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仔是怎么炼成的》林声从雨

37、第 37 章

　　“不，埃德加。他们是来杀你们的。我不是那么不问是非。”蝙蝠侠涩声回答，言下之意这些人既然来杀人，被埃德加反杀也是正常的。

　　埃德加神色一僵，这可和他想象不一样，他还等着蝙蝠侠巴拉巴拉说教呢，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呃，我以为不杀是你的原则。”

　　“你也说了，是我的，不是你的。”蝙蝠侠无奈轻笑，他又不是白莲圣母，自然也知道有时候死亡不可避免，“你没有杀死无辜者，我并没有立场责备你。但是埃德加，杀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希望下次你可以找一个不杀人的方法解决问题。”

　　埃德加不能苟同，杀人才是最快的解决之道，杀掉那些让他不愉快的人，既解决了敌人，也威慑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埃德加欣赏那些玩弄人心妄图操控他的人死在亚楠怪物之下时的错愕表情，那让他心情愉悦。

　　蝙蝠侠是最好的心理大师，他看出埃德加的不认同，只好继续说道：“比如这次，你杀掉了企鹅人的部下，可你和提姆.德雷克的危机并没有解决，企鹅人仍然是你们的威胁。”
　　但他没有想到，埃德加一派天真的歪了歪头：“那么我就杀掉企鹅人，甚至他所有的追随者。这并不困难。”

　　蝙蝠侠神色一凛，埃德加说的漫不经心好像开玩笑，可他感觉得出埃德加是认真并且有实力实现他的话语的，“那我只好阻止你了，埃德加。”

　　他是看出来了，埃德加并不具有人类正常的普世三观。但话又说回来，谁能要求猛兽如虎狼之辈有着人类的三观呢。如果把埃德加看做一个食物链顶端的凶兽，他反而显得并不残忍嗜杀，就像一头狮子或者老虎，在饱腹的时候就不再捕猎，总是懒洋洋的躺在太阳底下，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露出肚皮让你摸一下，显得憨态可掬，连草食动物靠近他，大概也懒得伸抓。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是无害的，猛兽是噬人的，埃德加也是如此，比如太阳神实验室，又比如企鹅人，谁要敢撩拨他，下场只能是被拆解入腹。

　　埃德加有些生气了，蝙蝠侠凭什么管他的事，连犹格都不管他哩。埃德加打算吓唬吓唬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类了。他显出半人半兽的可怖样子，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模样，充斥着不对称和扭曲。他头上太阳一般金灿灿的头发没有了，而是长满了红色的粗长触手，乍一眼望去就是个幼童版美杜莎，左额上长着一根扭曲盘旋的长角，右额上却多了一只眼睛，闭着没有睁开，剩下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却是殷红的兽瞳。埃德加对着蝙蝠侠龇牙，两条长着倒钩的舌头嘶嘶作响。

　　蝙蝠侠心神仿佛被猛然锤了一拳，恐惧油然而生，这种感觉非常惊悚，一瞬间似乎连他的视线都出现了重影。蝙蝠侠凭着巨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后退一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恐惧害怕的神色消失。哇哦，埃德加不自觉的勾起一边嘴角，他快要佩服蝙蝠侠了，除了亚楠那些神经经历千锤百炼的人，他还是第一次在外面遇到见到他模样依然保持着镇定姿态的人。

　　“埃德加，人类是很复杂的。那些人或许可恶，但仍然有人等着他们回家，你不会希望其他人成为第二个米勒.哈斯，对不？”

　　蝙蝠侠试图说服他，埃德加抿了抿嘴，表现了不赞同，“我的朋友告诉我不要同情别人。因为当你可怜落魄的时候，谁会同情你放你一马呢？”

　　埃德加信奉强者生存，弱者死亡的箴言。当他弱小的时候既然被风霜刀剑严相逼，凭什么在他强大以后要对别人温柔以待。他像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圣人吗？

　　但总有些人和埃德加不一样，即使世界不曾善待他们，他们依然愿意善待这个世界。蝙蝠侠着看着埃德加露出人性化的哀伤的表情，沉默了一回儿才嘶声回答他：“我会，我会帮你，埃迪。”

　　“太晚了。”埃德加小声的嘀咕。

　　“什么？”蝙蝠侠听得不是很真切。

　　埃德加摇头，随着他的动作，他头上长长的触角看上去像被剥了皮的章鱼触手，一点一点的点着地，在地板上敲出一个个浅浅的坑。埃德加头上那只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里面没有眼白和瞳孔，只有无数的星辰摄人心魄。

　　阿尔弗雷把窗帘拉开，早晨的阳光直射到床上。布鲁斯只好把被子太高挡住阳光。

　　“布鲁斯老爷，非常遗憾你今天不能赖床了。戈登局长等在大厅里，他要见你。”阿尔弗雷德很不赞同的去拉扯布鲁斯的被子。

　　夜生活十分丰富的布鲁斯只好边打哈欠边起床，“戈登说了有什么事情吗？”

　　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是关于你的父母，他说他们找到了嫌疑人。”

　　布鲁斯僵直了一下，才僵硬的说道：“是吗？”

　　当年的他父母遇害的真凶一直没有落网，布鲁斯作为一个优秀的侦探也是调查过一番的。可惜当年并没有太多摄像头能够提供线索，介于凶手很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抢劫犯，再加上时隔日久，这个案子基本上没有多少关键性线索，一直是个悬案。

　　戈登在韦恩庄园灌了一肚子茶水以后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布鲁斯。时间过得真快啊，他从一个热血冲动的青年警探变成了一个圆滑世故警司，当年那个懂事听话的小少爷如今也鬓角含霜，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

　　“我记得以前答应过你会帮你找到杀害你父母的真凶，我今天就是过来实现我的诺言了。”戈登放下茶杯，站起来，布鲁斯比他还高出一个头，“我们前几天抓到一个杀人犯，他为了减刑，供出年那起凶杀案的凶手。这个凶手叫做鲍勃.霍奇纳，是个汽车修理工。当年他赌博输了一大笔钱，走投无路之下冒险抢劫。”

　　戈登说警局里的同事尽职尽责的调查了这个鲍勃.霍奇纳。可能是因为已经过了追诉时效，鲍勃.霍奇纳对当年的案子供认不讳。

　　布鲁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哪里？”

　　戈登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诺，给你。不要问我也不要告诉我什么，我没听见也不知道。”说完，他匆匆离开了韦恩庄园。

　　“谢谢。”

　　布鲁斯按照小纸条写的找到了鲍勃.霍奇纳。这个人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却依然是个老流氓。布鲁斯暗中观察他走过一条街，一路上骂骂咧咧也算，在别人的摊位上连吃带拿却不付钱，趁人不注意还会顺点东西，路上遇到漂亮的女子还会上去口花花一下，甚至连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也不放过。

　　就是这人害死了你的父母毁掉你的一生。布鲁斯心底里有个声音说道，他是个人渣，活在世上除了恶心人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杀了他，为你的父母报仇！！！

　　布鲁斯手上紧紧握着一个蝙蝠镖，他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不知悔改的老男人，连掌心被蝙蝠侠割伤了也不曾在意。

　　蝙蝠镖很锋利，只要轻轻一抹，这个人渣就可以去上帝那边忏悔了。布鲁斯越靠越近，鲍勃仿佛一无所觉。

　　埃德加站在阴影里噙着一个冰凉的笑意，人类，呵！但他下一秒露出惊讶的表情，布鲁斯站在鲍勃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痛苦不堪的表情。

　　蝙蝠侠，蝙蝠侠不能杀人，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布鲁斯痛苦的嘶吼，他离仇人不过几步远，却又是那么远。

　　“总有人出乎你的意料，也总有人可以摆脱人类劣质的感性，做出理智的选择，也总有人愿意枷锁缠身，负重前行。是不是，埃迪？”林棋在他的意识深处忽然欢乐的开口：“这是我为什么喜欢蝙蝠侠的原因。他是个英雄，一个值得你善待的英雄。我有时候也希望你能毁灭人类，可是这个愚蠢狂妄残忍的群体之中，总会出现一两个像他那样的英雄，我便舍不得这个世界消失了。”

　　他前方不远处的布鲁斯痛苦的跪坐在地上，他的眼前闪现过他父母的尸体，散落一地的珍珠，还有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倔强少年的尸体。他听到了笑声，辛辣的嘲讽，来自他前面的鲍勃，小丑，还有许许多多阿卡姆的住客。

　　“埃迪，我们愿意与这个世界和解了。”

　　“埃德加，放我出去！”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