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大明》丑老豆

9、第九章 釜底抽薪

　　魏忠贤一路赶来，路上已得到东厂消息，曹文诏任三省督师，协助自己完成移民。一路下来魏忠贤也是累坏了，毕竟也是上岁数的人了。
　　魏忠贤赶至西安城下，见一员将官率百官在城外迎接，便知此人定是曹文诏。由随行太监将自已从马上扶下来，活动了一下自己发麻的双腿。魏忠贤带人向曹文诏走去，曹文诏也率人迎上来。
　　二人一见面，曹文诏一拱手“末将曹文诏见过厂公！末将已在此等候多日了！”魏忠贤倒也收敛了许多“曹将军不必多礼，你我皆是奉皇命办差，本公还要仰仗曹将军扶持一二！”曹文诏急忙道“厂公客气，末将定全力相助！”简单的几句话，魏忠贤放心了，这是皇上的人。
　　魏忠贤又转向杨鹤“总督大人，魏某此来，还要多多依仗于你！”杨鹤一拱手“好说，好说！魏公公客气！里面请！”魏忠贤一笑，说道“魏某连曰赶路有些乏了，今日暂不见客，明日魏某再请诸位！”
　　说罢，魏忠贤便径自向城里走去，曹文诏也跟着走了进去。杨鹤“啍”了一声带着大小官员各自回府了。
　　驿馆内，魏忠贤问跟着进来的曹文诏“曹将军，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曹文诏一拱手“陛下命末将先全力配合厂公完成移民，然后再命末将募兵五万！”
　　魏忠贤想了想说道“移民湖广五十万，你再募兵五万，家属按十五万算，加起来也只能解决七十万人左右，还是太少了。要想办法多移些人口，流民移走的越多，流寇和杆子招不上人，将军便更容易剿灭！”
　　曹文诏一拱手“公公所言甚是，不过目前也只能如此。先完成陛下交托之事，陕西相对也会好过一些！”
　　魏忠贤点点头“好吧！也只能先这样办了！不过我看陕西这些官员并不愿意你我二人在此做事啊！”
　　曹文诏一笑“公公多虑了！皇上有旨，即刻免了衙役们的贱籍，每月还有俸银，子女可参加科考。这些衙役受了如此天大的恩典，必定和皇上是一条心，而农户三十税一，商户十五税一，并免除各人的赋。到那时陕西的官员恐怕只是个官架子而已！陕西百姓必定也会和皇上是一条心！”
　　魏忠贤哈哈一笑“皇上圣明，好！即刻出文书，由将军的人马将文书送至各地！只是各地卫所废驰，恐不能如将军所愿！”
　　曹文诏一拱手“皇上赐我天子剑，那我便也学学魏公公，好好整顿一下各地卫所！等卫所整顿完毕，公公便可开始移民！”
　　魏忠贤一点头“嗯！那就有劳曹将军了！”曹文诏一拱手“不敢，不敢！都是为皇上办差，皇上心系百姓，我等只等拼死完成皇命！末将明日便去陕西各地卫所，不能陪公公，公公见谅！”
　　魏忠贤一摆手“曹将军客气，都是为皇上办差！将军请便！”曹文诏转身退出。魏忠贤立刻命人写文书，上千份文书让底下人一阵忙乱。
　　第二天，大批文书被送至曹文诏处，西安城大街小巷也贴满了文书，内容很简单，全是大白话“皇上有旨，免除天下所有人赋，取消辽饷。农税三十取一，商税十五取一。取消衙役贱籍，所有人子女均可参加科考。”
　　西安城乱了，满城都是奔走相告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除了那些官员和士绅。流民和乞丐们在这一天吃的满脸流油，这一天所有的商户都出奇的大方！
　　一千铁骑轰隆隆的开出西安城，曹文诏开始带人整顿卫所。卫所制为在全国各地军事要地设立卫所驻军，卫有军队中，一卫为5600人，其下依序有千户所、百户所、总旗及小旗等单位，各卫所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亦隶属于兵部，有事从征调发，无事则还归卫所。
　　军队来源为世袭的军户，由每户派一人为正丁至卫所当兵，军人在卫所中轮流戊守以及屯田，屯田所得以供给军队及将官等所需。其目标在养兵而不耗国家财力，但明宣宗以后由于社会稳定，相对和平，卫所军官开始侵占军田，剥削士兵，军人生活水平及社会地位日渐低下，逃兵也逐渐增加，军备因此逐渐废驰。
　　出城后大队人马直奔耀州，沿途经过村镇县城，曹文诏便派人张贴布告，并大声宣读布告内容。渐渐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衣不蔽体的人影，一些面容枯槁的百姓，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军士们大声喊到“百姓们听着，大家再忍忍，随后便有救济！”说罢打马而去。
　　一个老人慢慢走了过来，百姓们看着他，老人看了看文告，激动的转过身“乡亲们，我们有救了！皇上下旨免了所有人的赋，农税今后也是三十取一，皇上圣明啊！我们有活路了！”百姓麻木的脸上终于显出了惊喜的神情“真的吗？老秀才！”
　　那老人激动的说道“真的，真的。大家伙再忍忍，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一千铁骑一路北上，消息像风一样传开来，百姓们痛哭流涕，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各地的官员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衙役们全都不听他们的了。
　　“皇恩浩荡，皇上为我等脱了贱籍，又给我等每月安家银子，我等只有认真办差，才能报答皇上！”一个班头大声喊到。其余衙役也大声附和“对！对！皇上对我等有恩，我等必认真办差！”
　　“多收的粮食怎么办？”“退回去，退回去！”一帮衙役冲出门去赶来大车，将一袋袋粮食和一锭锭银子挨家挨户送了回去。各地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形，官员们急得直跳脚，但却无可奈何！
　　再说魏忠贤，第二天一早便召集西安城众多官员，待众人都到齐后，魏忠贤看着底下的官员说到“本公奉旨办差，希望各位大人要尽力配合！”
　　众人皆沉默不语，魏忠贤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皇上有旨，要将陕西的流民移五十万去湖广，诸位大人可知如何做！”
　　底下官员“哄”的一声炸开锅了，互相议论纷纷！笑话！移走五十万，税找谁交去，各种明目的费用我砸给谁去！不行！坚决不同意！
　　一众官员全都跪下了，“启禀魏公公，此事实难办得到！农户多有逃亡，更有各地流贼和杆子作乱。此事不好办！”
　　魏忠贤看看杨鹤，见其双目微闭不作声，心中一阵冷笑“哼，过几日有尔等哭的时侯！”他也不着急“那此事各位下去再议议！都歇着吧！”说罢，也不待众人回答，便径自起身离去。
　　众官也是心中一阵冷笑，再议议？议个十年八年我们也这么说。众官得意洋洋各自回府了。
　　第三天风云突变，附近的一些县官狼狈的跑了回来，府库被打开了，粮食和银两被衙役们发给了百姓。越来越多的官员从外边跑回了西安城，杨鹤和西安的一众官员终于急了！
　　一大群官员围住了驿馆，想要见魏忠贤，结果出来个番子“公公身体有恙，不见客！”一众官员全傻了眼！魏忠贤坐在驿馆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小样！想和皇上斗，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说杀就杀的皇上，先让你们急着，等曹文诏办的差不多了我再出面。
　　耀州卫所，一座残破的军营出现在曹文诏面前，围墙早就坍塌，一处处豁口就像没牙的嘴洞开，敌楼更是不知道在什么年月被兵丁砍了烧火，营房也早就倒塌，剩下的几十间房子也摇摇欲坠。
　　大校场更是被野草覆盖，其间不时有野鼠狐狸出没，往日杀声震天的训练场景，取代的是一片死气沉沉。进出的大多都是面容枯槁的百姓，还有就是依门卖笑的娼妓。
　　偶尔会有身上穿着军装号坎的骨瘦如柴的人样子出入，那军装号坎更是没有了颜色，补丁摞补丁的，平时里出入都是歪歪斜斜，提着讨饭的罐子行走在大街小巷。
　　原本是定额一千两百多军户，现在只剩下三四百无处可去的老弱病残。年轻力壮军户有的或成为各级将佐的佃户家丁，有的或隐秘了户籍做些其他事情去了。
　　曹文诏回头看向带路来的衙役，“这里面没有管事的吗？”那衙役犹豫了半天说道“似乎里边有个断了腿的千户！”有官就好办了，一行人步入军营，在一间破屋子里找到了个断腿的汉子，一个十六七的男孩正在照顾他。
　　见到忽然闯进来的一群人，那汉子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军营！”
　　曹文诏见那汉子虽然断了一条腿，却仍然保持着军人的本色，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声。他双手把拳“本官三省督师曹文诏，此次奉皇命整顿卫所！”
　　那汉子大吃一惊，急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不知督师大人驾到，下官董威有失远迎，请督师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