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阴影》晓艾兴

41、第四十章 保护

　　闹钟铃响的声音穿过清晨寒冷的空气，在房间里横冲直撞着。
　　被子里的梨柠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昨晚睡觉的时候，她忘了像往常一样把闹钟从枕头挪走。
　　她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冷静了几秒，然后伸手关掉了闹钟。
　　她看了看闹钟，再过20分钟，就是她和沈牧云约好一起去学校的时间了。
　　不过如今这个时刻已经没有意义了，它只是时针和分针相交的一个角度。
　　“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自己先前放狠话引来的怨恨吧！”梨柠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床头柜上摆着的欧米茄手表放回了抽屉里。
　　正当她穿好拖鞋，准备去洗漱时，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梨柠心跳开始加速，她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通话键，“喂，您好，哪位？”
　　“是我，我是萧正良。”
　　“干嘛？”梨柠不耐烦地问到，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
　　“我现在在小区门口，一会一起去学校吧！”
　　“你脑子没毛病吧？革了你“保镖”的职，你就改行当痴汉了？”
　　“你！算了，随你怎么说。现在风头没过，我和你一起去学校更安全点。”
　　“呵，就你那小身板也想以一挡百？”
　　“我可能不行，但自律会副会长的身份就可以。别看我们只是学生组织，我们是直接向政教处汇报工作的。被我们找麻烦，比被班主儿任找麻烦还要严重。况且，我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为什么爱打小报告从你这说出来就那么冠冕堂皇呢？”
　　“什么爱打小报告，这应该叫铁面无私，恪尽职守吧！”
　　“我不管你想把它叫什么，你快从我家小区门口消失，不然我报警说你是跟踪狂。”
　　萧正良沉默了几秒，“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没有比你更危险的东西了。”说完，梨柠直接挂断了电话。
　　萧正良把手机装回口袋，抬头盯着梨柠的教室。他从学校开门就一直观察着梨柠班级的人。比起来学校的路，想整他的人更容易在教室附近做手脚。他心里清楚目前梨柠一定会拒绝自己插足她的生活。刚才给她打电话，只是为了确认她的位置，和试探她的态度。等她发现自己的重要性时，自然会改变注意。
　　梨柠洗漱完收拾好东西后，便下楼走到了车站牌处。她借着昏暗的路灯，眯着眼睛四处张望了一遍，确定四周没人后，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一阵冷风吹过，枯黄的树叶缓缓落在了刚驶进站点的公交车顶上。
　　梨柠走进前门，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投币上车。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觉得萧正良可能知道她坐车去学校的时间，然后去上一站坐那个时间经过绿潭的公交来‘偶遇’自己。
　　“呲——”，不一会儿，公交到达学校附近的站点，梨柠从后车门下来后，边警惕地注意着四周，边朝学校走去。
　　一路上，梨柠看到了好几个自己班的学生。每次接近她们时，梨柠都绷紧神经，防备着他们对自己做奇怪的事。
　　好在他们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也许经过昨天的事后，他们已经厌倦了。
　　“躲开！”正这么想着，梨柠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梨柠刚一抬头，眼前一黑，一个空纸盒砸到了她的脸上。一阵酸痛从她的鼻尖传到了眉骨，眼眶本能地泛出了泪花。
　　梨柠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她看向二楼，惨白的灯光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一个大垃圾筐，好像想放下去的样子，但垃圾筐的一边被另一个人紧紧抓着。
　　梨柠眯了眯眼睛——抓着垃圾篓的似乎是萧正良。
　　“你紧张什么？这么急着收作案工具呢？”萧正紧紧地抓着垃圾篓的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打算把垃圾篓放下后溜走的男生。
　　“放……放开！”男生使劲往下一扯，把垃圾篓甩到了墙角。“萧正良，这不干的你的事！”
　　“违反纪律就关我的事!”萧正良咬牙切齿地说。
　　“违反纪律？”男生看了看周围听到声音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不懈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我下楼倒个垃圾就违反纪律了？别以为你是教师子女就能乱给人定罪啊！”
　　“呵!和我玩这一套，看来你还不太清楚自己的立场。”说完，萧正良头也不抬的指了指墙角的广角监控器。”
　　“呃，萧副会长，这个监控器好像在修诶。”
　　什么？萧正良走到摄像头正下方抬头看了看监控器末端。监控器的后盖打开着，几根被剪断的线从铁壳里露了出来。
　　“你小子——”萧正良凑近男生愠怒地说，“看来有所准备啊！”
　　“什么准备不准备的，我听不懂啊。”男生继续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早读要开始了。对了，刚才你以为我要乱倒垃圾抢我垃圾篓弄掉下去的纸盒，麻烦你自己处理一下。拜拜！”男生捡起地上的垃圾篓，得意洋洋地走回了教室。
　　“怎么了？没事吧？保镖。”
　　“哇！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吓我一跳。”萧正良拍了拍胸口，指了指突然出现在旁边的梨柠的鼻子，“我没什么问题，你该担心自己有没有事吧？”
　　“我，我还好。”梨柠皱了皱发红的鼻子。
　　“刚才那男生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萧正良双手向后搭在了走廊栏板上，抬手手指了指已经走远的戴眼镜的男生。
　　“刚才距离有点远，没太看清。好像是用蟑螂捉弄我，被我还击过的那个男生。”
　　“用蟑螂捉弄你”
　　“嗯？你不知道你这个前保镖不太称职哦。”
　　“到底是什么啊？”
　　“就他打算用蟑螂吓我，却反被我用蟑螂吓到。”
　　“真的？你怎么做到？”萧正良狐疑地说。
　　“这个不重要啦!对了，我刚才听到那男生说你是教师子女，你父母都是老师吗？”
　　“家父是。”
　　“哦。但我很细致地看过一遍教师窗，上面没有姓萧的老师啊！你跟你妈妈姓吗？”
　　“我跟家父姓。”
　　“那······”，
　　“上面只会贴活人的照片。”萧正良打断了梨柠。
　　“啊？”
　　“上面的照片是在职教师的，不包括已故和退休教师。”
　　“抱歉。我不该多问的。”梨柠歉疚地低下了头。
　　“没事，这种事在学校，甚至在樱云镇都不是什么秘密。”
　　“啊？”
　　“因为是自杀嘛！所以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萧正良惆怅地看着前方，悄悄叹了一口气，“传言一多，就很容易成为谈资，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名人’。”
　　“很困扰吧？莫名奇妙成了‘名人’。”
　　“还行。”萧正良故作轻松地伸了伸懒腰，“习惯就好了。”
　　“嗯。对，习惯很重要。”
　　“好了，你快回教室吧！刚才我看到老张进你们班了。”说完，萧正良轻轻推了一下梨柠的后背。
　　梨柠难为情地笑了笑，和萧正良道别后，走向了教室。
　　等梨柠消失在视线后，萧正良的眼睛里的光立马黯淡了下来，凝结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嗡！嗡！······”口袋里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萧正良快步走到洗手间，进入小隔间后，接通了电话。
　　“弄好了吗？”萧正良冷冰冰地问道。
　　“好了。”
　　“把东西都处理清楚了。”
　　“放心吧！萧哥。”
　　“滴！”听到有人走进洗手间后，萧正良立马挂断了电话。直到他们离开后，他才开门从隔间里走出来。
　　萧正良走到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要回教室了，你现在是个亲切的人，你很亲切。”他在心里默念着，慢慢地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放松自己的眉头和上眼脸，直到确认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和蔼后，满意地走出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