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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已修。 ...
如果有奇迹发生,我只希望时间可以倒流,让我脱去这一身皮囊变成只会玩乐的小孩子。我想念遍布在巴伐利亚的阳光和矢车菊。那个时候我尚且还能坐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无边无尽的草场奔跑。
我侧卧在床上,暖阳从窗外流淌进来,我不停摩挲着挂在胸前的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项链,这是母亲的嫁妆,也是她留给我的遗产。我的双眼无神且空洞,好像曾经吸引过我一切的世间种种都了无生趣。我该怎么做,我才十八岁,我的未来又在哪里?良久,我坐立起来,用手背拭去泪痕。生活还得继续,我还活着。
我换了身整洁的衣服,罗西娜的母亲施密特夫人正在装备午餐。对于我的不幸,善良的施密特夫人也很理解,她没有责怪我缺席了早餐,而是关切得为我呈上了食物,“你如果不舒服,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的。”她皱着眉,眼里全是怜惜。
我看着餐盘上的面包和牛奶,实在是没有胃口,这几日以来我也日渐消瘦着。可我不能拂了施密特夫人的好意,端起牛奶小饮两口,“多谢夫人,可我得出去找些零工。”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我的来信或者电话吗?”我仍惦记着海因里希上尉。
“恐怕没有,孩子。”夫人摇了摇头。
我讪笑了一下便与施密特夫人告别。我早该知道,我的不情之请算什么呢,我算什么呢?纵然是好心的绅士,也大可不必为了我蹚浑水啊。我不怪他,也不能抱怨什么。我叹气,脑海里又浮现出他英俊的脸庞。老实说,我想着他,像任何一个见过他的女孩子一样,难免会在心里默默惊叹,这是一位多么漂亮的男人啊。这种不该的念想让我觉得可耻和内疚。我的父亲尚在牢狱之中,而我在织绘想着不可能的男女之情。
我穿戴好了外衣,带上帽子,便出了门。深秋的时节里,路上行人匆匆,从不会有人在意我这个因为变故而失了学的女大学生。在我这个年纪的女孩,不是嫁了人生了子,便是继续在大学里深造。而我呢?一个在冷清的大街上徘徊的可怜虫。
我骗了施密特夫人,我没有去找零工,而是走进了珠宝店。一脸刻薄的店员当然瞧不起看上去便穷酸的我,但还是不情愿地走上前询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你的吗,这位小姐?”
“我在店外看到了广告,你们这里愿意回收古董饰品是吗?”我转身,用手指了指摆放在店门口的广告牌。恍惚中,我看见一辆装饰着帝国鹰徽的轿车驶过,40码的时速,已足以让我看见车里坐着的军官——海因里希·阿尔弗雷德·冯·奥克托贝斯。
“是的,小姐。”店员回复道。
我回过神,看着店员已经暗含期待的目光,犹豫着缓缓地从脖子下取下了项链,我握住这块祖母绿宝石,上面还带着我的体温,碧绿的颜色像极了我母亲的双眼,这更将刺痛着我煎熬的内心。
店员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他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打开手心,递给店员,“那么……这块可以卖多少钱?”
他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小心翼翼地拿起宝石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终于确定这是块稀世珍宝了。店员微笑了起来,一副贪婪而虚伪的表情,“请您稍等一会儿,小姐。”说罢便走进了店里,我猜他是和同事或者老板商谈了起来该如何压榨我了。
不一会儿,他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在我耳旁说,“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愿意用一百马克买下这块宝石。”
这个价格固然是不可能的,低的可怜,但我知道这里面还有周旋的余地,“两百马克,不然免谈。”
最后我还是以一百五十马克的价格谈了下了,我知道那块宝石绝对不值这个价。可我真的急需用钱。我再也不能留在施密特家给他们添麻烦了,至少得先为自己找个住所。
“这可真是块宝贝啊,弗林斯小姐。”店员笑着,将支票递给我,并伸手示意我将项链交给他。我只能接过支票,不舍得将项链交给他,在将宝石放在他带着白手套的手心上时,通透的宝石面上映射着一张苍白和不甘的脸——那是我的脸。
“世事无常啊!小姐。”店员接过项链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项链,并迅速地装进了他的裤兜里。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产,在这一天,我失去了它的所有权。
在这个时刻,店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这代表来了客人。和我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店员自然也不必再接着招待我了,他又立马堆上了笑容去招待下一位客人了。我很识趣,带上了帽子便要离去。
“这位军官,需要些什么?”和来者擦肩而过,店员的招呼声响起。在听到“军官”这个字眼时,我紧张到心脏漏了一拍,只敢看着地面,看着自己脚下那双发旧的皮鞋和一旁的铮亮军靴。果然……是海因里希。在那一刹那,我羞红了脸,我侧身压低了帽檐。
“弗林斯小姐?”海因里希立马认出了我,他没有回答店员,而是拉住了我的胳膊,“您为什么在这里?”
“没什么的,先生。”和他的从容比起来,我便显得无比狼狈和落魄了,我当然不愿意再停留分秒,便轻轻推开他握住我的胳膊的手。他也没有要将我硬留下来的意思,我们的交情也还不到寒暄的地步。
我没有回头,甚至不敢去看他,即使我知道我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错事,但是我那可笑的不值钱的自尊在驱使着我离开这场炼狱。
我甚至没有细想过为何他作为一名先生,会出现在珠宝店。
重新换算了一下货币啥的,把女主的年龄改大了两岁。
不然这个年纪上大学也太扯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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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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