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白槿霜风》栖泷

8、第八章

　　那样的世界确实会到来，却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现在的鬼切和源白槿能迎来的世界。

　　源赖光的阴影无法从鬼切心中剥除，源白槿也无法逃离自己的宿命。

　　再次坐在那个檐廊上，眺望着庭院内的枫树时，走廊里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白色的衣角，源白槿没有抬头，能来这里的，只有那个人——

　　“白槿。”源赖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你在看什么？”

　　鬼切是强大的妖怪，单单从力量来说源赖光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间的争斗不会只依靠力量——源赖光掌控着整个源氏，也拥有鬼切难以匹敌的心机。

　　抓住鬼切的过程并不算困难，起码对源氏来说确实如此，哪怕造成很大一部分阴阳师伤亡，也是意料之中的损失。

　　将其封印在黄泉之境，而后用鬼切的本体唤回源白槿，源白槿的“形”和“名”都掌握在源赖光手中。

　　她的形，也就是鬼切的本体，已经和现在的鬼切密不可分。因为出了上次意外，源赖光沉寂许久之后终于想出了解决的方法。

　　他朝源白槿伸出手：“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吧。”

　　这时候的源白槿终于有所动容，她沉默地仰起脑袋，逆光而站的源赖光，那双猩红的瞳眸更加强势残忍。

　　视线移到他的手掌，源白槿慢慢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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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隆冬，大雪纷飞。

　　沉重的气息弥漫在源氏府邸，数年前被失控的鬼切挟持着离开了源氏的槿姬，在前段时间终于被找了回来。

　　而叛逃的鬼切也被再次封印。

　　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即便只是侍从侍女们都能看出源赖光大人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但仅仅数月，源氏便传出了槿姬的死讯。

　　面色苍白的少女躺在棺椁中，她的身侧放满了白槿花，源赖光让人为她穿上了十二单衣，沉默地站在她的棺椁前。

　　依旧精致的面孔，被涂上艳丽口脂的嘴唇，此刻的槿姬竟比生时更能显现出生机。

　　人们这时候才发现，即便是槿姬还活着的时候，看起来也和已死之人没什么差别。

　　源赖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具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尸体。

　　没有人敢催促他，有人偷偷抬头瞥见他的表情，只是一眼也如坠冰窟。

　　哪怕死的是他曾经最为宠爱的“妹妹”，他们依旧没能从源赖光脸上看出半分哀色。

　　“盖上吧。”

　　说完这句话，源赖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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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出的白气飘散在空气中，源赖光独自一人行走在檐廊上，院子里已经堆满积雪，他的甲胄上也落满冰霜。

　　脚步停在紧闭的障门前，源赖光拉开障子门，坐在和室内的少女闻见声音抬起头，轻轻地笑了起来：“您回来了。”

　　和室内燃着熏香火炉，一开门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意，而他带进来的却是刺骨寒风。

　　少女起身来到源赖光面前，摸了摸他的脸，很凉。

　　“外边很冷吧？”

　　“还好。”

　　源赖光淡淡地说完，在垫子上坐下。

　　少女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您今天不忙了吗？”

　　“已经忙完了。”

　　“这样啊。”

　　和室中的暖意融化了甲胄上的冰雪，少女用手帕为他擦干水渍，摸到那头白色的长发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低低的笑声从源赖光口中溢出，他转头看着少女，语气是罕见的柔和：“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压下心中的异样，少女回答：“已经好多了。”

　　源赖光挑起她的一缕长发，黑色的发丝顺着手指的抬高慢慢滑落。

　　“白槿，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被他称之为“白槿”的少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在这样的视线中，源赖光笑意更甚：“如果有了想要的东西，就告诉我吧。”

　　“我没有想要的。”

　　源赖光话音刚落，白槿便用笃定的语气回答他。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源赖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体会不同的生活。”

　　“不。”

　　源赖光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望着她的眼神让白槿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她抿了抿嘴唇，直觉告诉她不应该把这种感觉说出来。

　　微凉的手指触碰她的脸颊，源赖光脸上的神色让白槿更加难以理解，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那么，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依旧是没有丝毫犹豫。

　　源赖光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扩散开，在空旷的房间里竟无端显出几分悲凉。

　　“您怎么了？”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源赖光说：“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白槿顺从地伏跪在他面前：“只要是您的命令，无论如何我也会为您达成。”

　　“哪怕你并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的事。”

　　又是一阵沉默。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源赖光淡淡地说：“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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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槿姬的死所带来的沉重没能在源氏持续多久，毕竟源赖光大人也没表现出过多悲伤或是落寞的情绪。

　　鬼切已经不能再使用，黄泉之境非但没能净化他，反而因他身上狂躁的妖力引来了更多妖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发现源赖光大人身后出现了新的式神。

　　是少女形态的式神，面上覆着符咒，因而看不清五官，皮肤苍白没有血色。

　　有人将她和鬼切比较，却发现她的力量完全不逊于昔日的鬼切。

　　“其名为童子切，是大江山退治时曾与我一同斩下鬼王酒吞童子头颅的刀。”

　　源赖光亦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不止进行妖怪退治时将她带在身边，甚至平日也由她常伴左右。

　　但有人却发现，源赖光大人的新式神，似乎与早已死去的槿姬有那么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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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想一下的话，平安京真的很混乱，大舅的阴阳之乱，蛇蛇想要再次成为新的神，源氏长久以来的恶行，祭品巫女的怨恨，新出御馔津的绘卷高天原似乎又在搞事情
除了祭品巫女的怨恨，其他都还是坑，当然这一切都会结束，但需要很长很长时间，而且我修文后暗示的那句“源赖光和白槿羁绊的开始”，其实就已经爬墙了……
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鬼切，但是抽到了蛇蛇，我爱他！（震声！）
试问在体会到吃人的快乐之后，谁还会想守护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