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橡树》山楂本渣

2、再见

　　如以往的清晨一样，但因夏日缘故，天亮得稍微早一些，我冒着凌晨的雾，独自来到楼顶，看了一次久违的日出。

　　目所能及之处，那高矮不一的建筑，像一个个的孤岛，在雾之大海中独抱沉寂静，向远处望，另一边雾霭尽散，只剩白云镶着金边，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色天空。只有我所处的地带，还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透着清晨冷冽的气息，虚幻得如同另一世界的影子，那灰蓝色的氛围与不远处的阳光格格不入。

　　我从未像今天一般，如此期待新一天的到来，我知道，多年前有个男孩，如同我一般站在屋顶，透过我周围未尽的雾，看向我，目光在触及我额前碎发时戛然而止，带着雾的清冷，回到他的瞳孔里。

　　倏然心跳加快，最后空留被人拽紧的疼，本该是空无一人的楼顶，冒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如同初见一样，他还是他，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足迹。

　　“好久不见。”

　　我听见远方山谷飘荡的回音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突然一群鸽子从天空划过，或许是看到两个不速之客占据了属于它们的屋顶，他们只得在空中盘旋，不断的变成各种方阵，想要吓唬对方，那拙劣的恐吓就像我面对程栎阳所表现出来的淡然一样，只要他想，便可毫不犹豫的撕碎。

　　“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剧情，没有像计划中的开场白，到真正面对他时我才明白，以往的释怀都像一张张空头支票，所有的计划都在见面时一忘皆空。

　　“你种的？”他指着脚边的野蔷薇问，“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柔弱的花吗？”

　　他像一个老熟人一样，就像消失的五年从未有过，可是明明知道的，我们都该知道的回不去了，不是吗？

　　“人是会变的。” 我内心忐忑不安，我不希望他再问我。还好，我们之间仅有的那一点默契让他沉默了下来。

　　好吧，享受这一刻吧，我告诉自己。在这个夏日的清晨一切都很美好，太阳出来了，金光闪闪，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多年以前港口的码头，太阳升起的时候，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像此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此外，万籁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