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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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执感受的到，夏籽对他态度的变化。
以前对他熟视无睹，现在隔老远都会冲他挥手笑笑。
就是小孩子心性。
只要你要走进他心里，就会对你掏心掏肺的好。
其实顾执挺意外的，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容易就变了。还以为遇上个挑战大的万年冰山。不过也不妨碍他的兴趣。
毕竟人都是感官动物。长的好看的小孩，谁不爱呢？
只是他高中走读回家晚，周末放假时间少。很难得再和夏籽碰一次面。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飞逝着，太阳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转瞬间，夏籽要中考了。
陈淇可操坏了心。中考这么要紧的大事，她学校不能放人。夏橙又因为工作和人换了班，走不开。
考试的地方离家挺远的。为了让夏籽能好好考试，她计划着在附近住酒店，连房子都订好了，请假却没有批下来。
所有东西都泡汤了。
“妈？”夏籽伸出手在陈淇眼前晃了晃。她走神的程度让人不注意都难。“你怎么了？”
“没事。”陈淇有些不自然地笑一笑。
“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一个人住的。”
陈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给夏籽说过。
“你知道了？”
“嗯。”夏籽点点头，“您在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过。其实我一个人完全可以的。我15岁现在，您说我也不小了，那我觉得这种事情。一个人就够了。”
突然陈淇有些鼻酸。小时候对夏籽的陪伴太少了。她有很多爱可以给学校里的小朋友，却独独没有留给他给他。虽说夏橙会陪着他，可当夏橙住校的时候，他一个人又是怎样的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玩。家里永远空空荡荡。
看到陈淇又开始走神，夏籽长叹一口气。
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没有什么再有所谓。
窗外的阳光灼热。透过玻璃，反射出一片七彩光晕落在墙上。
蝉鸣吵得人心生烦躁。
房里空调吹着，凉飕飕的有些冷。
其实夏籽觉得，陈淇对他的内疚自己对他的补偿，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她曾经以学习要专注，不能被影响的理由，给他卧室安了空调。三个房间，他独一份。
真是。
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心也不知道飞去了哪。夏籽把笔一摔，起身收拾东西。
看来屋里是呆不住了，还是出去转转吧。
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了拿了一堆书，呼哧呼哧往上抗的顾执。
顾执一看到他，就和看到了救星似的。双眼放光。
“来来来，帮帮我，我实在拿不动了。”
忙忙慌慌终于进门，狼狈极了。
夏籽狐疑地盯着顾执看。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他应该在学校啊。
“干嘛？”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夏籽非常严肃的发问。
“哦，这个啊。”顾执随意地走过来坐在夏籽身旁，伸手揉了揉夏籽的脑袋，“你们不是中考吗？占考场啊。”
又被揉头了。
顾执的话也没听进去。“不要摸我头了，”他板着脸，一本正经，“我不喜欢。”再摸下次爸爸爆了你的狗头！
听罢，顾执默默地收回了手。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夏籽的头摸着有瘾。毛绒绒的，摸一摸揉一揉，心情也不住变好。
“你们学校应该在一中考吧？”
“嗯。”
“那你是每天回家还是住酒店啊？”
“住酒店。”
“阿姨和你一起？”
“我一个人。”
听到这里，顾执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放心。中考那段日子，他就是一个人过的。看着别人家长殷勤的等候，说不羡慕是假的。特别是孩子出来，家长总是鼓励他们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这是与一个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那时他很羡慕，很羡慕。也很想拥有别人的关心。甚至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呢？
呵。顾执自嘲地笑了笑。
“反正我这几天放假，我陪你去？”他冲着夏籽眨了眨眼，调皮又可爱。
“你？”夏籽被惊到了。
“怎么，不可以吗？”他压低嗓音，顺手揽过夏籽的肩，隐隐有一种逼迫的架势。
夏籽忙着摇头“没有没有，等会儿我去给我妈说一声。”
“乖。”顾执笑得灿烂，又想伸出手揉揉夏籽的头。在少年冷冽的目光下，讪讪收回手。只傻笑着。
看着顾执的笑脸，夏籽觉得心里酸酸麻麻，肿胀的厉害。以前觉得过于炙热的笑容，现在看来却是如此明媚，温暖得让人心都化了。
中考前的下午，他们住进了酒店。
夏籽是紧张极了。东西还没收拾好，就急急忙忙翻开书来复习。
看着他的模样，顾执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么努力刻苦啊。
现在呢？无言一笑，只有自己心里才明白吧。无论是开始，还是结局。
晚饭后，顾执无论如何都不要夏籽再看书了。美其名曰，劳逸结合。夏籽不听啊，闹着要看书。
“我说你怕什么啊？你的成绩进一中不是稳稳当当吗？”顾执看着床上盘腿坐着复习的少年，似有不懂。
“万一出错了呢？万一考不上呢？”考不上就不能和你读同一个学校了啊。所以我不能掉以轻心。
“傻子。”顾执笑着摇摇头。
深夜，顾执睁着眼思考人生。屋子里有光，不大不小的一团，也足够明亮。夏籽晚上没光睡不着，他是有光睡不着。这也是他就算家离学校再远，也坚持回家睡觉的原因。想着考生最大的选择，他选择让着夏籽。白天再慢慢补觉。
反正能让他思考的事很多。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隔壁床传来。夏籽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顾执把灯打开。突然明亮。
夏籽像是被吓了一跳，抖了抖。然后转身看着坐起来的顾执。
“对不起，吵醒你了吗？”他满脸歉意。
“没有。”顾执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干嘛呢？”
夏籽耳朵红红的，像是害羞了。“我太紧张了，睡不着。想找耳机出来听听歌。”
“不可以。” 顾执立马拒绝。
看着夏籽疑问的表情，他接着解释到，“考试之前不能听歌，考试的时候会被影响的。 ”
“那该怎么办啊，我现在不睡考试的时候要是睡着了怎么办？”夏籽有些急迫，懊恼的挠着头。
想了一下，顾执说“你躺着，我给你读书。”
夏籽的脸也蹭地红了。但也乖乖上了床，闭着双眼。
看着少年的模样，顾执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小屁孩。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夏籽的呼吸渐渐平顺，他睡着了。
夜，也越发深了。
星星早就因为害羞躲进了云里。只有蛐蛐还在絮絮低语。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顾执俯下身，轻轻亲了一口少年的嘴唇。
这是今晚的晚安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其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