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老祖沾染世俗日常》三棠

7、王墩子

　　昏暗的教室，色彩暗沉沉的，白岚华扫了一眼感觉不对，敏感的看向李安娜的位置，发现李安娜今天没穿裙子。

　　李安娜向来喜欢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她把自己当做公主，每天都要穿精致的裙子，今天却没有，穿着白衬衫，而且神情也很不对，眼底都是红血丝，看到白岚华眼泪立马盈满了框。

　　想到安娇之前的神情，李安娜如今的反应并没有让白岚华好奇，如今的局势，李家能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

　　李安娜眼巴巴的看着白岚华，发觉白岚华并没有关心她的意思，李安娜泪哗哗的下来了，用手擦了擦泪，眼泪却止不住，他不是她的王子。

　　在班里混熟的白明兰看见李安娜的样子，幸灾乐祸不已，跑到她新交的小姐妹那儿，打听八卦。

　　一开始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后来白明兰噗嗤一声。

　　“早看着她一身资本家做派，活该嘞。”

　　白明兰说着还呸了一声，像极了同楼层林大娘的动作，表情都一个样。

　　声音大概全班都能听到，李安娜捂脸跑出教室。

　　李安娜跑走后，白明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又叽叽喳喳的跟班里同学说话。

　　班里学生大部分都八九岁了，虽然有时候鼻涕满脸或许蹭到袖子上了，但是也懂不少事了。

　　之前虽然觉得李安娜娇气，但是还是很少有人把她往资本主义那边扯，现在李安娜家里出事了，资本主义的帽子被戴了，李安娜就成了资本主义的代名词。

　　这个年代的小孩都爱玩打鬼子的游戏，现在他们已经将李安娜视为鬼子般可恶的人，纷纷交头接耳分享着从大人耳边听到资本家的事。

　　屋外阳光灿烂，老旧的窗户上糊着的纸使得教室不算明亮，飘着星星点点的灰尘，教室有几十年的历史，地上跟刷了黑色的油漆一般。

　　街头，一群人疯狂歇斯底里，似乎面前的人跟他们有杀父之仇。

　　中间有个鹰钩鼻的男人拿着纸一项项的念着罪行，每念完一条，旁边的人都举起拳头，“打倒资本主义！”

　　念完鹰钩鼻男人一脚踢在了李启泰背上，李启泰被迫向前一伏，闷哼了一声。

　　“资本主义走狗，你承不承认你的罪行。”

　　李启泰一开始是沉默的，碎了一边的眼镜里的眼睛是怪异的平静，似是哀钟敲响前的万籁俱寂。
　　安娇哭着，眼泪从腮边滚滚而下。

　　俩人的沉默引起了鹰钩鼻的不满，旁边跟猴子似尖耳猴腮的男人两手，分别拽住李启泰安娇的头发。

　　正要开始动手批斗，李启泰闭了闭眼，说“我承认我的罪行。”

　　白岚华看到了这个时代的一角悲哀。

　　哪个时代不是这样，上一世，她出生那个年代群雄逐鹿，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白岚华背着书包离开，刚走几步便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回头，安娇的头发被剪了，自此李安娜多了个外号阴阳头的女儿“小阴阳头”。

　　…

　　“白岚华白岚华…”

　　中气十足的声音。

　　白岚华在打磨木棍，目光专注。

　　“白岚华，你去让他别吆喝了。”白明兰在床上玩着她的娃娃。

　　“白岚华，叫你没听见吗？”白明兰掀开帘子，喊道。

　　半晌，白岚华“嗯”了一声，气的白明兰不行。

　　伸手就要夺白岚华手里的木棍，被白岚华一巴掌拍出了一个手掌印。

　　“你你你”白明兰指着白岚华，手指直颤。
　　“我我我”白岚华看着白明兰气的扭曲的脸，学她。

　　见白明兰要上去撕打的模样，“你打不过我。”

　　白明兰这才看着白岚华比她高半头的个子退后了两步，上次白岚华两下就擒住了她，攥的她手腕疼。

　　“你嫌吵你就去找他，我管不了他。”

　　白明兰的气焰又升起来了，气势汹汹的向着门口走。

　　打开门，“你是不是有病，是狗吗踢都踢不走。”

　　“臭丫头，你滚开，我找你弟又不是找你。”

　　嚷闹的声音把白丁香都吵了出来。

　　“怎么了？”白丁香依旧轻声细语。

　　王墩子黑牛皮似绷实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敦实的胳膊有些无措。

　　“姐，我来找白岚华打乒乓球。”这次说话倒没有那么大的声音。

　　“那进来吧，小华在屋里。”
　　“小华，墩子来了。”

　　王墩子走到白岚华屋门口的时候，白岚华听到白丁香的声音，刚好走到门口。

　　“墩子，我不想出去玩，你自己玩吧！”

　　“拍子我都拿过来了，在家有啥好玩的，出去玩呗～”

　　王墩子最后的颤音让白岚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终归还是摇了摇头。

　　任凭王墩子如何撒娇摇胳膊，白岚华都不为之动容。

　　乒乓球虽然有些意思，但是跟王墩子玩太没意思了，不是打老年球就是捡球，无聊的能睡着。

　　话说这乒乓球还是王墩子教的白岚华，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白岚华已经瞧不上王墩子的技术了。

　　“那改天咱俩再一起玩？”王墩子希翼的看着白岚华。

　　谁能想到这个黏人的家伙是上个月无情的想抢白岚华包子的人。

　　王墩子真的像春天里的火，几桶水都浇不灭，一个月的不冷不热都没能把王墩子打击走。

　　白岚华想回去磨他的木棍就答应了，谁知道改天是什么时候呢。

　　这下把王墩子高兴的跳起来了。

　　送走王墩子，白岚华回屋拉上帘子，细细的打磨好两根支撑杆。

　　剩下的几根杆要求不高，粗粗的打磨了一下，把其中几个磨出凹凸的榫。

　　用前几天去废品站找的油纸，铺在做好的支架上，剩下的零件依次拼好。

　　轻轻用力，机械鸟翅膀振动，飞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掉地上了。

　　白岚华捡起来一看，翅膀交接处铁丝断了，生锈了就很脆。

　　好歹捡了一团铁丝，虽然大部分锈了，仔细找找也能找到银色的地方，只需要短短的一截。

　　做完白岚华便拿着出去了，跑到军区大院那片儿。

　　旁边有片空地，孩子们经常在那边踢球，白岚华就拿着机械鸟玩儿，轻轻一用力，鸟儿便振着翅膀，远看还真像只画眉鸟。

　　飞出几十米又转了回来，很神奇的样子，反正抱着球过来的那几个小孩觉得神奇，长着嘴巴，跑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眉目俊朗皮肤略黑的男孩问，“这是什么玩具，这么神奇，我还没见过呢！”

　　“机械鸟，自己做的。”

　　“你爸爸真厉害，做的跟真鸟似的，怎么扑扇的翅膀，放了电池吗？”

　　“没有放电池，被那个木条带的…”

　　“哇塞！”
　　“我能玩一下吗？”

　　白岚华答应了，他们欢呼一拥蜂拿着机械鸟玩，鸟儿振翅高飞，接着转回来，再被送回去…

　　看他们差不多轮完一轮了，白岚华就上前要将机械鸟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