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南北》百里丶

101、第 101 章

　　“这，这里是，战，战争之痕。十，十六年前，村，村子爆发，战，战争，那，那一战，死伤过万，血，血流成河，那，那是最后一次战，战争，村，村子为了祭奠逝者，修，修建了这，这座石碑。”
　　那是一块几乎高耸入云的石碑，底部深入水中，可视高度少说也有三十米，重量难以估测。石碑是位于水中，围绕石碑的是四四方方的石桥，从这个距离看石碑，仍旧能很清晰的看到石碑上篆刻的壁画，雕刻精细，无论是闹事那些倒地的人，还是手持武器的人，都栩栩如生，没有一个字迹，只是用大面积浮雕来描述出十六年前那究竟是怎样的惨烈一战。
　　照美冥在看完整副浮雕之后，也不难理解刚刚来到此处之时那些手持武器在外守卫的人了，意义重大的东西，这在雾忍就相当于英灵碑吧。不过照美冥也没错过雕刻在浮雕上的祥云图案。
　　“晓结束战争的？”
　　问题很敏锐，更木北点头，这件事儿对这个村子来说并不是机密，而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雨，雨忍村，以，以前战，战乱不断，人，人们过的很苦，首，首领给，给我们带，带来和平。这，这次之后，再，再也没，没有战争爆发，这样很好。”
　　“没有战争是好事。”照美冥说，“搁在几年前要是有人跟我说恐怖组织会做好事，打死我也不信，但是看到这个我却不得不信，生命之重对于谁都是如此的。”
　　“好，好事？”更木北笑出了声，面上有些嘲弄之态，“对，对于我，我们来说，这是好事，对于风，土，火，来，来说就，就不是好事。”在夹缝中生存的小国过的是一种仰人鼻息的生活，更木北看向那石碑，淡淡开口，“我，我很庆，庆幸那，那个时候，我选，选择了这里，我不是，土，土生土长，但，但是这，这里就，就像是我的家。无，无论发生什，什么事儿，我，我都会保护这里的。”
　　“你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守护者。”
　　照美冥说，看向更木北的时候眼中染上了笑意。
　　“还有你做的不仅仅是保护了这里，还保护了这个世界。”
　　“无，无心之举。”
　　更木北并不承认，照美冥就知会是如此，在没来到这里以前她以为更木北所在乎的就是那些恐怖分子，在来到这里以后，那些对空白的东西迅速填充起来。照美冥看着这里，好像看到了更木北如何一步步的成长起来，如何一点点的生成这般模样。照美冥看到了孕育她的根，也看到了更为真实的更木北。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四代水影对更木北发出的邀请，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发笑。她是爱极了这个村子，爱极了这里的人，不仅仅是那一身身红云黑袍，更多的是这里的点滴，这雨，这水，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那么，是发生过什么事儿么，我记得你对我过在晓看来你已经死了，除非那个时候你所说的也是谎言。”
　　更木北笑笑。
　　“说，说起，你，你可能不信，隐，隐瞒是有，但，但是我从，从未对你撒过谎。”
　　“是么？”
　　更木北点头。
　　“流，流放十尾很，很危险，即，即便他们合力，也，也险，险些失败，我，我不得不出，出面相帮，身，身份自然也被戳破。”
　　“原来如此，九只尾兽凝聚出来的怪物，想来也不是九人就能驯服的。”
　　“不，十，十人，大蛇丸，自，自来也先生都，都有帮忙。”
　　“传说中的三忍之二么……”
　　三忍之二与恐怖组织同框，任谁都会惊讶无比。更木北笑道，“还，还好，我，我和大蛇丸还，还算熟络。”说完的时候更木北又有些歉疚的笑笑，“说，说起来，我的朋友，在，在你看来该都，都是十，十恶不赦之人，作，作为水影的你，很，很为难吧。”
　　“但也是你们直面世界的危机啊。”照美冥感慨的说，她伸手搭在更木北的肩上，看向她的时候目光甚为柔和，“小北，忍者从来都不是一个和正义有关的职业，单纯以好人坏人来区别是分不清楚的，我是真的感激你们拯救了这个世界，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你，你不介意，失，失去尾兽就好。”
　　“或许你说的对，尾兽本就是不该存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失去才是最好的。”
　　照美冥说完，沉吟半响后又缓缓开口，只是这一次面上染上了少许的严肃，“只是，小北，不是每一个人都认为失去尾兽才是最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作为人形兵器的尾兽人柱力，是每一个村子不可或缺的战力，现在尾兽莫名其妙的丢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闹腾了，依靠尾兽力量才勉强维持的五大国和平，或许很快就会成为泡影。照美冥懂的东西，更木北又如何不会懂。她双手撑靠在石桥边缘，看着这高耸入云的石碑，更木北开口甚为郑重。
　　“如，如果最恶劣，事，事件发生，我，我不会用水，水雾令，将，将你们卷入战争，但，但是我要，要求你不，不会站在他们一方。”
　　“其实你完全可以利用水雾令要求我参战，而且我也不会拒绝。”照美冥是这么回答的，更木北笑笑，一指纪念碑，“我，我不希望，这，这样的东西，出，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了。”她收手，取出随身携带的水雾令。
　　“所，所以，我，我只要你，你一个承诺，当，当出现那种情况的时候，雾，雾忍不会是，是其中之一。”
　　照美冥没接，看向更木北的时候很是认真。
　　“你不觉得，你拿着水雾令，远比跟我要这个承诺更为保险一些么？”
　　确实如此，但是更木北不知道她的生命将停止于何时，而水雾令只有在她活着的时候才有用。更木北并不打算说实话，她命不久矣的事情，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其余人是一概不知。哪怕是在晓之中也只有长门和带土知道，若不是大蛇丸需要蠍帮忙，便是蠍也是不知的。
　　“我，我信你，所，所以，你，你我之间无需这种东西。”
　　如果事情是在她死之后发生，那么水雾令的价值还不如来换五代水影的一句承诺。
　　但是……
　　一个影，一个首领是不能立下承诺的。哪怕照美冥的心里真的住进了一个名叫更木北的非人，她能给她水雾令，但是却不能给她一个承诺。
　　照美冥没有接水雾令，她欺身上前附在更木北的耳边，轻轻开口。
　　“对不起，小北，我给不了你这个承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落井下石。”
　　如果更木北死了，水雾令毫无意义，但是如果是承诺，即便更木北不再了，雾忍也必须要遵守。她毕竟是五代水影，照美冥不是一个因为爱上更木北而失了脑子的傻瓜。
　　更木北叹息，笑起来的样子稍带无奈，果然被她看穿了。只要她活着，照美冥不会攻击雨忍村，可惜……
　　抬手，轻轻拍在女人的背上，更木北退开一步，笑笑没有任何埋怨。
　　“是，是我强，强人所难了，你，你是一个好水影。”
　　“唔，我更希望你称赞我是一个好女人的~”
　　更木北笑出了声儿。
　　“不，不愁嫁的。”
　　……
　　如果说五代水影调戏更木北让小南差点捏碎手里的钢笔的话，那么投怀送抱的行为是真的差点让小南原地爆炸。位于上游最高塔楼的行政大厅，从这里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雨忍村，五代水影和更木北的一举一动都在小南的视野当中。当然她不是那种拿着望远镜偷窥的没节操首领。
　　为了避免自己干出什么有失身份的事儿，小南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翘班回家，在水影待在村子期间她没心情处理村中事物，反正时雨闲着也是闲着。不过还是应该给朱南组点麻烦的任务，这两个笨蛋，完完全全没有理解她给他们下达任务的意义。
　　小南觉得不见了更木北的日子度日如年，如果更木北和五代水影在一块儿的话，那简直是度日如世纪。而且现在长门跟更木北一伙儿来骗她，搞得她都没地方去倒苦水，可恶，五代水影怎么还不滚啊，她就不应该答应让她留下来休息一日。
　　诶，不对，万一更木北今天不回来怎么办？！
　　小南惊悚至极，脑补完更木北和五代水影相谈甚欢之后的相拥而眠猛地从沙发上坐起，不行她得去盯着，照美冥本来就对小北有意，现在她俩情况比较特殊，要是被照美冥趁虚而入，她哭都没地方哭去。这么想着的时候，直接穿上了刚脱下来没几分钟的晓袍大步向门口迈去，拉开门的时候，脚步又停下了。
　　不行不行不行，许更木北作陪的是她自己，现在这么出现在她们面前带走更木北有失身份，她是晓的管理者之一，也是雨忍村的半个首领，是上位者，上位者有上位者该有的风度，出尔反尔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该做的事儿，为了村子的未来，为了晓的未来，她都不能就这么出去把更木北带回来。况且她们确实是朋友，照美冥就算投怀送抱，小北也不会心动的。嗯，绝对绝对不会心动，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后来居上。
　　如此所想，有些急的步伐放缓了些，小南关上门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的内容毫无吸引力。
　　但是……小北以前去雾忍的时候，都是住在照美冥家里的。不是旅馆，是家，五代水影的家。关系亲近到这一层，换位处之如果照美冥来这个村子的话，鉴于小北目前的情况绝不可能把人带回来，但是同住旅店的事儿，怎么想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的时候，小南一点都不淡定，关了电视又走回玄关，出门大概走了十几步那么远，动作又缓了下来。
　　风度啊风度啊，夜无南，风度！五代水影都没有火急火燎的，你火急火燎的干什么，给更木北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干不该干的事儿，吃醋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而且你们在一起七年，认识了十五年，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她照美冥算什么。
　　小南想的时候萌生了回头的念头，不过还没转过身去的时候，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认识再久又如何，她不是骗你七年么。
　　理智是现在立刻马上回到行政中心该干嘛干嘛，感情是让她立马冲动照美冥与更木北之间把那头白毛抓回来。战场是名为夜无南的大脑，双方对峙之时爆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战争。这场战争作用在小南的行为上就是无知无觉的走到下游的凉亭处，来回踱步。
　　随着理智与感情的两败俱伤，天色也逐渐变暗，小南沉浸在无法抽身的火热战场，完完全全没注意走过来的蠍，一直到蠍出声叫她，她才算是暂时脱离了战场，回到了现实当中。而后才发现自己所做的动作着实不雅。比如抱膝蹲坐在台阶上，下巴垫在膝头，像个被丢的‘小不点’一样。明明凉亭里就有石桌石椅的，却偏生坐在这里，着实惹人生怜。
　　“在干吗？”
　　蠍这么一问，小南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可惜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腿都麻了也没有意识到，身体一个踉跄就要因为双腿无力摔在地上，幸亏蠍及时扶住了她一把让她这个天使大人不至于摔得太惨。
　　“额，随便坐坐。”
　　小南选择了这样一个措辞，任由蠍扶着坐在了凉亭里面的石椅上。麻了的双腿现在难受的要命，酥酥痒痒的还相当无力。
　　蠍就坐在一边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以至于当小南缓解过来发麻的双腿后，感受到蠍的目光，实在是觉得毛毛的。
　　“你看我干吗，没见过人腿麻啊？”
　　有些抱怨，小南发誓这绝对不是因为更木北的迁怒。
　　蠍见过别人腿麻，但是没见过小南腿麻，停顿许久之后，他说了一些与腿麻还是不麻都无关的话。
　　“我六岁的时候，父母上了战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等我明白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之后，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他们生命中最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哪怕到现在为止我也仍旧想知道的，所以小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要那封‘遗书’？”
　　话题跳跃的太快，但是小南没有任何不适。蠍的事情她知道，看上去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蠍其实是他们这群人中最重视亲情的人，换句话来说如果强到这种地步的蠍有可能被人杀了的话，那么杀了他的人一定会是他的亲人。所以当年的她不接受更木北给她的遗书，对于蠍来说应该是完完全全无法理解的事儿。
　　“蠍，没说的话就是没说。”
　　“不正是因为没来得及说，所以才要留下遗书的么？”
　　小南摇头，不是这样的。
　　“人不在了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所以我宁愿不知道。”
　　在一起太久的时间都没有说，留下一封遗书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小南自嘲的笑笑，又说，“再者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看这些年我不也活过来了。”
　　蠍点头，确实活过来了，只是如行尸走肉。沉默半响之后，他又看向小南叹了口气。
　　“你果然想起来了。”
　　小南微怔之后释然点头。蠍心思很细腻，他对身边的变化看的很清楚，兴许她能瞒住长门，但是不一定能瞒住蠍。
　　“恨她做这种选择么？”
　　“你觉得我该恨么？”
　　“不知道，女人的感情和男人不一样，我无法理解。”
　　小南笑出了声。
　　“你觉得我的要求高么？”
　　蠍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南叹了口气。
　　“应该是恨的吧，失去记忆的那几天，我过得懵懵懂懂，那种连感情一起被抽离的感觉，我再也不想经历了，舍人留我们在上面那几天就是为了收集好被她消散的记忆，多亏了转生眼，我才能找回全部的感情，想起来的那一刻我就不那么恨了，这些年我和她真的经历了太多，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好，那个时候我想，只要她活着就好，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
　　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却也是太难了。蠍想，并未说出小南所不知的事实。更木北的身体已经崩坏到极致了，那副光鲜的外表之下是腐烂的躯体，连改造成傀儡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大蛇丸交给他的数据，他看了无数遍，哪怕是他也已经无法分析出到底是什么在夺走她的生命。所谓的砂忍第一毒师在面对更木北所中之毒时，被剥夺了称号。
　　“小南，稍微对她好点吧。”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呵，你们还真是向着她。”小南笑着说，看向蠍的时候，极为认真的问，“她骗了我七年，我打她七个巴掌，我过分么？”
　　真不过分，所以蠍只能无言，微微叹息之后起身离开。
　　夜愈发的深了，白日的雨，傍晚之时便不再有过，夜空如墨，繁星如许。到底是几点了，小南着实是不清楚，只是天越发的黑，下游仅有几处的灯光，也逐一熄灭，而最后变得漆黑如许，只有挂在凉亭里有些稍安的旧灯还在散发着微光。
　　已经……不会回来了吧……
　　小南想，却没有抬步回家的念头。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趴在膝头看着逐渐映入灯光下的人影，身条修长，发如雪白，一身素色浴衣随着步伐微微飘动，似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是从黑暗深处踏出来的光明。小南闭眼，制止住了那些欲将夺眶的泪，她的小北回来了。
　　小南想。
　　“我，我不是你的，贴，贴身近卫。”
　　不是一句我回来了，而是这没有多大意义的申辩。
　　小南仰头，看着更木北那张让她分外舒服的脸笑出了声儿。她站起，抱住女人的胳膊边走边说，“不是就不是，我饿了。”
　　“没，没吃，晚，晚饭么？”
　　“没，没，没吃！真是的，你不要犹豫自己有没有说错嘛。”
　　“你，你胃部好，胃不好，以后不要耽误吃饭。煮面可以么？”
　　“可以啊~你也吃啊~”
　　“我…吃过了。”
　　“当宵夜嘛~”
　　声音渐行渐远，凉亭空无一人，只有发旧的灯和一只爱热的飞蛾，那飞蛾扑着老旧的灯，一闪一闪的，映照在凉亭里的影子也一闪一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