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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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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雪的寒冬傍晚,风中夹杂着腊梅淡雅的香气。盘旋在山腰的公路上,渺无人烟,冷冷清清,只有一辆越野车在路上行驶着。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为这寂寞的山又增添了几分苍白。
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紧抿薄唇。右手打着方向盘。嘴里嘀咕着说:“这还得走多久啊?他娘的,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了八个小时了!”
这个满口抱怨的男人叫胡达瑞,五十二岁,著名大学考古系毕业。现任A市古玉博物馆馆长。平常除了在馆里管理文物外,还酷爱收藏玉器,中国淘玉的地儿,他几乎都走了遍。早些年间听朋友说,有一个叫玉隐阁的地方藏着上万件古玉。
上万件的精美玉器啊,对于胡达瑞而言,这玉隐阁是非拜访不可了。
车上除了胡达瑞,还有他的侄女胡雨曼。这姑娘是胡达瑞兄长的女儿。兄长和他的妻子是国内著名导演和作家,前几年受到美国好莱坞的邀请,便去了美国工作。而胡雨曼立志要做一名出色的编剧,身为作家的母亲则建议她留在祖国,这样有利于她的写作。于是便让女儿在她的叔父胡达瑞家住。
在胡雨曼眼中,瑞叔是一个非常忙碌的人。平常不怎么回家,就算是回家了,也顾不上和家人多待一会儿,只是一头钻进她的地下书屋,废寝忘食地做研究。
“瑞叔,你别急。慢慢开,总会到的。”少女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本翻得卷了边的《千面英雄》,淡淡地说。
“雨曼说的对,慢慢来,总会到的。”胡达瑞佯装咳嗽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一切又恢复平静,车子保持着匀速继续行驶。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
雨曼看书看得正起劲,忽听到这山间传来的吟诗声,便连忙拍打着叔父的座椅。
“瑞叔,你刚刚有听到一个男人吟诗的声音吗?”胡雨曼把书放到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到?”胡达瑞有些诧异,难道上了年纪,耳朵开始不好使了?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明亮的男声离车子越来越近。
“我也听到了!”胡达瑞转过头,惊讶地说。
正值胡达瑞与胡雨曼说话之时,一名身穿米白色汉服的男子直直地立在车子前。
“瑞叔!赶紧刹车!”胡雨曼失声惊呼。
胡达瑞这才转过头,看到车前的人,大吃一惊。他猛地踩住刹车,最终车子在离那名男子十厘米前停止了前进。
胡达瑞吓得一身冷汗,赶紧下了车。
“我说,你这人不要命了啊?!要是今天我刹不住车,你可就要见马克思了!”胡达瑞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
胡雨曼紧接着从车里出来,她的目光望向这个古人装束的男子——只见这人身长八尺,气质潇洒,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修长的眉下长着一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厚薄适中的唇漾着让人目眩的笑容。
这分明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嘛!
“哈哈哈哈哈,先生可是去拜访玉隐阁的?”
男子一开口说话,立马把发呆中的叔侄二人拉回现实。倒是年纪大一些,胡达瑞的心迅速转移到拜访玉隐阁上。
他连忙赔笑,换上平常在单位上待人的那种状态说:“嗯,我的确是要去拜访玉隐阁。不过…你怎么知道呢?”
那男子仍是带着笑意,不紧不慢地说:“这荒郊野岭的,除了你们这些收藏玉器的人,还会有谁想来拜访我这玉隐阁呢”
他的玉隐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家伙不会是骗子吧胡达瑞似笑非笑地看了这男子一眼。
“先生这眼神…好像不相信我?”男子挑眉,双眼波澜不惊。
“哈哈…你也知道,这个社会骗子多。”胡达瑞取下金丝边眼镜,朝着镜片哈了一口气,再从兜里掏出一块眼镜布,慢悠悠地擦起了眼镜。
“瑞叔,我觉得这人不像骗子…”胡雨曼低声喃喃。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别说话。你瑞叔我可是老江湖了…”胡达瑞微微有些不悦,白了侄女一眼。
男子朝胡雨曼看了一眼,他眼中那醉人的笑意瞬地不见了,流露出一丝沉重,但随即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他把目光转向胡达瑞,笑道:“先生,你是因为我打扮得像个古人才对我起疑的吗?”
“不是,不是,您多心了。毕竟第一次见到,有点诧异罢了。嗯…这样吧,您说玉隐阁是您的,那您有没有什么相关证件什么的?”胡达瑞一边朝他眨眨眼,一边团团和气地向他微笑。
男子倒是顺他意,从硕大的袖子里拿出营业执照。
“哈哈…”胡雨曼一下子没憋住,笑出声来。
胡达瑞过身来,无奈地说;“哎约喂,我的亲侄女哎!你没事儿别在我背后笑,你看你,把你瑞叔给吓一跳…”
“不是…哈哈…我是笑这个大哥把营业执照放在袖子里。‘’胡雨曼的眼睛笑成了一双月牙,右脸颊上露出甜美的酒窝。
“姑娘,你莫笑。古人不都是把东西放在袖子里的嘛~”男子轻轻地说道。
雨曼立刻收起痴笑,学着古人的样子,作出赔礼的手势。
“这位兄台,见谅,见谅。”雨曼赔笑道。
胡达瑞一心想着玉隐阁,瞧着眼前这小哥慢条斯理的,心里却是急了起来。
“先生,我可以看您的执照了吗?”胡达瑞眼巴巴地望着那男子手中的营业执照,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男子尴尬地笑笑,连忙把营业执照交给了胡达瑞。“实在是失礼,刚和这姑娘讲话,差点忘记了。”语毕,男子又朝胡达瑞会心一笑。
胡达瑞开始仔仔细细的浏览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小声念起执照上的内容。
“用户名称…师旷…”看完营业执照后,胡达瑞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一个箭步冲到师旷面前,用一种又惊讶又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师旷老板…真是传说中的师旷老板啊!”说完,他便紧紧地握住师旷的手,由于太过激动,胡达瑞的手心竟然冒起毛毛汗来。
“我看,您这下是相信我了。既然如此,就随我来吧”师旷从胡达瑞的双手中抽出自己那只被握红的右手,作出‘请’的手势。
胡达瑞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随后示意雨曼跟上。笑着对师旷说“那就麻烦师旷老板了。”
师旷走在前面,为叔侄二人带路。
远远地,雨曼就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腊梅香。
“好香的腊梅…”她生怕错过了这天赐的香气,闻到时候显得特别用力。
“闻到腊梅香就说明离我那玉隐阁不远了。”师旷笑道。
话音刚落,一片腊梅林便映入叔侄二人的眼帘。
复行十步,显然能看到在这些腊梅树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再向北走上几步——一间别致的木屋出现了。胡达瑞喘了一口气,抬头一望,这木屋上挂着一块匾,这匾上正写着玉隐阁这三个字。
“还真是古色古香…”胡达瑞发出感叹。
作为三流玉器收藏家,他能到玉隐阁这种地方,实在是三生有幸。
“先生,姑娘。外边寒冷,你们还是进屋吧。”师旷柔声道。
叔侄二人纷纷点头,和师旷一起入了屋。
这绝对是个世外桃源。
一踏进门,一道用汉白玉做成的屏风便出现在叔侄二人的眼前。
连屏风都是用汉白玉做成的,看来这里的确是藏友们的天堂啊。胡达瑞忍不住摸了下这用汉白玉做成的屏风,手感细腻,绝对是佳品。
屏风的后面放着一架上好紫檀木的桌子,桌子背后则是一面摆满竹简的书架墙。
胡达瑞又朝里面走了几步,可是墙上都只是放了很多竹简,却不见玉器的踪影。
“师旷老板,您的玉器放在哪儿啊?我这瞧了半天,把屋子都走遍了,除了那个屏风,我硬是没看到有关玉器的东西了…”胡达瑞忍不住问起来。
“先生请看——”
师旷扭转桌上的笔筒,桌子背后的书架墙迅速裂向两边。
一道灯光从中迸射出来。
胡达瑞和胡雨曼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小小的木屋里竟有着这样神奇的设计。
“这墙上的木格子里,全放着玉器。您自己看吧。”师旷向胡达瑞指了指身后的木格子,和善地说。
胡达瑞立即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朝着墙上的木格子走去。
“姑娘,我给你倒杯热水吧。”师旷看着胡雨曼,柔声道。
“麻烦您了。”胡雨曼抬头望着师旷,露出甜甜的笑容。
师旷端了两杯热水,示意胡达瑞也来喝一杯。哪知这人像是入了迷,拿着放大镜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手中的玉,丝毫没有看到师旷为他倒的那杯热水。
“他是你的父亲?”师旷微微笑道。
“不是。是我的叔父。”胡雨曼礼貌地回应道。
“哦。你叔父可真是喜爱玉器呀,你瞧他,看的多认真。”师旷笑着说。
“玉器收藏发烧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胡雨曼喝了口水,朝师旷无奈地摇摇头说。
夜色渐渐笼罩了山头,雪停了。
“就要这件了。”
胡达瑞小心翼翼地将一块紫玉捧在手心,朝师旷走去。
“师旷老板,您这块玉大概是什么价位?”
胡达瑞的满眼期待的看着师旷。他明白,好玉自然是会昂贵点,但他如此幸运的来到玉隐阁,花点价钱也算值。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雨曼从旁边瞟了一眼,虽然自己并不是内行,但看瑞叔手中这块玉,形状圆润,色泽呈神秘的淡紫色,水润且有光泽。被人精心打磨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灵气。
“好玉…”胡雨曼喃喃道。
师旷慢慢地走到胡达瑞的面前,看到这块玉后,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有些慌乱。
“这可是我玉隐阁中的镇店之宝。除了这块玉,其他的您都可以买。”师旷闭上眼,摇着头说。
不卖?
胡达瑞万分失落,但这可是难得遇上的好玉。怎么办?奶奶的,看来得破点财了……
“我胡某人出三千万收藏此物怎样?”他坚定的说。
三千万?!原来瑞叔背着卫风婶婶藏了这么多的私房钱啊,真是深藏不露。雨曼满眼吃惊的望着胡达瑞。
见师旷没有回应,胡达瑞咬咬牙,一跺脚。
“三千五百万?!”
我的妈妈啊,这还是那个晚饭只吃馒头的抠门瑞叔吗?
三千五百万?我可以买好多古琴了。师旷似乎有些动摇。
“这…”
“四千万,没有多的了。”胡达瑞心痛地加着价。
“成交!”师旷挥挥衣袖,语气豪爽。
“就是出一个亿也不卖。”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玉隐阁的门口,不知从何时,立着一位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高大男子。
胡雨曼被这人的容貌给吸引住了。
年纪和自己相仿,约莫二十出头。个头一米八五左右。冷棕色的发被梳成了三七分,这更好的将他完美的脸型展露出来。一双剑眉下生着又大又明亮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为他又增添了几分英气。由于身材太好,黑色呢子大衣穿在他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贵气。
他微微皱眉,紧抿薄唇。看上去不太高兴。
“旷兄,你最近是太缺钱了吗?连紫影你都要卖,还有没有原则了?”男子走到师旷面前,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寒风夹杂着腊梅的香气从门外吹入,让本就冷峻的气氛变本加厉。
师旷连忙将这个高大的男子拉到椅子上,并给他端了杯热茶。
“承凡,你先坐。别板着一张脸,有客人在这儿呢。”师旷一个劲儿的给这男子使眼色。
胡达瑞在一旁观察,心想,这师旷老板看上去都对他十分尊敬,看来是个人物。于是他立马挤出一张客气的笑脸向这名男子走去。
“这位年轻人贵姓啊”胡达瑞笑呵呵地说。
哪知这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才回应道:“免贵姓陆。”
胡达瑞瞄了一眼这人佩戴的腕表,限量版的劳力士。看来这人有点来头。
“陆先生,我看您虽然年轻,但却气质非凡。想来您也是管理玉隐阁的?”胡达瑞恭敬地询问道。
“倒不是什么管理。不过,你手中的那块紫玉,是我的。”陆承凡轻轻地说,态度显得傲慢。
说话还挺冲。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完美的外表。胡雨曼选择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小说。这个帅过韩剧男主角的男子似乎让她有些失望。
“这…您能不能…”听到这几句话,胡达瑞倒抽了一口冷气。
“旷兄,送客。”陆承凡语气冷峻且坚定,让人不寒而栗。
“摆什么架子嘛。瑞叔别看了,人家不卖。咱们走。”胡雨曼有些生气地说。
“好吧。不过要走夜路了…”胡达瑞失落的说。
正在这时,胡雨曼和陆承凡打了个照面。
是她?真的是她?
这就对了,夫妻重逢。师旷会心一笑。
陆承凡直勾勾地望着胡雨曼,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看我干嘛?胡雨曼难为情的转过头。
眨眼的功夫,胡雨曼就被陆承凡一把抱在怀里。
胡达瑞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师旷见势,连忙把胡达瑞拉到一边,和气的说:“您侄女儿长得太像我这兄弟以前死去的那个女朋友了,他呀,受过情伤…您看,您是不是应该同情同情他?”
算了,当年追赵卫风的时候也受过情伤,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雨曼被他抱一下也不算亏…
胡达瑞朝师旷点点头,还主动示意给年轻人留点空间。师旷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自觉地消失在雨曼和承凡的视线中。
喂!回来!别走啊!
胡雨曼在心中惊呼。
由于被抱得太紧,雨曼根本无法动弹。陆承凡的身上有种浓郁的檀木香气,雨曼闻着闻着竟有些犯困。突然,一丝温热沿着她的发径直流到额头上。
他…哭了?
“雨曼…你…你过得还好吗?”陆承凡哽咽着喃喃。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胡雨曼一惊。
他没有得到怀里人的回应,有些失落。他慢慢松开这个女子,低头仔细端详起她的脸——她还是和一千年前一样,皮肤白皙,一双杏眼灵动可爱。
胡雨曼敢发誓,这是她见到过的最温柔的眼神。
“先生…你没事儿吧?”雨曼一仰头,不经意看到了他的泪痕。
看着她一脸未知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我没事。”他喃喃,语气十分低落。最终,他松开了手,像是失了魂。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胡雨曼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
“时间啊,你真残忍…”陆承凡轻声喃喃,语气已经有些恍惚了。
胡雨曼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竟生起几份同情。她伸出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你还好吧?”她又一次询问着眼前这个素未蒙面的男子。
他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仍然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说:“没事了。”
“那个买玉的男人是?”陆承凡微微皱眉,为了打消顾虑,他决定问一问。
“他是我叔父。”胡雨曼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这个男子,她竟然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天色已晚你们开车不安全。你把你叔父叫进屋,你们在我们这阁中休息一晚,等到天亮才走吧。”陆承凡舒展开微锁的眉头,柔声道。
雨曼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她低头看看手机,已是凌晨一点。
“那好,我出去叫他。”胡雨曼笑着说。
他最喜欢看着她笑起来露酒窝的样子,一瞬间,他仿佛觉得时光又回到了一千年前…
“承凡!不好了!”
师旷的失声惊呼,把处在朦胧中的承凡拉回到现实。
陆承凡立马收起面对雨曼时的温柔面孔,换上平常那副冷峻又严肃的样子。
“旷兄,你这是怎么了?”陆承凡冷静地问。
“青倪…是青倪把她叔父给绑架了!”师旷一脸懊悔,自责道:“唉,子时是我法力最弱的时候。我没能保护好他…”
绑架?!
胡雨曼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们说,我瑞叔…被…绑架了?”胡雨曼惊恐地望着师旷和陆琤凡。
“我马上去追,你们就好好在阁中等我好了。”陆承凡手上那只腕表立刻幻化成一把玄色的长剑。而他的现代装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飘逸的深紫色长衫,几根银丝随意地束起一些冷棕色的发,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师旷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他陆承凡还是一千多年前的陆承凡,天生贵气,高不可攀……
胡雨曼算是彻底懵了,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在眨眼的功夫,像变魔术一样换了装束。她忽然感觉有些眩晕……
而陆承凡刚踏出门,就见一条手帕从空中飘来。他接过手帕,看着手帕上面的字:
陆承凡,我说,一千多年不见,师旷好歹也是个神仙怎么那样差劲了?啧啧,唉,真是堪忧啊。对了,这男的的性命可就在你们手里了。三天之后把煞仙丹给本公主带来,我就把人完好无损的给你们带来,要是见不到煞仙丹,哼,你们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陆承凡怒火中烧,将那手帕撕得粉碎。如果现在追,说不定对她叔父的生命安全有威胁,罢了,还是去找煞仙丹吧。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往屋里走。
“雨曼怎么了?!”他一进门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雨曼,心又一次紧张起来。
师旷摇摇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雨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一半是累,一半是惊吓。你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
“……”陆承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一旁坐下来,看上去十分低落。
“你啊就是个痴情种,一千多年了,你还要坚持找她。可是现在她不认识你了,所以不要着急,你要慢慢地告诉她。不然,她会不相信你的。其实我就是算到她今天会来,但是为了给你个惊喜,我也没有提前告诉你。”师旷说。
“谢过旷兄了…”陆承凡脱下长衫,小心地给胡雨曼披上,他动作轻缓,生怕把她弄醒了。
“你打算怎么救她叔父?”
“明日,你,我,还有雨曼一起去趟冥界。”
“去冥界干嘛?”师旷不解,这冥界可是冥王决封的地盘,如果没记错,承凡在一千年前和决封可是断了交的。
“青倪要煞仙丹来换人。”陆承凡谈谈地说。
“冥界有煞仙丹?”
“嗯。只有决封才有…”
陆承凡的语气虽然轻微,但却十分沉重。
决封,希望你为了雨曼,忘记我们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