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阴影》晓艾兴

39、第三十八章 攻击

　　梨柠侧身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肩部。她盯着手机屏幕，观察着班级Q群的反应。
　　聊天界面还是停留在昨天，班群现在像是一座难民全都已经逃走了的空城，寂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她保留□□的后台，去学校论坛看了看那篇诽谤吕翼的帖子。没有出现新的评论，看来过去评论区的主力都是自己班的人。
　　和自己计划的一样。梨拧笑了笑，满意地放下手机。她开心地把被子拉过耳际，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梨拧走进教室的时候，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些来路不明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里面充满了讳莫如深的敌意。
　　虽然看不清几米外的自己的座位，但上面放着一些小东西还是能确认的。
　　梨拧慢慢走近后，认出了桌上的东西，一堆死蟑螂被人刻意摆成了“死”字。
　　全班突然安静了下来，那种诡劣的气氛又在这间老旧的屋子里活跃起来。
　　梨柠面无表情地走到教角落，拿起扫帚和垃圾铲走回了座位。她把铲子挪到桌子旁，高举起扫帚扫动桌面，试图直接把蟑螂扫进垃圾铲。
　　嗯？扫不动？梨柠更用力地蹭了蹭，其中几只蟑螂的翅膀突然打开，疯狂地扑闪着。梨柠吓了一跳，手一松，扫把掉在了地上。
　　“噗！”
　　梨柠没有理睬背后传来的窃笑，她凑近桌子眯起眼睛看了看，蟑螂的腹部被什么东西粘在了桌子上。它一直在不停地挣扎，只是刚才隔的太远，没看到它颤动的触手。
　　梨柠又捡起扫帚，戳了戳其中一只“手舞足蹈”的蟑螂。它剧烈挣扎起来，精疲力竭后绝望地在原地挥舞着四肢。
　　粘得真紧啊！如果用工具把他们强行刮走，估计会弄的一整张桌子都是粘液吧。梨柠不由感到一阵恶心。
　　快上早读了，梨柠打算过后再处理。她把自己的桌子和沈牧云的桌子换了一下，找了一张旧报纸盖在了上面。虽然蟑螂挣扎的声音弄的报纸噼啪作响，但读书声很轻易就能把它掩盖过去。
　　下早读后，梨柠拿走班级用来打扫卫生的塑料盆，端了一盆热水回来。她从教室废弃储物箱里找了一个已经褪色的粉色水壶盖子，舀满热水后，慢慢地倾倒在桌上。蟑螂碰到了热水，发疯似地挣扎起来。不过在梨柠重复几次后，那些蟑螂已经奄奄一息了。
　　梨柠见一只蟑螂在挣扎后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就握紧桌腿，把桌子的一边抬了起来。
　　桌上的蟑螂像碎木块一样，沿着桌面滑落到了地上。梨柠拿来笤帚，把它们扫到铁铲里，然后转身倒在了身后男生的课桌上。
　　“操，你干嘛？”坐在后座的男生大叫了一声，惊慌失色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愤怒地瞪着梨柠，像一头被激怒的蓄势待攻的老虎。
　　“以后整别人的时候请收好你的作案工具!”梨柠猛地抬起了男生桌子的一边，一堆东西从桌空里滑了出来，“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在一堆书和蟑螂尸体的中间，一个液体胶水的盒子格外显眼。
　　看到地上的胶水后，男生凶狠劲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脸色铁青地盯着地面，愣在了原地。
　　“你有病吧！把人家的书弄的一地都是。他抽空里有液体胶水就是他粘的蟑螂吗”男生旁边的一个女生，尖声叫了起来。
　　“我有说液体胶水是‘作案工具’吗？学生上学带胶水不是挺正常的嘛。”说完，梨柠看着那个女生轻蔑地笑了笑。
　　意识到自己把同桌“供”出来的女生脸胀得通红。
　　“神经病！”她气愤地骂了一句，蹲下和同桌收拾地上的书
　　梨柠没理会女生，冷漠地看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把扫把和垃圾铲放回角落后，回到了座位。
　　也许是梨柠强硬的态度起了作用，在她掀了男生的桌子后，整个早晨都没人再找她麻烦。
　　放学铃响了，老师离开后，体育委员走上讲台通知了下午体育课去多媒体教室的事。
　　梨柠收好书快步走出教室，跨过学校大门后，朝公交站点赶去。自从沈牧云没来后，她就再也没在学校食堂吃过饭。在那个八卦横冲直撞的地方，老是能听到那些令人生厌的流言蜚语。
　　现在她威胁班里的事还没传开，等传开后，那个向沈牧云汇报情况的人就会告诉牧云现在的情况。当下要做的就是与对班里其他人对自己的排斥对抗到底。
　　“叮——！叮——”听到手机响的梨柠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萧叔来电”。
　　不是沈牧云。梨柠心理有点小失落。
　　“喂，萧叔。”
　　“冬青，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男人故意放缓声音，语气很是温柔。
　　“还行，挺不错的。”
　　“哦，那和同学相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没有，同学都挺好的。”
　　“你看我也是忙，前段时间被宁总安排到国外，一直没时间和你联系。你有什么事就和萧叔说，不想在那呆了，萧叔就给你接回来。”
　　“谢谢萧叔，我在这呆的挺好的，没什么事。”
　　“嗯，没什么事就好。我这有事，先挂了，有空再给你电话。”
　　“嗯，好的。再，”梨柠还没说完，手机听筒就传来了挂断的滴声。
　　梨柠疑惑地看着看着通话记录，虽然萧叔常常关心自己，但每次他打电话过来时，总是收尾得很仓促。感觉，感觉像是害怕和自己说话一样。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梨柠在站牌处站定，打开手机通讯录，对沈牧云的名片设置好特别铃声提示后，走上了刚刚到站的公交。
　　下午两点，斜挂在天空的太阳兢兢业业地为校园的教学楼驱散着寒意，梨柠拿着刚收起的遮阳伞，站在多媒体教室的门口，愣在了那儿。
　　多媒体教室里坐着一群完全不认识的学生，讲台上是一个没见过的卷发女人，她正在预览电脑上带有DNA分子图的PPT。
　　看来他们还没打算停手啊。梨柠看了看表，离上课只有2分钟。自己从多媒体教室走回去肯定会迟到，跑回去的话，就打不了伞。
　　他们应该是想看我跑回去的狼狈样。得出结论后，梨柠撑起伞，慢悠悠地走向了教室。
　　快走到教室门口时，梨柠发现讲台没人，教室里也没有老师的声音。于是索性不喊报道，直接走了进去。
　　刚才还在发着窸窸窣窣说话声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讲台下的同学都抬起头注视着梨柠。
　　梨柠下意识地朝自己座位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走近座位，低头凑近看了看桌子——没什么问题。又蹲下去看了看凳子，还是没问题。
　　等等！
　　梨柠慢慢把脸转向桌空。
　　桌空里的课本全都不见了!
　　梨柠压低身子，沿着地面四处看了一遍。很多人的桌脚旁都摆着书，但从表的书皮看肯定是不是自己的。
　　梨柠站起身，又往垃圾篓里看了看，还是没有。
　　也许可以问问张芷西，梨柠朝张芷西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在目光快要接触的时候，张芷西猛地把头低了下去，故作疑惑地来回翻阅着课本。
　　梨柠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张芷西会是这个反应。现在老师也快到教室了，不是仔细找书的时候。没有课本，又坐在第一排。身后的那群人一定在等着自己被老师找茬!
　　“直接逃课吧！”梨柠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其他人竖了一个中指，一脸不懈地走出了教室。
　　她径直来到后花园，找了一个四周花草多不容易被老师看的位置坐下后，听起了音乐。
　　四十分钟后，下课铃响了。梨柠打算再回去教室找找。她把书收进书包，小跑着朝教室赶去。
　　快到教学楼时，梨柠注意到教学楼东北角的池塘附近围着一些人，他们正拿着手机对着池塘拍照。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梨柠心头，她快步上前，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在池塘的假山和几株假海草之间，她看到几本裹着樱花图案书皮的书安静地飘在水面。
　　感觉什么东西突然堵在了嗓子眼，无法顺利呼吸，也无法说话。心脏像是被细绳缠住了一样，几乎感受不到它的搏动。
　　“振作一点，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失态。”梨柠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要保持无所谓的表情。”
　　周围凑热闹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盯着水面一动不动的梨柠，他们收起嘲弄的笑声，兴趣黯然地观察着她。一些原本在拍池塘的人打开了摄像功能，小心翼翼转动手机，把梨柠也纳入了自己的镜头。
　　似乎是反复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那块堵塞物不知不觉消失了，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清晰。梨柠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跪在池塘边的石提上，挽起白色袖子，开始捞水面的书。
　　最大的课本飘的稍远一些，梨柠用力够了好几次才用手指夹住了书皮的边角。正当她捏紧边角准备往回拉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她一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扑进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