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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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纪坐在电脑前整理着手里几个官司的档案，门被轻轻推开，阿钦探出个小脑袋，轻手轻脚的走到办公桌前趴在上面看着沈纪。
“怎么过来了？”放下手里的资料偏头看着小孩。
“爸爸让我过来叫叔叔一起出去吃饭。”阿钦抱住男人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扫了一眼文档，迅速把桌子上的资料锁进柜子里沈纪弯腰一把抱起小孩大步离开。
车停在事务所的楼下，车前靠着个高大且成熟的男人，单手夹着烟慢慢吸着，沈纪抱着小孩走了过去。
“哥。”雨刚停，空气还很潮湿，夹着一股烟味随着呼吸钻入鼻子里，沈纪皱了皱眉。
“诶，下来了，”沈愿把烟头摁灭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接过阿钦抱在怀里“前些天听说附近开了家菜馆，说是挺好吃的，最近也不忙，我定了个位子，咋们好久没带阿钦出去吃饭了。”沈纪闻言微微点头。
早已习惯弟弟的冷淡，沈愿低头凑过去用下巴上的胡子蹭阿钦的脸，惹得小孩在他怀里左躲右闪。
“我车在地下室，开你的去。”说完把阿钦塞进后座，径直钻进了副驾驶。
“这谁的伞呀？”沈纪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见沈愿把一把格子伞扔到了后座，阿钦抓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
“朋友落车上的。”
看着体温计上毫无变化的数字卓杨叹了口气，拖着无力的身子走到客厅喝了口水这才清醒些。
推开房间的窗户，清冷的风吹散了屋里的闷热，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重新躺回床上。
虽然知道现在应该马上去打针吃药，可是身体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走到诊所，可能下个楼都难，卓杨只想着再睡一觉等好一点了再说。
偶尔刮过来一阵风，吹落了树叶上残留的雨水，激起一片水花。
吃过午饭已经一点半了，云层越积越多，光线更加昏暗，这是下大雨的前兆，停好车，沈纪低头沉思了一会，待沈愿下了车这才重新抬起头:“哥，案子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在办公室里，”沈愿抱着睡过去的儿子站在车门外看着弟弟摇下车窗“你直接拿就行，我出去一趟。”
“约会啊？”沈愿眯着眼睛贼兮兮的笑。
回了对方一个白眼一踩油门就把沈愿欠打的声音甩在后面。
格子伞静静的躺在后座，沈纪低头看了眼手表，下午肯定要下雨，还是早点给他把伞送过去。
“沈先生。”输液室的小护士一眼就认出来沈纪，抱着装药的托盘走了过来。
低头扣起手腕上散开的衬衫袖扣，输液的人好像比平时多，卓杨应该也很忙。
“我来找卓医生。”
“卓医生？听他朋友说好像病了，请假在家呢。”小护士偏头想了想皱着眉回答。
回到车里，沈纪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按了按眉心，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外飘起了毛毛雨，渐渐的越下越大，雨刷在眼前晃，沈纪发动了车子开出医院，方向正是静园路。
站在卓杨上次下车的楼道口沈纪拿着伞有点为难。
他并不知道卓杨住几楼，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能站在楼下徘徊。
雨点溅起地上的积水打湿了一小片鞋面，沈纪往后退了几步，忽然看见楼梯口的阴影处蹲着个孩子在搅和泥水，犹豫了一阵走了过去……
汗沿着脸颊滑落，睡衣已经湿透，敲门声响了又响，闹得人心烦，卓杨用手遮住眼睛翻了个身。
沈纪见无人开门微微颦眉，心想着是不是卓杨出去了不在家？
抬起手正准备继续敲下去门忽然就向里开了，手还没来得及收回，顺势在卓杨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指节处传来一阵滚烫，下意识摊开手掌覆了上去，眉头皱的更深。
“沈先生？”看着眼前把手贴在自己额头上的人卓杨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烫，怎么没去医院。”
“打算晚点去。”声音沙哑的厉害，卓杨扶着墙往后退了几步好让沈纪进来，“你怎么来了？”
“你的伞，前天落我车上了。”看着递过来的伞，卓杨眼前一阵发黑，沈纪伸手扶了把。
“没事没事，大概是饿的腿软了哈哈。”卓杨扯开嘴角半开着玩笑。
想去给沈纪倒杯水，刚转身就感觉天旋地转，连忙扶着墙这才站稳，心中暗叹，生病了果然还是要及时吃药啊……
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卓杨皱起眉头，想抽回手却被谁抓着，额头上搭着一条凉丝丝的毛巾，风扇开的很低，微弱的风吹散了身上带着的黏腻感，也不知道是什么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好像是沈纪扶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吧？等等，沈纪……
像是想起了什么，卓杨拿掉毛巾忽地清醒过来；
“沈先生……”侧过头看见沈纪正低着头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用棉签压着冒血丝的针孔。
沈纪没答话，只是递给卓杨一杯温度刚好的水，示意他喝下去。
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低头喝水间发现床边地板上的玻璃渣也被清走，又瞧见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真是抱歉……”
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沈纪打断:“举手之劳，”顿了顿拿过旁边已经放温的粥放到卓杨手里，声音略带责备“亏自己还是医生。”
是啊，亏自己还是医生，也不知道吃药。卓杨不好意思的小口喝着对方递过来的粥，小声辩解道:“药没了，想着等不那么头晕了再去诊所的，结果你就来了。”
沈纪瞥了一眼卓杨，没有说话。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从没关严实的窗户传进来的雨声还有勺子和瓷碗的轻轻磕碰声；沈纪把针头用纸巾包了几层带着空了的药瓶扔到客厅的垃圾桶。
“是小区外那家诊所的医生吗？”卓杨好奇，看见沈纪点了点头又垂下脑袋挠了挠后脑勺。
沈纪见碗空了便顺手接过低声问道:“还要？”
卓杨摇头连忙道谢。
沈纪的手又伸了过来，掌心有点凉，贴着额头很是舒服，看着递过来的体温计卓杨接过来夹在腋下。
“沈先生很会照顾人。”
“阿钦经常生病。”沈纪垂眸，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在剥。
卓杨点了点头接着道:“这阵子多雨天气潮湿，容易生病，还得多照顾好阿钦；沈先生也要多注意身体。”
“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沈纪抬起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晃了晃“买粥的时候老板找不开零顺手送的。”
卓杨展颜一笑看着凑到嘴边的糖低头含在嘴里，甜味逐渐散开，连带着头也不那么昏沉。
“开始退烧了……”拿过卓杨手里的体温计沈纪对着灯光看了看。
卓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被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沈纪看了眼他，转过身站在窗前低声对那头说着什么，卓杨也只好歪着头靠在床头打量着对方的背影。
“沈先生要回去了？”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见沈纪挂掉了电话，卓杨欲起身。
“那边有事处理，你躺着吧，要是明天还没退烧就再请天假——这是药。”把人按回床上沈纪又给空了的水杯添满了水，看着对方吃下了药准备离开。
“谢谢你沈先生，改天请你吃饭呀～”卓杨直起身笑嘻嘻的挤了挤眼睛。
沈纪轻笑，应了声好。
“开车注意安全。”
卓杨盯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大厅传来关门声卓杨这才重新躺了回去，舔了舔棒棒糖压下嘴里的药味心中有些暖意。
好像从爷爷去世就没人这么照顾过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