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之白蛇传说同人文之花好月正圆》山中嵐

43、番外三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朦胧细雨，细密的雨丝在空中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落到山路的石青板上晕湿了一片，周围的一切都被雨水淋得湿哒哒的，犹有水泽之境的美丽。
　　白夭夭挺着大肚子，撑着红色画白梅油纸伞站在湿漉漉的石青板上，即便她盘起的发髻与御寒的斗篷被飘忽不定的雨丝弄湿，此刻她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意。雨露渐重，顺着油纸伞伞面的纹路滑动到伞尖然后凝聚成透明的雨珠掉落到地上，她见雨珠晶莹剔透甚是好看，一时玩心大起便伸出手去接。雨珠在她手心化作水，顺着手指的缝隙掉落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悦耳声响。
　　“不是叫你去亭子里避雨吗？怎么跑到这里玩起水来？”年轻的俊美白发上仙一身紫色绣梅华服，撑着与白夭夭同款油纸伞从山间的小路里走出来。他手中提着一用竹篾编制成的篮子，篮子里装着的个个圆润饱满颜色艳丽的野青梅。
　　白夭夭冲他甜甜一笑，两颊旁的酒窝微微凹陷更显她笑容的甜美。她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目光早已被他篮中的野青梅吸引，脑海中满满都是野青梅酸涩的味道，她非常地想尝一尝。动作永远比思考快一步，白夭夭趁许宣不备悄悄拿起一个好看的野青梅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正欲放入口中就被手疾眼快的许宣抢走。
　　“紫宣，我想吃它！”白夭夭盯着他手中的野青梅的眼睛贼亮，嘟着嘴撒娇卖乖，说什么都想尝一口。
　　许宣轻拍了一下她伸到篮子里的手，轻声呵斥道：“这野青梅刚摘下来还没洗呢，急什么？”
　　白夭夭被拒绝后表情有点颓废，无力的挫败感挂在她娇俏的脸上逗笑了许宣。
　　“你啊，娇气！”许宣无可奈何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回想起昨晚她从睡梦中惊醒，泪流满面，扯着他的袖子跟他哭喊想吃蓬莱仙山上的野青梅，他真的是哭笑不得。
　　“我也不想啊，自从怀上这个捣蛋鬼后我从前爱吃的东西变得厌恶，不爱吃的听到名字都嘴馋。昨个夜里，我突然梦到蓬莱仙山的野青梅朝我招手，我想吃它，它却‘嗖’地一声飞走了，我用尽全身的仙力都追不上它……”白夭夭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是越发的矫情加娇气，她竟会因为一个梦境大半夜惊醒缠着许宣摘野青梅吃！许宣对她没话说，宠得无法无天，今天天一亮便带着她在得到百草仙君的允许后进入仙山摘野青梅，为此她还让仙鹤姐姐一阵调笑。
　　许宣一边听她说一边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扶着她在长长的石青板山路上行走。白夭夭怀胎十月，经历胎像不稳、妊娠反应等各种难关后总算是到了该分娩的时候，今天距离推算的预产期还有三天，许宣为此可是担惊受怕。
　　“眼下也快要到预产期了，多出来走走有利于分娩。”许宣看着白夭夭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新生命的即将到来让他很是紧张。
　　“嗯。诶，相公你不是早就替孩子想好名字了吗？那到底叫什么啊？”白夭夭忽然想起这孩子一怀上的时候许宣便日日翻看起名册，看来看去都没有满意的，最后折腾了将近三个月才定了下来。名字他悄悄定下来后也没有告诉她，即使跟她说了估计她也忘得一干二净，一孕傻三年嘛……
　　“男女都承紫字辈，男孩就名宸，意为北辰的所在，星天之枢，贵不可言；女孩就名曦，取自太阳的雅称曦和的曦字，望吾女能像太阳一样明媚。”许宣希望他和白夭夭的孩子拥有世间最美好的品格与性子，是以他用最好的字眼替他们命名。
　　“要是我们连续生了两个男孩儿呢？那你取的另一个不是没用了？”
　　“傻瓜，为夫早就想到这点了。倘若还有一个男孩，他的名字依然承紫字辈，名为朔，意为新月。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故此为夫替他命名为朔，是不想他太过骄傲自满，希望他一生为人谦和有礼。”
　　“如此说来，我们家日月星辰都聚起了。”
　　清晨，天空缥缈的细雨继续下，润物细无声。
　　腊月二十二，九溪山的风雪下了三天三夜，人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了可以轻易地听见脚底与积雪摩擦发出的“咯吱”声。这天夜里红梅开遍了整座九溪山，淡淡清雅的梅花香随着寒风飘送到九重天各个角落。九溪山灯火通明，法海的木鱼声“哒哒哒”地响编整座府邸，一旁对弈的青白二帝也没了往日的闲情逸致与淡定，各怀心思。
　　“注生娘娘，我娘子可以分娩了吗？”今日的许宣忙得晕头转向，一边看着药炉里温着的参汤一边又焦急的想看看进入产房半个时辰还没动静的白夭夭。
　　“你这孩子，平日里的冷静去哪里了？你家娘子宫口才开了一指，还要等好一会儿才能生产呢。”注生娘娘是个上了年纪的慈祥老太太，平常喜欢在九重天上种种花养养草，或者休闲的生活，谁知今日被九溪山上的紫宣上仙带到这里说是替他娘子接生。注生娘娘主管人间送子生子事宜，许宣开口恳求，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她便一口应下来替白夭夭接生。
　　许宣这边不平静，青帝白帝这一边看似平静实则不平静，尤其是青帝。他紧握着手中的黑子，侧耳倾听许宣打发过来的仙童阐述白夭夭分娩一事，一分神连白帝一连悔三次棋都不曾发现。
　　夜很漫长，天空破晓之际，一夜盛开的红梅在晨曦之下没得不可思议。白夭夭捉着床单，一旁是一脸心疼且不断替她擦汗的许宣。她被折腾了一夜，身上的力气都用光了还不见孩子出生，身心俱惫。
　　许宣心疼她，将旁边晾至常温的参汤灌入她口中后又用仙力护住她的心脉，防止她昏死过去。
　　兴许是喝了参汤有了力气，白夭夭紧紧地捉住许宣的手，嚷嚷着“我再也不生了！”用尽全部的力气去推挤已经出了半颗头的孩子。
　　破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九溪山府邸时，许紫宸降生了，他洪亮的哭声在注生娘娘的手拍在他娇嫩的屁股上时传遍整个九溪山。
　　儿子出生了，白夭夭前半生经历过的所有痛苦都随之烟消云散。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许宣笑出了幸福泪水。她说：“紫宣，我疼。好疼好疼。”
　　许宣吻着她的额头，幸福的泪水溢出眼角，他笑得是那样的满足。他说：“我也疼……”
　　白夭夭有些迷惑，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他。
　　“我心疼，心疼我的夭夭吃这么多的苦。我们以后只要一个孩子就好了，我受不了看着你疼痛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握着她的手吻了一遍又一遍，苦尽甘来，原来真的会让人痴狂。
　　“傻气……”
　　千年的等待，此刻、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