖乖听你的话,扣紧了皮带。这次彩排之前,你还特意检查了所有人的服装,包括金属制品,甚至连耳环、项链都不放过。

      朱匀一这边没事了,可再次在舞台上晕倒的周彦辰还是不能让你放心。你又想起了几天前看到周彦辰吐血的画面……

      为了不让他晕倒,每天到了正常下课的时间,你都会出现在《双截棍》的练习室。

      “别太累了,快去吃饭吧。”

      “……不用了,小路姐,我们再练会。”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半,除了上厕所,没有人出教室,全员都在练。

      等到晚上十点半,除了《双截棍》组,其他组练习生都已经回去了。又合了几遍动作后,周彦辰提出让大家回去休息。

      余明君的视线在他的眼中多停留了一下,说:“彦辰哥,你呢?”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回去吧。”

      大家也都累的要命,说不出话来,看到在门口的你,打了个招呼后都相继回到了宿舍。

      你看着唯一亮着灯的教室,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音乐才停下来。

      “彦辰,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再自己练会我的part。”他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是又不准备睡觉了吧。”他没有回答,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怎么不回答我?一天两天还行,你这都第几天熬到凌晨了,你能不能……”你明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婆婆妈妈,无理取闹的样子,可你没发放着他不管。

      “小路,”他打断你,“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自己是不是又要偷偷回来练习?我跟你说,你……”

      “今天不会了。”他乖乖的回答。“快走吧。”

      练习生和工作人员的宿舍不在一栋楼,你们还得步行一小段路才到。他和你并肩走着,稍微放慢了步子。一路上,你们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听着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晚风。

      “到了,我就不上去了。”他停了下来,“谢谢每天你陪我到这么晚。”

      “我可没有陪你,只是还有工作没做完。”

      他笑了笑,大白牙像是快乐的源泉。“谢谢你,我回去了。”

      看着他慢慢走远,你迟疑了一会,小跑追了上去。

      “周彦辰!”

      你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小包装绿茶塞到他手里。

      “这是提神的绿茶,一定得喝,很管用的,这几天还要多吃点海带,鸡蛋,小心……”

      “我知道啦,”他说,“快回去吧,早点休息吧。”

      你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颀长身影,心里还是忧心忡忡。赛期将至,这两天,看他皮肤状况不怎么好,黑眼圈也越来越重。

      而且,他去的方向好像不对,不是回宿舍,而是继续练习去了吧。只能希望绿茶可以让他身体好一点。

      你想了想,你是劝不动他的。这么多天来,每次都是他把你送回来,看着你上楼,自己再去练习室接着练。虽然没跟你说,但第二天,朱正廷跟你说他练到了早上七点。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走的有点着急。

      “彦辰哥是想通过这次把我们都带到上位圈。”你又想起丁泽仁的话。

      明明比上次高了不少名次,为什么还这么不要命的练。

      节目后,在别的访谈节目里,朱星杰在爆料的环节里说出周彦辰累到吐血的事情,你还有点心惊胆战。

      没想到,给大家送快递的时候,真的看到了这一幕。

      宿舍里就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微微颤抖着,捂着胸口,咳出的血在地上鲜红得格外刺眼。

      虽说懂点医学知识,可像电视剧里得了绝症的主角吐血的场景你还是头一次见。

      一时间,有很多藏在心里的话冲到嗓子眼,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拼命,明明已经20名了,为什么这么不知足,为什么不把别人的关心放在眼里,知不知道大家看到你突然倒在台上有多么着急……但现在都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你坐到他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递给他纸巾,说:“冷静点,没事,想咳的话就咳出来。”

      他又吐了一口血,比刚才颤抖的还厉害。

      等他的稍微稳定点了以后,紧握着他出冷汗的手,比你的手还凉,你也紧紧回握着他,说:“没事的啊,能走路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好,我能走。”

      在医院,你告诉前来探望的杰哥他没事,你们都相约不再声张。还好只是过度劳累,有点贫血,没什么大碍。

      他坐在床上,一身白色的卫衣,抱臂低着头想事情,坐在那里好像一幅白色画。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为什么这么拼命呢?”你问他。

      “……因为我想到上位圈啊。”

      冬天的微风拂过他的面颊,少年洁白的脸庞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不为所动。

      “谢谢你,小路。”他笑起来像是一片雪花,“别哭啦,我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努力的人,还是连决赛都没有进。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出道的可能性并不大吗,要是知道,为什么还会这么拼。

      他缓缓抬起手臂,抚摸着你的头发。

      “……谢谢你。”

      不是“我不会再这么不爱惜身体了”,不是“我不会再让你这么操心了”,而是“谢谢你”。自始至终,他对你说的话就只有谢谢。也就是说,他从没想过停止这样过日子的方式。

      大厂女孩们,大厂男孩们比你们想象的还要不容易。

      “他眼神湛蓝像从爱情海边刚归来
      上半身像诗人下半身像流浪汉……”

      好久没看大家的直拍了,在节目播出当期看当期的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没有距离感,反而有点小激动。

      节目前期的农农为这首性感的歌下足了功夫,尽管这性感还比较青涩,算不上极致的性感,可不得不说,他在舞台上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你打开弹幕,没想到黑粉来得这么快。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的,第一期镜头那么多,也没觉得他唱功有多好”

      “呵,真是,这年头笑得这么灿烂的明星也不多了,他还挺会博眼球的”

      “毕竟没实力,跳舞也不会,只能靠这种商业假笑了”

      “这种人是怎么有这么多镜头的,不科学,应该把镜头让给其他更努力的练习生”

      ……

      你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发条弹幕,

      “小路姐,你在看什么啊?”

      好巧不巧,偏偏是农农到你身后凑热闹,你条件反射的把弹幕关掉了。

      “是我的直拍啊,”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卖力的在刷播放量,谢谢你哦。”

      你说你并不是为了刷播放量,是真的在欣赏他们的直拍,他起初是有点惊讶的,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开心的像得到了妈妈表扬的小孩,本以为工作人员是对练习生们都没什么感情的,只顾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们。

      当然了,作为一个大厂女孩,怎么能不喜欢大厂男孩呢。

      “农农,你最近没看手机吧?”虽说训练过程中禁止带手机,可节目组也没打算四个月不给他们一次手机,每过一两周还是会放他们一马的。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他连连摆手,认真的表情,真的很像流氓兔啊。

      “那就行,好好训练,千万别看手机。”

      “为什么啊,连搜搜我自己的名字也不行吗?”

      “不行。”

      你严肃的语气好像有点吓到他,你赶紧又补充说:“我是怕你膨胀,你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能接受过多的赞美。”

      “哦!这么回事啊,”他果然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我还没那么多赞美吧,嘿嘿。”

      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你让他赶紧去练习。

      越到比赛后期,农农的黑粉就越少了。现在正是他成长的低谷期,可爱笑单纯的他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就算将来出道,黑粉也是不可避免的。可你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起码先把这次舞台搞好。

      虽然这种保护伞,迟早也会被洪水般的流言蜚语打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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