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如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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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云雾终是被那强大力量冲开了，这道由雾霭形成的大门被撞裂成无数碎片跌落在地下，忽而散开，向上蒸腾。
方才一直被禁锢在门里的东西早就如箭在弦，它经历了无数次撞击后猛然冲出，变化成一只箭直奔昏睡中的韩玉锵。
“这是我的人。”
仙兄开口了，最有意思的是，这箭还真听懂了他说的话，立刻慢了速度，化成一缕金丝，袅袅飘在空中。
这位仙人将韩玉锵放至旁边的菩提树下，看着他手中一直紧握着的末魇剑，轻笑两声：“还真和你父亲一样。”说罢，便将剑从他手中拿走了。
随即那缕金丝围着韩玉锵环绕了两周，从他眉心处钻进去了。
“嗯？”金丝融入到韩玉锵体内，使他身体抽搐了一下，便醒了过来。
“跟我来。”仙兄依旧冷淡，见他醒来也不过问。
“敢问阁下何人？”韩玉锵赶忙起身，动作甚是利索，竟也没借助其他自己就能站起来。他自是察觉到了，心中嘀咕着：“怎么此番到觉着身子愈发轻快许多，罢了，不管这些倒是先随他去，让我好打探个究竟。”
“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仙兄转过身来，只留给韩玉锵一个清冷背影。“跟上来啊。”
“呃……好。”韩玉锵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指挥着还不带反驳的，若是放了从前，他定会让这人反过来听他指令，如今大不相同，这地方玄乎得很，韩玉锵妄是不敢胡乱行动。
于是韩玉锵便随着这仙人来到这么个地方——明明寒冬已至，此处却温暖如春，天上淅淅沥沥的飘着如银挂丝的雨，雨落下拍打着芭蕉扇叶，原本的一根根银丝变成一滴晶莹，它轻柔的在叶脉处抚摸着，忽而滑落。
韩玉锵正四处打量着，忽然一阵悠扬的歌声入了耳，这歌声并不像是大唐来的，这其中掺杂了甜蜜、鬼魅和冥想，似是一壶被人精心调制的鸩酒，你明知道它剧毒无比，可还是想去一饮而尽。
“仙兄。”韩玉锵将手中剑握紧，双眸中透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他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渺茫，对着仙人道：“我想见她。”
“你若真想见白磬笙……”仙人拂了拂衣袖，眼底的寒意似是被他拭掉几分，缓缓道：“那便跨过两条河，翻过崇山峻岭，再走千百里路，这便到了。”
“好。”
韩玉锵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说罢便拎着剑上路了，仙人望着他渐远去的背影，对着那菩提树叹了口气：“你觉得他能过这个坎吗……”
未曾有风吹过，却有落叶纷纷。
“翻千万座山渡几百条河，只为能见你一面。”
孑然一身奔往渺茫。
“也是个情种呢。”仙人摇了摇头，转身拂袖而去，便又轻笑两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父子俩一模一样。”
“夫君。”韩玉锵听到有人附在耳边唤他，“磬笙？”他向身侧看了看，并无一人。
“夫君，醒醒了。”这一次韩玉锵感受到有人在晃他的身子，晃得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向一个黑洞洞的漩涡下坠。
“啊？！”韩玉锵猛地睁开眼。
“你怎么了？”韩玉锵打眼一看，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夫人白磬笙；此时的白磬笙已然穿戴好，一只手挑着帘子，关切的看着自己。
韩玉锵这会还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热问了个呆瓜问题:“你是......夫人？”
“我看起来像是你爹吗？”白磬笙这样想着，可并没说出来，“嗯，我是你夫人。”
他的反常举动白磬笙并未多在意，只当他是睡懵了，又许是做了什么怪梦。
正是，同白磬笙所想那般，这是一个梦。梦里多少真真假假，韩玉锵不知，白磬笙自然也不知情；这其中的内情，只有一人知晓。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仙人了。
倒是韩玉锵，做了个不清不楚的梦，醒来自家夫人就在身边。
“夫人啊”韩玉锵似是晃过神来了，忽然将白磬笙一把抓住揽在怀里。“你没事就好。”
白磬笙不懂他何出此言，但是他这举动，虽说是见怪不怪了，可先前韩玉锵若是碰她，白磬笙自是不会让的，早不知一脚给踹到哪边了。
两人都意识到了这点，韩玉锵抱得稍微松了些，望了望近在眼前的白磬笙，觉得不可思议；白磬笙也看看他，莞尔一笑。
夫妻同心，二人都懂对方的意思，便会心一笑，抱得更紧些了。
“将军——”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二人的甜蜜气氛。“将—军—哎——”
韩玉锵皱了皱眉，甚是不满，低声道了句：“这是哪个不合时宜的小崽子。”
这个小厮跌跌撞撞的冲进院内，又急匆匆的迈进门来，没成想跑的太着急被门槛绊了一跤。一旁的白磬笙见此番场景不禁掩嘴笑了两声，又赶紧收回去了。
“何事？”韩玉锵问道。
“将…将军……韩府，哎，不，不对……韩宅……”小厮跑得太急，气还没倒腾顺就忙着禀报。
韩玉锵摆了摆手示意他歇口气，小厮一手叉着腰一手顺着气，这才缓过来。
“禀将军，您让盯着的那位有动静了。”
“韩夜溪？”
“是的，小的昨夜正在厨房收拾着，恍然东边起一道光，这月黑风高的，属实怪相。”那小厮说道此处向前探步。
“少说废话。”韩玉锵本就是做事利索的人，自然也不容手下人拖沓。
倒是白磬笙听得津津有味，叫韩玉锵这一打搅，秀眉微蹙用手臂轻轻碰了下韩玉锵，嗔怪到：“哎呦夫君，你就叫他说下去嘛。”
英雄难过美人关，韩玉锵允了。
白磬笙一笑，催促道：“继续继续。”
“哎！”
小厮方才被训心中还有些不平，一见大将军同自己一样怕内室，心中暗喜，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撇了一眼白磬笙，俩人对着眨了一下眼，小厮继续道：“嘶～说到哪来着？”
韩玉锵瞪了他一眼，小厮立马收敛了笑容。“咳咳”，清了清嗓，正了正身，直奔主题。
“小的觉得那道光不像寻常物件所发出的，很是可疑，便顺着那光源上前去。”
“您猜我遇见谁了？”小厮挑了挑眉，向韩玉锵暗示。
韩玉锵意会到他的意思，摆手道：“无妨，磬笙并非外人。”说到这里看了眼白磬笙，浅浅一笑，继续发问道：“韩夜溪去做甚？”
“奇怪就在这！您想啊，韩先生一个文人，见如此怪象手里理应带点什么防备，而韩先生居然两手空空，只着一身长衫就去了。”
“属实奇怪。”韩玉锵摸了摸下巴，垂眼思量着。
又摆手示意小厮：“说下去。”
“然后……然后韩先生就走到那光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如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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