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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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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进。”
“毛哥,有疑点。”秦亚拿着几张纸走进毛鸿的办公室,“杜生的三个室友都说他们昨晚睡得很熟,没听见杜生的叫声,我怀疑是被下了药,所以今早让痕迹检验科提取了四人的水杯和碗,四个器具上面都没有指纹,包括原主的指纹。”
“秦哥的意思是,有人把四个杯子都洗了,为了不让我们查到?”小圆抱着笔记本看着两人,“毛哥,可以立案侦查了吧,三天后再找不到证明他杀的证据这个案子就要以意外事件结案了。”
“还不行。”毛鸿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马姐有查出什么额外的吗?”
“没有,不过我刚才好像看到柳牧查到了什么。”秦亚刚说完这句话柳牧就走进了办公室。
“我查到死者走出管教所以后精神就一直不太正常,每个月都会去心理医生那里进行辅导,这是那个心理医生的地址和信息。”柳牧把信息发到毛鸿的手机上。
“小圆,继续查死者的三个室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柳牧重点查那个心理医生,秦亚跟我去心理医生的诊所看看。”毛鸿脱下警服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然后把另一件同款外套扔给秦亚。
“毛哥你就不能换个颜色吗?”秦亚披上衣服跟毛鸿走出办公室,留下小圆和柳牧,小圆耸了耸肩走出办公室。
杜生的心理医生诊所就开在宁化大学大门对面,诊所门口正对着学校门,一点都不在意坐北朝南的建房原则。
“两位警官是来找我的吗?”诊所很小,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男子面前的牌子上写着两个字:陈玉。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陈医生的名字还真没取错啊,医生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的?”毛鸿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陈玉似乎不怎么出门晒太阳,皮肤比毛鸿白了至少三个度,几乎快和白大褂融为一体了,眼角带着一颗粉色的泪痣,金丝眼镜,手里正拿着一支黑色的水性笔,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在毛鸿打量陈玉的时候陈玉也在打量面前的两人,同款大衣,没说话的那人手在不住的抓脖子,看来是不习惯这个大衣的领子,正在说话的这人黑色碎发,普通的丹凤眼却异常的明亮,似乎什么事都能看透。
“看你们的站姿和手上的茧啊。”陈玉站起身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关上了诊所的大门,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
“这个人你记得吗?”毛鸿从手机里翻出杜生生前的照片给陈玉看。
陈玉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了头:“杜生?印象挺深刻的,他怎么了?”
“他死了。”毛鸿收起手机,盯着陈玉的眼睛,“他每个月都会来你这进行心理辅导,他是什么病?”
“虽然当心理医生需要为患者保密,但是现在告诉你们也没事,杜生有轻微抑郁症,焦虑症,加上一点神经衰弱,等我一下。”陈玉对杜生死了这件事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站起身走到桌子后面,从书架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跟在身后的毛鸿。
毛鸿打开文件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缩在墙角,骨瘦如柴,额骨突出,散发着惊恐的情绪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拍照的人,简直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家养小精灵,“这是杜生刚来我的这的状态,他是被他妈妈带来的,听他妈妈说他从一个不能说的地方出来后就一直蹲在墙角惊恐地望着前面,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把杜生带到我这来的。”
“从照片上的状态到杜生现在的状态,我用了整整五年。”陈玉转头看着墙上的画,画上是莫奈的向日葵,“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觉得有鬼魂会找他索命,见到白色窗帘都会吓得蹲在原地,我用了三年才使他相信这个世界没有鬼。”
“等等,你说他害怕白色窗帘?”毛鸿回忆起季梁的白色连衣裙,连忙给小圆发了个短信:当初谷雨去世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对。”陈玉点点头,“但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我只能尽可能的给他开一些放松心情的药。”
“你最近给他开的药是什么?”秦亚从向日葵上转移视线看着陈玉。
“氟西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色瓶子,蓝色盖子。”陈玉从桌子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瓶子,“就像这样的。”
秦亚不留痕迹地朝毛鸿点点头,自己从杜生枕头边拿到的就是这个药瓶。
“有没有学生因为睡不好来找你开安眠药。”毛鸿转头看着陈玉。
“警官,你可别冤枉我啊,安眠药我可不敢卖。”陈玉摆摆手,“不过上周确实有个学生睡不好来找我,想让我给他催眠,帮助他入睡,不过我不会催眠这种伪科学的办法,他就走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长得挺壮的,板寸头,大众脸。”陈玉歪头想了想,“看起来很会运动的样子,一般这样的人不太会失眠,所以我印象比较深。”
“是不是他。”毛鸿翻出王建武的照片给陈玉看,陈玉推了推眼镜,然后点点头。
“这个我们先借走了,有事我们还会再来的,对了,问个额外的问题,为什么陈医生你的诊所坐南朝北而且还开在学校门口啊。”毛鸿拉开门刚要走,突然转身看着陈玉。
陈玉眯了眯眼,“这个时代,最需要用到心理医生的就是学生了,我当初学习心理学的时候就发誓要尽可能的拯救祖国的花骨朵儿,至于诊所门,纯粹是因为我不信鬼神。”
“那杜生算是花朵吗?”这个称呼让毛鸿有些惊讶。
“狗尾巴花也是花啊,警官走好啊。”陈玉朝两人挥挥手,意思是送客了,毛鸿只能带着秦亚离开,打算等下次有别的问题了再来。
“毛哥,你怎么看?”秦亚手握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毛鸿坐在副驾驶上翻看着手里杜生的病历。
“洗杯子的是何逸轩,吓人的白裙子是季梁,睡不好的是王建武,你记得王建武说他喝完水倒头就睡了吗,谁倒的水,学校的开水一般学生是用来洗脸的,而他们寝室没有饮水机,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喝了热水瓶里的水,第二种,他是外面买的矿泉水。”毛鸿揉了揉太阳穴,“我宁愿去面对那些成年的连环杀手,至少有迹可循,如果真的是学生作案,他们在想什么我完全猜不到。
“他们寝室的四个热水瓶都是空的,桌上也没有矿泉水瓶,可能是被何逸轩扔了,除了杜生的药瓶也找不到其他能放安眠药的地方。”刚好遇见红灯,秦亚用力敲了一下方向盘,“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
“这不可能是意外,意外的话不可能会有四个没有指纹的杯子。”毛鸿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突然发现了一句话:疑似人格分裂,“回去,找陈玉!”
“谢谢陈医生。”毛鸿和秦亚进门的时候,刚好遇见走出诊所的何逸轩,“两位警官好,我先走了。”
毛鸿皱着眉看着何逸轩的背影,陈玉看着两人笑了笑,“两位警官怎么又回来了?”
“发现了一些线索,觉得陈医生可能会清楚,你病历上说杜生疑似人格分裂,为什么是疑似?”毛鸿走进诊所,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秦亚关上门守在诊所门外。
“坐。”陈玉从饮水机倒了一杯水放到沙发前的桌上,“疑似就是不确定,他的第二人格很少出现,我说过我用了三年让杜生相信世界上没有鬼,但是我一直怀疑他并没有康复,而是把那个自己隐藏起来了,只要遇见一个契机,他又会变回那个缩在角落里的杜生,但是两年来只有三次,我也不知道那个契机是什么。”
“谢谢配合。”毛鸿合上文件夹站起身,“为什么你的诊所里有血腥味,还有刚刚走的那个人是什么病?”
“警官是问何逸轩吗?”陈玉歪了歪头从桌子下面领出一袋红色的液体,“重度洁癖,不过他来找我是为了克服晕血的症状,每次他来之前都会让人送一袋没有冻的猪血过来,警官喜欢吃毛血旺吗?这么说来,每次杜生的第二人格出现好像就是何逸轩走后。”
“血腥味,白裙子,难道这真的是巧合?”回到办公室的毛鸿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何逸轩带着一身血腥味回到宿舍,深夜玩游戏的杜生探头见到穿着白裙子上厕所的季梁,然后被吓死,不,不对,杜生的网友说过当时很安静,如果要爬下床一定会有声音,到底漏了什么。”
“化验出来了,药瓶里的确是氟西汀,而且药瓶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排除了致幻剂吓人的可能。”刚回到警局就往化验科跑的秦亚拿着化验报告走进毛鸿的办公室,脱下大衣扔在毛鸿对面的椅背上。
“而且这个心理医生资料很干净。”柳牧拿着一堆纸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陈玉,男,二十七岁,单身,父母双亡,毕业于帝都知名学府的心理系,虽然他的导师是以催眠知名的,但是他却不相信催眠的存在,他平常就给学生们聊聊天,让他们放松什么的。”
“他说他治了杜生五年,他二十二岁毕业的?”毛鸿发现时间线有些不对。
“准确的说,他二十岁毕业的,他在心理学方面是个天才。”柳牧把资料放到桌上打了个哈欠。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再想想。”毛鸿挥了挥手,“人怎么可能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