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案组》daisyy

26、驯兽师之死

　　协案组的组员们驱车赶到海市唯一一家马戏团表演中心，张振华已经在查看现场，现场还有一些人，能看出其中一些是马戏团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
　　见众人到齐，张振华点头示意身边一位负责人模样的人：“说说吧。”
　　这个人便开始介绍案发经过：“昨天晚上八点我们有一场演出，张师傅……哦，就是出事的驯兽师他有狮子表演。他和这头狮子配合了小半年，这狮子性格温顺，张师傅也很谨慎，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可谁知昨天狮子突然发狂，先是咬掉了张师傅的手。然后张师傅也毛了，开始踢打狮子，等我们反映过来进去的时候，张师傅已经……”
　　负责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好像不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然后他接着说：“昨天现场很多观众，都吓坏了……估计近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唉……”
　　负责人介绍完情况，张振华又在现场踱起步来。黛玉看着表演台上大片血迹，想着负责人刚才说的话，小脸霎时有些苍白。再看看旁边的□□，一直忍着呕吐，样子更是狼狈。让一个有洁癖的人在一个动物和血迹混杂的场所呆着也是难为他了。
　　“团长，你们先忙吧，我再看看。”张振华说道。
　　这时，刚才负责介绍案发情况的团长表情更加疑惑了，他有些不自然地朝着张振华靠了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同志，这绝对是一场意外，我们建团20年了，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儿。而且，我们手续都健全，我们……”
　　“我知道，去忙吧，我们要跟报案人了解一些情况了。”张振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
　　“报案人？”团长嘟哝到，这是才注意到除了张振华之外，剩下的人分两拨站着，一拨是张振华的手下，另一拨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团长有些疑惑，但也不敢执着地赖着不走，便不情愿地转身离开，可心里还惦记着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报的案。
　　团长走后，协案组的成员们也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剩下那拨人身上，一共三个人，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那里。
　　张振华冲着中间那个人努努嘴：“小叶吧？张师傅是你负责的？介绍一下情况吧。”
　　被张振华称作小叶的是个30多岁的小伙子，此刻他神情有些犹豫：“张队，今天出来的时候我们李总说不然就算了吧……”
　　张振华不怒自威：“那怎么行？已经立案了。”
　　小叶气势减弱了一些：“可是……”
　　张振华：“介绍情况。”
　　小叶终于放弃抵抗：“好吧……张师傅叫张强，是我负责的投保人。大概两天前，他来到我这里投了一份价值20万的意外保险，可转头他就出事了，太蹊跷了……”
　　“你怀疑他骗保？”明明问道。
　　小叶：“据我们了解，张强的儿子三天前收到了咱们国内一所知名大学的通知书，可他家因为之前给张强的媳妇治病一贫如洗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张强的儿子说不想去念大学了，要去打工。这个……这个时间节点……都刚好对得上……”
　　听完小叶的介绍，大家明白了这个悲惨家庭的大致情况：因病致贫，聪明懂事的孩子又考上了重点大学，这个对于别的家庭本该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无疑可以称得上是雪上加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张强的绝望可想而知。
　　“好可怜……”黛玉忍不住感慨。
　　“可怜的人多到数不过来。”雷诺见缝插针就跟黛玉搭话。
　　“现场和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现在，去看看遗体。”张振华说道。
　　协案组的成员们走在前面，张振华和小叶一行人跟在后面，小叶不时地冲着张振华耳语，两人一直交流到上车，然后互道再见。
　　在车上，气氛一度非常沉默。
　　还是黛玉终于忍不住了：“头，我听小叶刚才提到李总……”
　　张振华倒是毫不避讳：“雷霆保险的李总，我们是发小。昨天案发的时候我们在一个酒局上，他的部下打来电话，我得以对这个案子了解一二。”
　　“这么说，是个人情案子喽？”黛玉语气透着不满，谁都能听出来。
　　□□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瞪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妹妹，黛玉身旁的雷诺和明明也不断对黛玉“上下其手”，意思是让她收敛点。
　　“二十万对一个保险公司来说算什么？可对一个贫困家庭来说就是全部！”黛玉还是没忍住，因生气而憋得小脸通红。
　　完蛋……雷诺偷偷瞟着张振华，等待着一场暴风雨。谁知，张振华对黛玉的话不置可否，反而闭目养神起来，根本看不出这头老姜有什么生气的。
　　很快，车子开到了殡仪馆，毛教授居然已经等在了那里。小王没有察觉到协案组气氛异样，热情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
　　“东西带来了？”张振华问。
　　“带来了。”毛教授道。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
　　众人来到停尸间，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因为眼前的尸体吃惊不小。
　　张强的手被活生生地咬掉了，而致命伤在脖子，应该是反抗过程中惹怒了狮子，被一击毙命。
　　黛玉觉得十分震撼，如果事实真的像他们猜测那样，张强是为了骗保，那这种死法他得下了多大决心。单就是这决心，也足够让人钦佩了。
　　“出事之前，张强消失了一整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平时性格也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消失这一天我觉得比较关键。”张振华说。
　　“你想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毛教授问。
　　“对。马戏团的训练基地地处偏僻，除了院内有摄像头以外，出了门人就不知所踪了。附近的摄像头也都没有拍到张强。”张振华说。
　　“好，我知道了。我试试。”毛教授说完便转头出去找小王要装备了。小王比较有自知，知道自己看不了那样惨烈的现场，所以根本就没敢进来，而是在门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