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白蛇传说同人之幻境》山中嵐

27、第五回

　　苦海，历来是上古魔族的驻地。数万年的神魔之战便是在这里打响，魔族的最后一位魔神被五帝降服，镇压于此。在神魔大战结束后，苦海便被五帝以及三界众人划分为禁地，并在苦海周围设下禁制，防止他人误入，从而将魔神的封印解除祸害苍生。
　　然而，此时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一人穿过禁制，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苦海。
　　碧波苦海，远远望去就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洋，偶尔有微风拂面，倒有几分宁静。殊不知，在这片平静的海面下却封印着三界史上最可怕的魔神，一旦将其放出必定祸害无穷。
　　男人摇着破葵扇，稳稳地踩在水面上，慢慢朝苦海的中央走去，直至到了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像前，才停下了脚步。他望着石像，露出笑意，也不说话，而是坐在水面上打起坐。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良久过后，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打破了苦海多年的平静。
　　李修缘双手合十放置胸前，睁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家的那个小姑娘来的。”
　　“哦？夭夭出什么事情了吗？”空灵的声音带了些担忧，急迫的追问。
　　“放心吧，魔气已然清除，日后加以疗养便会痊愈。”李修缘说：“和尚我今日前来是带你离开这里的，你离开苦海才能一家团聚。”
　　当年神魔一战生灵涂炭，作为三界最后屏障的伏羲族战斗到最后一刻，族长风蓁蓁以血肉之躯化作阵眼、元神变作捆仙锁将魔神镇压在苦海之下。
　　万年的光景转瞬消逝，风蓁蓁宛如大千世界里的一粒尘埃，被人遗忘、被神魔史遗忘。
　　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开，李修缘也想不到她会不回话，便站起转身看着那座日夜被海水腐蚀的石像，露出不解的眼神。数万年过去了，她为了镇压魔神日夜饱受苦海海水的侵蚀，在这里被无边的寂寥折磨还受不够吗？
　　“为何？和尚我想尽办法才凭借着你附着在碧玉聚魂灯上的一丝魂魄找到了你，为何你不愿走了？”李修缘不愿昔日好友再受磨难，他想尽办法才在上古典籍里找到不破坏封印将人带出苦海的法术，如今她竟然沉默了？
　　“没用的，封印早已与我的元神相连，要想离开除了将封印破除让魔神横空出世，就没有别的法子了。”风蓁蓁淡淡的说。数万年前，魔神祸害三界，作为三界的守护仙她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再加上自己深受情伤，为了割断自己对顾怀瑾仅存的妄想，她便用自己的元神加固了五帝封印魔神的封印，抽出一魂留在碧玉聚魂灯上，为她未来将要渡劫的孩儿白夭夭留一条生路。
　　“你为了逃避，竟然连一丝的生机都不留给自己吗？风蓁蓁，你、你糊涂啊！”李修缘被她的懦弱以及意气用事气倒。她总是这般任性，一点点的苦楚都不敢尝，内心的有了伤口也只会躲起来任由其溃烂，不愿接受自疗，为了一个顾怀瑾，她竟然硬生生将自己的活路堵死！
　　“他既然选择了大道，选择了断情绝爱，负了我，负了他曾经立下的誓言。我便做不到原谅他！那日，怀着夭夭的我站在风雪呼啸的九奚山上苦等，他一句成仙者当以苍生为重，前尘往事早已断干净，让我离开他、离开他的世界。他如此无情，我又岂会卑微如斯，毫无底线的原谅他？我已赌咒生生世世生生死死不愿与他相见，封印魔神便是我隔断情感的最后一步。现在……我过的很好。”
　　“那，夭夭呢？你不想再见夭夭了吗？那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至亲骨肉，她好不容易知道你的存在，你竟连见她一面也不肯吗？”李修缘追问。十年前，白夭夭与许宣因为四十九条妖命在西湖断桥诀别，是她的元神残魂入他梦境，让他受白夭夭为徒，让她慢慢成长、渡过往后的劫难。明明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何就是不愿见一面白夭夭？
　　一颗泪水从石像雕刻得精致的脸庞滑落，无息的融入澄澈的海水里。她说：“我怕……我怕我舍不得那孩子。我想见她，想尽一尽自己身为母亲的本分，可我……是母亲的同时还是三界的守护神——伏羲族族长啊！我一旦离开苦海，魔神的封印必然减弱，届时生灵涂炭，可是你我能担当得起的？修缘，你心怀天下苍生道理你是懂的，走吧。”
　　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生下白夭夭就没有尽到母亲的本分，而是为了赌气、为了拒绝她与顾怀瑾父女相见残忍的将她变成一只弱小的小白蛇，托付给自己的亲姑姑骊山圣母便离开仙界四处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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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时节，四季如春的伏羲山罕见的飘起了大雪，呼呼的寒风刮了三天三夜。那日，是夭夭降生的日子。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在饱受情伤折磨身心的时刻将孩子生下。
　　这日，大雪纷飞，夭夭的哭声很是洪亮，就连侯在挽月殿外的伺仙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并没有因为后继有人而高兴，而是命令手下的伺仙封锁消息，抱着夭夭躲在伏羲族祭祀殿。
　　“天哪，你这是在做什么？”祭祀殿大门被匆匆赶来的骊山圣母打开，她亲眼目睹风蓁蓁将刚出生的白夭夭剔除仙根、封印仙根，由仙童变成一只弱小的、伸手轻轻一捏便可以捏死的小白蛇。
　　盘起来只有她巴掌大的小白蛇发出虚弱的嘶叫声，听得风蓁蓁的心撕裂般疼痛。“孩子，我的好孩子。请原谅为娘……”
　　“蓁蓁……”
　　“姑姑，伏羲族族长虽不像女娲后人这般母子无法共存，但也和她们一样肩负着沉重的使命，我不愿我的孩子像我一样一生为三界、为苍生而活，更不愿她见到那无情无义的父亲；我只愿她能健康、快乐的成长，所以才将她变成了蛇妖，至少这样她是和神界、仙界毫无干系的。在这里，我将孩子托付于你，同时恳请你不要将关于她身世的事情告知她。”风蓁蓁朝着骊山圣母磕头，然后郑重的将变成白蛇的白夭夭交到她手上。
　　“你这又是何苦呢？”
　　“往后，这孩子所有的责任与苦难都由我风蓁蓁一人扛起和承受。”
　　往事再回首已然过了上万年，她也不知夭夭这孩子是如何度过人生最苦最孤单的时光，只是痛恨自己没有陪伴她成长，错过她人生的每一个有趣的故事。
　　夭夭，请你原谅为娘。