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睡醒之后》风影随

48、石头神

　　飞羽好心的扶着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错，居然还没晕倒，你也是神殿中的人吧。”
　　那个人跌跌撞撞不敢继续坐着，跪在飞羽脚边：“天神大人，饶了小的，饶了我们。”
　　飞羽无奈：“你既然晓得本殿是天神，为何如此惧怕，难道你们不是信仰着神邸么？告诉本殿，你们信仰的是哪一尊神邸。”
　　那个人不停的磕头，他每一次竖起腰身的时候，就将双手叠在胸前，这是他们一族最虔诚的礼仪。
　　然而飞羽并不是这一族信仰的神邸，并不能从这个人虔诚的叩拜中获取任何力量，他有点烦躁起来：“本殿与你们一族的信仰无关，你对着本殿行礼并没有任何意义。赶紧做起来好好说话。”
　　那人目瞪口呆，不晓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他好歹听明白了一点，这位神邸对他的行礼并没有任何兴趣，以及这位神邸不大喜欢他行礼。
　　战战兢兢的跪好，不在叩拜：“这位天神大人，我们一族自古以来信奉的就是石头神，不知道您到底要问小的什么？”
　　飞羽无语，好吧，住在石头城信奉石头神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头先问的关于神像的话，感情这位一句也没听进去。当然，他其实也还算能够理解一个普通人见到天神会惊慌失措，但是惊慌失措到这般田地，那就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叹一口气：“先前本殿抓着你问广场上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那个其实也算是个聪明人，虽然声音还有点打颤，好歹此刻已经脑袋清楚起来，一瞬间明白了飞羽究竟要问什么，于是小心回答：“回大人的话，大人身边那一位大人，小的的确看清楚了。”
　　飞羽满意的点点头：“那雕像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说一说么？”
　　那人愣了片刻：“大人，雕像是我族上代神官大人一个梦引起的。”
　　石头城说是一个城，其实并非一座普通的城。石头城旁边有着各种各样的部族，除了低语草原中的风语部落，其他分部在石头城旁边的部族都将这座石头城当做他们的权利核心。
　　其实这些部族本来就有着同一个信仰，到最后联合起来成为同一个国家，也并非不可能。石头城的城主乃是由各个部族共同推举出来，石头城的神官却是石头城周围所有部族中那些侍奉神邸的神仆中，用古老的一种祭祀方法选出来的。据说，这些神官能听见神邸的神谕。
　　上一代的神官还是一位部族小神仆的时候，居住在石头城东边的金鱼湖畔。金鱼胡是一座很大的湖，湖南岸和北岸分别有两个小部族。因为这片湖很是靠近石头城，所以湖边也多有巨石。
　　神官诞生在湖北岸的部族，他诞生的那一天，湖中心楚然出现一道浅绿色的光芒，紧接着湖心的鱼群居然齐齐跳跃出了湖面。
　　因为这个异象，他亦诞生就被送到了部族的祭司那你，作为神仆培养。当他长到十三四岁，他开始频繁的做梦，梦中是巍峨的殿宇，其中有一座神殿格外醒目。他在梦里一直往那座醒目的神殿走，一直走，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门口，在那座神殿门口，他看到无数的神柱，殿门上的字。
　　他并不认识那几个字，但是他记性很不错，很快就将那些字的写法记下来了。有一天，他随着祭司去石头城参加祭典，祭司与其他部族的祭司拜会神官大人，他与一群小神仆在门口嬉笑打闹。说笑之间，他将那几个字写在地上：“我写这几个字，你们绝对没有人认识。”
　　小神仆们纷纷围上来，对着那几个字指手画脚，的确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几个小孩子不服气，就说他是乱写，他更不服气，就开始辩解，这一辩解就扯出他做的关于神殿的梦境。
　　小神仆们并没有发现神官大人已经带着一群各族祭司站在了他们身后，将他们讨论的所有话全部听了进去。直到一个小神仆被推了一把，围成一堆的小孩子露出一个缺口，刚好让神官大人看见地上的几个字。
　　那位有些老的神官大人颤巍巍站过来：“这，这是谁写的？”
　　小神仆弱弱的举手：“是我，我梦，梦里见到这几个字，不认识，写出来让大家也认一认。神，神官大人，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神官揉揉眼睛，一把将小神仆牵了过来，牵进了神殿之中，然后吩咐神殿的神仆们关闭了殿门。
　　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总之再一次打开殿门的时候，老神官牵着小神仆的手，激动万分的宣布，小神仆就是下一任的神官，因为小神仆能写出神的语言。
　　飞羽点了点头：“那个小神仆到底写的什么字？”
　　那人蒙圈，摇摇头：“没有人认识，老神官大人只知道那是神邸的语言，却也不认识。”他一边说，一边却从脖子里掏出一块小石牌：“不过神殿将这几个字刻在殿中一块石碑上，我们很多人都会去照着刻一个，带在身上，祈求天神赐福。”
　　飞羽接过那块石牌，上面的确是神文：“风神殿”。
　　不过，大约凡人们不晓得神文的意义，所以有些细微的笔划有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飞羽笑呵呵：“有意思，你们石头城的人成天带着风神两个字到处乱转。”
　　那人惊呆：“风神？我们石头城的神官怎么会走到风神殿中？”
　　飞羽笑而不语：“你还没说清楚神像的事情。”
　　那人不敢继续问，只能继续说。
　　老神官宣布了继承人之后，没过多久就就病逝了，小神仆成为了年轻的神官。然后他的梦境开始越来越多，几乎每天晚上梦到那座巍峨醒目的神殿，但是神殿中一直没有人。
　　直到，有一天，青天白日，他本来站在神殿中，为他们供奉的石头神献礼，却突然晕倒在石头神的神像下，然后梦境纷至沓来。
　　梦境里，他看见一个广场，广场中心有一座高高的台子，台子上站着一位绿裙的女神，圣洁美丽，光芒万丈。
　　那位女神似乎看了他一眼，他突然觉得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再然后，那尊女神的样子，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无法忘记。
　　他仿佛着迷一般，沉浸在那位女神的真容中，每天对着一块石头仔细雕刻，花费了一年时间，才将女神真容雕刻出来。然后整个石头城都沸腾了，因为石像雕刻完成的时候，神殿散发出了绿色的光芒，沐浴在这片光芒中的所有人都仿佛活得了新生一般。
　　飞羽惊讶：“所以你们开始集所有部族的力量雕刻新的巨大的女神像？那位神官呢？”
　　路人叹口气：“神官大人说他如今已经无法侍奉石头神，他觉得女生才是他的信仰，于是新提拔了现在的神官大人，他自己却带着那些和他一起雕刻女神巨像的神仆们离开了。”
　　飞羽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刚才在神像旁边看清楚神像面容的你和我之外，并没有其他石头城的人晓得那尊神像的样子？”
　　那人点点头：“前任神官大人在十天之前就离开了，他离开之前吩咐了今天立起神像，立起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看见神像真容。”
　　飞羽放了心，手放在那个人的额头上一挥，然后两人重新出现在中心广场的某个角落，但是显然那个人已经忘记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了，他满脸惊慌，如同他身边那些族人一样，对于神像的崩塌表现出了惊恐。
　　飞羽叹口气，这件事疑点很多，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广场上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事情需要他留下来研究，所以他一闪身回到了旅社的房间。
　　逐影还在睡，他眼睛看不见之后，睡眠的时间明显比之前长了很多很多，对此木逸和飞羽都没有任何有用的办法，逐影那双眼睛，是他们身为神邸也不太容易解释得清楚的东西。好在逐影只是喜欢睡觉，容易睡着，此外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似乎还比之前要健康很多。
　　“回来了？怎么样？”木逸端着一杯嘟嘟产的比莫汁，小口小口的喝，嘟嘟气鼓鼓的瘫在桌子上，仿佛一汪绿莹莹的水。
　　飞羽将事情说了一遍，木逸也理不清楚头绪：“风神殿？石头神？这是怎么扯到一起的？还有我的神像，莫名其妙啊。”
　　“就是莫名其妙嘛。石头神，我记得是大地神殿下属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神邸吧？”
　　木逸使劲想，对照着他在那间简陋的神殿中看见的神像的样子，终于想起来石头神究竟是谁了，他一拍桌子：“我说是谁呢，飞羽，你还记不记得漠然殿中有一位叫做蕴儿的小神仆？”
　　飞羽灵光乍现：“对了，这个蕴儿，怎么，你居然晓得这个蕴儿？”
　　木逸面色有些沉重，他点点头：“神宫中神仆很多，但是这个蕴儿的确比较特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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