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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丹朱描尽百花时 ...


  •   【序】
      古有红线树下红衣月老,世人皆颂月老圆鸳鸯美梦,是顶顶善良慈悲的好仙。
      无人知晓,月老曾偏爱素白。
      无人知晓,月老曾名丹朱。
      无人知晓,月老曾不爱笑,总是面若冰霜,冻人三尺。
      无人知晓,月老也曾爱过一名女子。

      【壹】
      王母寿宴之上,群神聚首,仙气缭绕。一轮皎皎明月散碎星辰下共赏良辰美景,举杯对酌微酣,小厮仙童们也偷得半日浮生闲,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月君,小神敬您一杯。”太巳老君抖着白花花的胡须举杯对月老作揖。
      “客气。”月老弯眸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执杯颔首,浅吟一口,盯着太巳老君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太巳老君放下酒盏又道:“不知…月君可否借小神姻缘簿一用?”
      月老挑眉,略带警觉的看着太巳老君:“不知老君借我姻缘簿有何用?”脸上的笑容带三分警告却不失礼仪。
      月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甚恶交,却也无甚好友。对任何人都是三分客气,三分敬意,三分纯良,却总少不了一分疏离生生摆在那里,待任何人都是礼貌而生疏,无人能入他眼中,更别论心中了。
      可越是这样的男子,越是承人欢喜。发如巫山,肤如泉雪,剑眉星目,明眸皓齿。长身玉立,气度昂藏。琉璃色的淡瞳,桃花般水红的唇瓣,长睫微颤,周身环绕一股月桂香气。素衣白裳,长发披肩,白色抹额穿于发间,额坠熠熠生辉,身边时常跟着一只水蓝色的灵鹿。
      只怕是男子见了他,也要到吸一口冷气赞叹他的英俊。
      天宫之上三千仙子,月老无一未出现在他们梦中过。有言道“流华月君,有匪君子,潋滟白衣,照世入珠。”便是说的那时的月老。
      太巳老君见月老表情似有疑惑,急忙解释:“犬女到了婚配年龄,小神想看看小女的未来夫君是何许人等。”
      月老似有调笑的意味反问道:“然后呢?如若不合老君您的心意呢”
      “那自然是要…”太巳老君突然噤了声。
      月老拂袖起身,从储戒中取出姻缘簿,丹色萦绕,大字鎏金:“我这姻缘簿上的每一段姻缘都是注定好的。”顿了顿,看了太巳仙人一眼“谁都改不了,谁都逃不掉。”
      太巳仙人一时有些尴尬,下不来台面,天后急忙出来解围:“月君,你可想过婚配。”
      众仙子立刻屏息凝神等待着月老的回答,月老环顾了一周的众多仙子,淡淡笑道“多谢天后好意,只是…本君暂无心仪之人。”
      “哦?那月君也未想过翻翻着姻缘簿,看看自己的玉人正在何处教吹箫呢?”缘机仙子问道“早些寻来岂不是更好?”
      月老将手中的姻缘簿收回储戒:“仙子说笑了,本君待此随缘。”
      缘机仙子眼睛瞬间就亮了:“欸?随缘?那这可是本仙子的管辖区啊,你看上了哪家的仙子?速速报来,我好替你们安排一段美满情缘。”
      月老依旧是疏离的一笑:“岂敢劳烦仙子,倒是仙子如若看上了哪位上仙,尽管来问我要红线,管够。”
      这下缘机仙子可羞红了脸:“呸!油嘴滑舌。”
      众仙哄笑。
      【贰】
      袅袅青烟,莺歌燕舞,宫角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宴席还未结束,月老便以有些微醺为由告退了,天帝知他这堂弟一贯如此不爱热闹,便也放他走了。
      夜幕如洗,明星璀璨,虹桥依垂,晚风温顺。
      月老就着醉意,一步三停的晃到了布星台,见星辰君正降夜布星,便接走了寄在星辰君这里的灵鹿。
      灵鹿啾啾蹭蹭月老的掌心,乖巧的很。月老坦然一笑,看似极其舒心,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像两棵孤寂而笔直的树木。
      【叁】

      姻缘府。
      月老坐在门前挂满了红线的银月桂树下,小口独酌着去岁白露时节埋下的桂花酿,香醇流连之际不禁想起了今日在殿上天后和缘机说的,本该一笑了之的,可这心里怎的像猫抓一样痒痒。
      “我的…姻缘吗?”月老自言自语喃喃道。
      推杯换盏一番,心中犹豫不决后,月老还是从储戒中取出了姻缘簿。
      姻缘簿,乃是注定男女姻缘的名册,丹册烫鎏金滚字“姻缘簿”。
      有言“青砖千踏姻缘簿”说的乃是姻缘簿,姻缘簿所记录的男女此生必会相守,谁也跑不掉,谁也改不了。
      月老翻开姻缘簿,一手还握着红线团和灵签。
      “程九—冯唐”月老碎碎念着,手下也不停,用红线把写着两人名字的石头绑在一起扔下了凡间,两个石头会落在不同的地方成为两名婴儿,但两人之间冥冥之中总有一根红线牵引着指引着两人相见,这都是缘分乃至上天注定的,也是月老的神奇之处。
      姻缘府可谓是天宫里最受欢迎的府邸,明明住了位冷若冰霜的上仙,但仙子精灵们还是冲着踏破姻缘府的门槛拼了命的往姻缘府跑去讨要红线绑心上人的脚腕,但多半都物归原主——绑在了月老的脚踝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月老看着眼前的一对对名字,哪一个不是白头偕老,哪一个不是佳偶天成,即使有苦命鸳鸯,可最终也是携手共眠的,独独这银月桂下的素衣月老始终是形单影只,偌大府邸,只有一人一鹿,再多仙子踏破门槛也只是为了这三尺皮囊,从未有人问过“月君,苦不苦?”
      “我醉了。”月老只手扶额,稀稀青丝落在桌上成了个图纹。
      月老再举起金盏轻抿两口,皱了皱眉,摸着姻缘簿,合着眼似是睡着了。
      约莫半个时辰,突然淡淡道“苦。”
      不知是说酒苦还是人苦。
      月老突然睁眼,手下翻转流光溢彩。
      姻缘簿忽而通体赤红,如有烈焰灼之般,缓缓飞升起,在月老面前书页纷飞,哗啦啦的翻动。
      “姻缘簿,可问丹朱玉人何许?”月老出声。
      姻缘簿依旧纷飞,忽而停住在某一页,那一页从书中脱落,飘零至月老手中,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丹朱—花时”
      月老看了许久,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花时,花时。”
      “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
      “我醉了。”一声轻嘲,缓缓趴在石桌上“月老怎么能有吹箫玉人呢。乱了法度啊,乱了法度。”
      法度法度,愿我千岁无忧,还愿我徒有泪流。

      【肆】
      每逢白露时节,银桂盛开,香飘千里,正值天宫盛会。
      “月君,今年可别再空着手回去了。”缘机仙子对月老说道“每年的进贤会你都是一个小仙也不要,他们反而一掉头全跑我和星辰君这儿来了,我们那儿都快要塞满了。”
      月老颔首,“如若今年有仙来的话。”
      月老是个清冷至极的人,小仙们都有些怕他,怕他横眉冷眼,怕他冷峻如冰。
      每年的进贤会他总是拂袖而来,空手而归,仿佛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今年也不例外,别的上仙上神的案前早已堆满了名录,可月老的案前仍是空空如也。
      暮至黄昏,徒留几缕霞光照拂月老归路。
      “呦呦,你累了吗?”灵鹿垂首低眉,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灵鹿啾啾两声,脑袋指指布星台的方向,又指指姻缘府的方向,气的蹬了蹬蹄子。
      “无妨,清净。”月老两手背后,望着烟迷蒹葭,莺穿柳带的良辰美景,苦笑了几声,拂袖对灵鹿说道:“走了,回府。”
      正待飞起,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上仙!
      月老回首,见一小书童在身后气喘吁吁:“上仙!我…我是来报道的!
      月老皱眉:“想必你是弄错了,机缘宫不在此处。”
      那小书童挠挠头:“欸?您是月下仙人丹朱没错吧?”
      月老一惊,偌大天宫,都唤他做月老,知他名讳的不过寥寥数人,怎的这小仙也知道?
      “直呼上仙名讳,你该当何罪啊?”月老轻声训到:“你是哪家的小童?快要宵禁了,快些回去。”
      “小仙是来姻缘府报道的!”那小书童竟毫不胆怯。
      “姻缘府?我们不缺人。”月老拂袖就要走。
      不想那小书童竟径直抱住了月老的大腿:“上仙就收了我吧!我现在无处可去,回了家父上见我未能被收入任何仙人门下,是要被打断腿的!”那小书童嚎了起来,声声泪下,好不可怜。
      月老被他抱的无法动弹,只好转过身好生说道:“你先起来。”
      小书童乖乖爬了起来,只是未待他站定,月老竟然取下了书童的发簪。
      长发如瀑,眉递来缱绻万山重重,朱唇可逞万家灯火,瞳中有清泉星辰。轻覆胭脂,水袖曳地,身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活脱脱一个水灵灵的女娃子。
      “我们府不收女童你可知?”月老冷眼说道。
      “呜呜呜,那我父上…”书童作势又要哭。
      “太巳仙人只有一个女儿,宠的如掌中明珠,我就不信,太巳仙人舍得下手打你?”月老理了理被蹭皱的衣角:“快回去吧,莫要叫太巳仙人担心。”
      书童见被认出来了,只好实话实说:“您就收了我吧,我会洗衣做饭还会打架,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我再呆在我爹爹身边,就要被我爹不知卖给哪家上神了!”
      月老想起前段时间太巳仙人在宴席上说的,心想:“这老东西还当真想忤逆我的姻缘簿?呵,好笑。”
      “你爹可知你来此处?”
      “自然不知。”
      月老从手中变幻出一只红色的穗子:“挂在你的腰带上,改名了言,以后你便是我姻缘府的书童了。”
      了言欢喜的接过穗子:“好!但是为什么要叫了言啊?”
      月老背过身:“我喜清净,你太喧闹,了言即让你不必说话了。”
      “不说话?!我憋死怎么办啊!”了言大叫,可月老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了言了言…”了言气的跺脚“哪门子的上神啊!”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了,描画丹朱寸言。

      【伍】
      转眼已是立冬了,天宫上本无四季,可月老执意用法术在姻缘府上空布雪,白雪纷纷,红树飒飒,素衣铮铮,小童嘻哈。
      “丹朱醒醒!今早吃雪炖棠梨!”了言推推睡熟的月老。
      “了言啊…”月老叹口气。
      “我在!”了言欣喜的应道。
      “滚出去。”月老淡淡下令,了言便被一阵风吹出了月老的寝宫。
      了言被吹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呦!疼死人了!什么人啊!昨晚还言儿言儿的叫的。”说着放大了声音喊道:“怪不得没有仙子愿意嫁于你!睡完不负责任!”
      月老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了言!”
      了言毫不在意的坐起来,一脸习以为常的:“是是是,了言了言,我闭嘴行了吧。”
      红线银桂树下放着一盅热腾腾的雪炖棠梨,月老推门而出,看着扫雪的了言:“昨晚睡得怎么样?”
      “呵,上仙有脸问我?”了言作势揉了揉腰“啧,现在还疼呢。”
      “我向来不喜与人有身体接触”月老难得一见的面露娇羞 “但….昨晚的事…我不讨厌。”
      了言捂嘴在一旁笑了起来:“傲娇什么劲啊真是受不了了。”
      是的,一如一般的神仙话本一般,上仙书童日久生情,携手进退这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了。一开始月老还懊恼于自己怎么能就这样着了一个小仙的道,被人压得说三不四,可后来却越发觉得乐在其中了。
      更不用说了言了,趁月老醉酒将其一举拿下,第二早起来各种耍赖,什么腰疼屁股疼,搞得月老愧疚之意不绝,懊恼至极。这可是冷清如玉的月老啊,竟能甘愿为人锤腰砸背。
      月老永远忘不了那晚,他醉了,了言坐在他身边,抚摸着他的额头。
      “月君?千百年了,一人冷清,苦不苦?”
      月洒流华照,眼前的了言仿佛置身于青山雾霭中,朦胧间有千百种美丽,“苦,太苦了。”
      “那?尝点甜的?”
      软唇覆上,芙蓉暖帐一夜春宵。
      这姻缘府总算是有桃花开了。
      【陆】
      “这季节哪儿来的棠梨?”月老边喝边问:“该不会是你偷来的吧?”
      “心明就好,心明就好。”了言摆摆手。
      月老越发觉得自己不成样子了,竟能心安理得的喝着赃物,擦了擦嘴角:“了言,我有事要对你说。”
      了言放下扫帚:“是是是,别偷东西,快去道歉,下不为例,还有什么新词吗?吃都吃完了。”
      “不是这个,”月老从储戒里拿出一张书页:“你可认识花时?”
      了言一愣,调笑般:“怎么?想睡人家?”
      月老羞红了脸:“了言!休要乱说!”
      “你知道的,我是只愿娶你一人的。”
      了言一愣,只觉得心底有一根弦被不轻不重的拨了一下,力道不大,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知道。”
      “这是我的姻缘,是一个叫花时的女子,我从未见过她,且我已心悦与你,断然是不能娶她的!可姻缘簿安排的姻缘,无人能逃得掉。”月老垂眸:“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了言明了,走近道“一会儿说要娶我,一会儿又说不娶,你什么人啊。”嘴角噙着三分淡淡笑意。
      耳边气吐兰芳,一瞬间,天宫的百花都绽放了,月老听得见心中烟花绽开的声音。
      了言喃喃:“花时,百花时,我叫百花时。”
      “你知道的,我是愿意嫁给你的。”
      华枝满春,天心月圆。红线蹁跹,浅粉漫天。
      【柒】
      可朝朝暮暮只破碎于一朝一夕,太巳仙人向天帝讨要一道杨宗英与百花时的婚旨,天帝正值龙颜大悦之时,便大手一挥当即下旨,婚期定为三天后。
      杨宗英是太巳仙人最宝贝的徒弟,深得太巳仙人喜爱,与百花时婚嫁是迟早的事,可没想到百花时则早已许芳心于月老。
      月老当场就在大殿上与杨宗英撕破了脸皮,闹的两人不欢而散。
      杨宗英善妒,随即一把业火烧了姻缘府,像所有的话本中一样,月老拼死从火海中救出百花时和灵鹿,自己则湮灭于火海中。
      “花时,你知道的,我是愿意娶你的,你知道的。”
      “丹朱!我不许你死!”
      “对不起,我食言了。”
      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捌】
      姻缘府
      依旧是红线银桂树,依旧是丹色姻缘簿,可月老却换了个人。
      当年剑眉星目,素衣白裳的上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蹒跚老者,颈上还有刺眼的红色暗疤。
      那老者正和一位姑娘争执。
      “丹朱!我知道是你。”姑娘以纱覆面,冲老者大喊:“你为何不肯以真容见我?”
      “姑娘,想必您是认错人了吧?丹朱仙上早已在业业大火中滅了。”老者憨憨一笑。
      “我不信!他说了要娶我的!”姑娘的面纱翻飞,竟然是百花时!“你莫要哄我!”
      那老者别过头去,执拗般硬是不肯回过身:“姑娘啊…你…你莫要再白费力气了,他的红绳…未绑在你那处啊。”哽咽中,老者一袭白衣的背影于红线树下分外刺眼。
      姑娘终于痛哭出声,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身上的霞帔:“老者,是否自古负心汉,只一句‘对不起,我食言了。’便能统统揭过往事,永不再提?”
      老者愣了愣,忍不住想要回身,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诉尽衷肠,忍不住想要对他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愿意娶你的!”,可老者最终只是愣了愣。
      “几恨几离别,不枉这般走一遭,只愿老者代我向他捎句话,‘只愿来世,将红线赠与我一根,一根便好,让我把你牢牢绑在身边可好?’”说完便自毁元神,月老转身想拦,花时笑着“你看,我就说你是丹朱,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丹朱。”说完便闭上了眼,做一胚尘土灰飞了,只剩一滴泪轻轻点在了月老的眉心,月老只觉得眉心灼的痛,比撕心裂肺还痛,伸手摸到一抹朱红。
      “朱砂痣…”
      那一夜,天宫的所有桂花都含苞不放,碎了满地的月光,月老哭得像个三岁孩童。“花时,花时,花时!!!”

      自那以后,姻缘府便满府通红,绣球遍地,喜字漫天,月老奔走于与各类神仙打交道,邀请他们至自己府上。
      而月老便穿上一身烈烈红衣,再未褪下。只是那红仿佛要灼伤人的眼睛般,本该是喜庆的颜色,可月老总是黯然神伤独自坐于树下抚摸着这一身红袍,像是在抚摸一位…心尖故人。

      【尾】
      “月君,您帮别人牵过那么多姻缘,那您的呢?”
      “本君…不需要那东西。”
      “欸?月君是心里有人吧?好歹也一把年纪了…”
      月老皱眉:“了言!”
      小童一愣,月老才意识到她已经走了:“我是说…闭嘴。”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青瓦长忆旧时雨,朱伞深巷无故人。

      灵鹿车,逍遥挂,斗酒对弈桂树下。
      红尘事,情人结,悲欢离合,红线手中捏。
      鸾凤配,鸳鸯鸣,道是无晴却有晴。
      化蝶意,破镜圆,渔醮江渚,笑看百态全。
      红袍做喜服,众仙做宾客,愿为牵红线,直至暮朝头。
      生而不忧,死而不怖。天下炽热,此心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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